说下雨就下雨了,昨天说的下雨,早晨看看地上湿了,说得真准。北京的树和草需要一场雨,路边的金银木就要开花了,昨天下午我去看它,看见它的叶子很大了,绿绿的,毛茸茸的,有花骨朵了,再过两天它就开出白色的花来了,先是白色的花,开两天就变成黄色的。快下雨吧,下了雨它的花就开得更灿烂。我愿意看它的花。金银木开花的时候我愿意坐在它的旁边轻轻地抚摸我的花母狗,抽着烟,眯着眼。
去年金银木开花的时候有一只黄狗在树林的那边站着,离我的花母狗六七米远,看我。我抚摸我的花母狗,一歪头也看见它了。我和它很有礼貌地点点头。它不敢过来,我穿着登山鞋,它害怕我踢它,它知道我不是好惹的。我要保护好我的狗,不让公狗靠近它。我穿着登山鞋,用鞋保护我的狗,我经常带着我的花母狗到路上去,附近的公狗都认识我了,它们知道我是保护花母狗的人,看见我来了它们都夹着尾巴,它们知道我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遛狗的人,我可不是好惹的,它们说:这个人穿着登山鞋,了不得。我的心里有凶猛的东西,狗懂得,它们知道我凶猛起来不得了。我是个勇敢的人。
昨天我想看见去年那只黄狗,围着那片树林转了两圈,也没看见它,不知道它到哪里去了。
最后我坐在马路牙子上去了,拎着狗绳子,抬着头,天灰沉沉的,汽车正在雾气里串行,我和狗都认为北京需要下一场雨,夜里就真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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