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故乡的情与愁

文/老道

     聊起故乡，一下子引起那么多朋友的关注，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真正意义上的故乡就是我们的童年深处的那个故乡。那时的我们纯粹是为了兴致玩耍，没有世俗的规则约束，可以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种天不怕地不惧的疯劲是童年最大的特征，也是我们在成长中被认为扼杀的财富。

胆子大，我觉得是童年时最大的特征。那时我们没有什么惧怕的，上墙头爬树从三四米高的屋顶往下跳都不在话下。那时的家长很少有时间管我们，反正不像现在的孩子跟个宝贝似得，干什么几乎都得经过家长允许，安全因素已经被放在了第一位。现在的孩子，用母亲的话讲就是稀罕。

那时为了玩的痛快，我们的小脑袋瓜转的特别快，身边能被利用的东西绝对会安排成不同的角色。故乡的泥巴，我们会做出手枪，会团成溜溜蛋，会贴到印版上印自己喜爱的图画，我们会捏成小泥人比试谁的水平高。。。那时我们绝对是创意的黄金年代。可是现在小孩子谁还被允许玩土，一个“不卫生”就阻止了孩子的乐趣。

慢慢的我们不在玩了，因为大了。大了的故乡再也不是我们说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故乡了。我们上学了，学校教给我们很多文明的知识，才发觉幼小时玩的那些东西再也说不出口。我们有了心思，故乡，本来该是最快乐的土壤，逐渐脱离我们的快乐阵地。

当我们内心里涌起文明的意识时，我们第一次脱离故乡，脱离实实在在的故乡，我们的心被父母灌输进人生种种的经验教训，更慢慢地灌输进对自己的期许。

那个故乡再是难离，我们依然踏上寻觅别人告诉我们的更加美好的生活。

因为故乡不能给予我们所需要的，所以我们逃离。生我养我我的故乡在日子的洗礼下逐渐变得模糊。对故乡最初的爱，慢慢地演变成对故乡的不满甚至是不屑来。

我们走出去了，新的地方实现了我们被期许的目标。这个新的地方就成了我们的故乡。也许此处还不是彼时真正想要的，流浪与潜变接着上演，故乡就会有很多了。

儿时的那个故乡，我们还有什么呢？一旦脱离开那个生我养我的故乡，谁人想回去终老天年呢？

所以，人们总会有落叶不想归根的想法。这里面有什么心理因素在起作用呢？

每一个人都被灌输了往高处走的理念。故乡是最原始的起点，一旦获得新的台阶，谁还想着倒退回去？即使回去了，回去的是身子，灵魂还在某个目标处盯着。再说了几十回去了，我们还有当年的心情吗？假使回到故乡，我还玩泥巴，可是情趣一样吗？背后总会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街坊四邻的议论。想象这样一种场景，街坊们劳作的劳作，你却若无其事的捏着泥人造着泥手枪，说你不务正业是小的，无非就是个败家子的意思。说大了，这个人的脑子有问题吧，老大不小的了还玩这个？

另一个不愿意回归故乡的总要因素就是没有心情打理故乡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人情关系。每一个脱离了童年故乡的人，走进城市的钢筋水泥，已经习惯了低头不见抬头亦不见的生活。虽然人及关系冷漠可是不用因此产生心理障碍。可是回到乡村，回到故土，就要面对那些人情世故。多少年不回去，昔日熟悉的面孔已经生疏甚至忘记了叫什么。含含糊糊的打个招呼，不是响亮地喊出叔、婶子、大爷、大娘、爷爷、奶奶的称呼，背后那些被你含糊着脚过去的人指不定怎么说你，他们会说你这孩子出去几年有出息了咋就变得看不起人。然后，他们就会因为你某一次的含糊或者叫错称呼而絮叨你一辈子。如若故乡除了你家的坟墓外再也没有什么亲人了还好过些，可是很多人有着父母有着爷爷奶奶，他们不得不忍受你走后街坊四邻的风凉话，戳的亲人们脊梁骨发麻。

对故乡人情世故的畏惧，使我们即使落叶也不想归根。

另一个重要的因素是：衣锦还乡。这大概是我们被潜意识灌注的东西吧？中国几千年来不一直是这个思想在指导着我们吗？脱离故乡在外打拼的人，说实在的，没有几个人混出故乡那些人的期许。回去后，面对他们的询问，谁能理直气壮地回答？他们会没完没了地问你在外面的情况。万一你在外面混的人五人六的，就是比较有成的话，故乡的人又会转弯抹角地恳请你把谁谁带出去吧？答应了带出去，故乡的人非常地感谢你；无法答应带出去，你又得为此编造诸种理由，费劲口舌你再也获得不了故乡人的好感，他们往往会在背后说你混好了架子大了看不起故乡人，你这个人他们再也不会高看你，连带着贬斥你的亲人也抬不起头来。你走后，你的亲人还要在故乡生存，你把闲言碎语的风波留给了他们。因而，你对故乡的亲人会内疚。回到故乡，徒增心理负担，谁还愿意回到那片土地呢？

我们的童年，对故乡是实实在在的爱。

一旦我们有了世俗的意识，脱离开故乡去奋斗，我们多多少少的畏惧故乡。即使回到故乡，也好像在执行某一种仪式，走走过场，然后匆匆的逃离，回到你奋斗的这个故乡。我们被迫或者主动接受的意识便是，起点那玩意回过头瞧，有什么出息！

2010-7-1草，未作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