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岁生日感怀
(2022-08-01 15:57:01)今年2022年的8月2日是我的53岁生日,我想在这里回顾过去一年的经历,过去一年有灾难也有收获。过去一年我遭遇了三场“浩劫”。按时间顺序说,第一场浩劫是山大家属区进行所谓的老旧小区改造,这项工程的目的,一开始说是为了给教授楼安电梯和给所有的家属楼墙体加厚,即实现节能减排。墙体加厚后,家属楼变得冬暖夏凉,不再消耗大量的煤炭取暖,也节省夏天开空调用的电,总之是为了减少温室气体二氧化碳的排放量。说是惠民工程,实际上有人说是毁民工程,从去年的三月就开始动手了,每天各种噪音从高八度到低八度全部发声,而且整个家属区已经硬化的路面被反复挖开,刚挖开并填好一条沟,很快又被挖开,整个家属区的几乎每座楼的楼前楼后都被掘地三尺。我出门散步的道路经常被挖断,很多山大的老人们都不出门了,而我坚持出门散步,我不散步,身体会萎靡不振。每次我遇到“蜀道难”,就对自己说:“什么也难不倒我,我一定会找到‘出路’的,我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人。”结果,我每次都推着自行车带着三个放必需品的大包设法“翻转腾挪”,找到了出门的办法。不仅如此,校园内整天充斥着各种有毒气味,从二恶英到大卡车、垃圾车的尾气,这让不习惯戴口罩的我防不胜防。山大家暑区还砍了很多树,把丁香树砍的一棵不剩,而原来每年春天都是丁香花开、满校园香气馥郁的景象。有的柳树、槐树,有四五十年的树龄,一个人抱不过来,这样的树也被砍倒在地,然后被连根挖起,看得我心痛不已。山大家属区,以前每年夏天都是浓荫蔽日的,今年太原经历了60年来最热的一个夏天,却正好失去了树荫的庇护。山大家属区的各条道路原来都是水泥地面,这次改造,水泥地面被沥青路所代替,这完全没有必要。老旧小区改造工程至今也没有完全结束,已经经历了一年四个月。现在沥青算是铺上了,路面平整了,但是电梯还不能用。墙体加厚,我们楼没轮上,我们楼只是给外墙刷了一层涂料,我对墙体加厚也不感兴趣,我宁愿忍受严寒酷暑。这还不算完,一项更大的工程还在后面,山大家属区的一到十楼要全部拆除,然后用这块地皮盖几十层的高楼。而在这十座楼中,有很多八九十岁的老人,他们根本就无法搬家,下楼都困难,谈何搬家!国际上节能减排是个重要议题,中国人承诺要把二氧化碳排放量降低到多少多少,能否实现谁也不关心。
第一场工程直接导致了我妈的摔伤。我妈去年2021年10月下旬的一天,在我的小家给我按摩完穴位走夜路回她家时,重重地摔了一跤,她近几年也摔过好几次,每次爬起来都一点事儿没有,于是自以为是“铁娘子”呢,摔不坏!这次摔跤疼得她刻骨铭心,第二天上午马上就跟着我爸去了医院,医生说是髌骨骨裂,要打绑腿,摔坏的右腿不能弯曲,打绑腿一个半月后再去复查。看着我妈起不了床,走不了路,每天拄着拐杖,跟以前的腿脚灵便判若两人,我心忧如焚,我决定用我的针灸穴位知识给她减轻痛苦。我自告奋勇提出给我妈扎腿脚和胳膊以及头上的穴位,一方面治腿疼,一方面保障她的食欲旺盛和睡眠充足。结果我第一天扎了她的膝盖上的穴位后,她的红肿的膝盖明显消了肿,但还没有完全消肿。她的食欲和睡眠,后来都不仅没有因足不出户而恶化,反而加强了。就这样,我在一个半月的时间里天天给她扎针,每次扎20多针。一个半月后去医院复查,查出她的两条腿都有血栓,医生说要吃溶栓的药,并且不能再扎针了。我妈听信了医生的话,不让我给她扎针了,让我无可奈何又愤怒,血栓跟针灸有什么关系?当时我觉得万念俱灭,我妈以后再也下不了楼了,再也不能练她心爱的瑜伽了,她将要越来越痴呆,一步步走向生命的终点。我当时以为她活不到90岁了。后来她自己每天吃溶栓的药,并且经常练勾和绷脚的动作,以求达到能走路的目标。再后来,她的膝盖也不疼了,她能在家里来回走了,我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这才落地。她在摔跤之后三四个月里又开始练瑜伽了,如今她能上下楼,骑车买菜,这是我当初完全没想到的,但是她走路的时候不再连蹦带跳了,体态不像以前那么轻盈了,这是摔跤带来的后遗症。我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离了她,我再也没有人可说心里话了,她的痛让我比自己生病还提心吊胆、心忧如焚。
第三场浩劫是4月3号,我们山大遭遇了奥密克戎病毒的侵袭,山大家属区发现了两例感染新冠病毒的人,学生里也发现了两例,仅仅4例就让山大人恐慌如大难临头。一时间全校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我曾经预料到山大可能会遭遇新冠疫情,但我没想到山大是这样对待新冠感染的,那就是一封(疯)了之,把家属区和学生区隔开,把山大家属区通向北门外的店铺的门封死,山大人都不敢出门了。校内街道上几乎没有人敢出来散步晒太阳。那些穿制服的志愿者把出门的人都赶回家了。我们每天吃的东西都买不上,连土豆、红薯都吃不上,只能吃到大白菜。我这巧妇也难为“无菜之炊”了。我仍然每天坚持外出散步两次,且不戴口罩。我不怕那些穿制服的人劝我回去,对我来说,散步一天也不能少,不然我的免疫力从哪儿来?4月4日我们开始全校核酸检测,天天都测,一直测到22日,测了18天,再没发现一例阳性病例,于是北门重新开放,人们可以出门自行采购生活用品了。但是家属区和学生区之间的封锁仍然维持,我也无法去学生区散步了。一个多月报纸都没法送,因为收发室在学生区。结果北门解封后,一下子来了一个多月的报纸,看得我眼睛都近视了。现在报纸是一周送一次,日报变成了周报。现在已经是暑假假期了,学生们都各回各家了,然而家属区的人仍然被禁止去学生区。我每天推着自行车“在夹缝中求生存”,仍然外出散步。我算是明白了中国的制度优势在哪里了。这是三场浩劫的来龙去脉,有天灾,也有人祸。恐怕山大再也难以回到以前的宁静祥和、老人悠闲自在、儿童追逐打闹的状态了。我的生活也被改变了。
过去的一年,我仍然坚持四不原则,“不在乎,不计较,不说也不想”。虽然这种心态并不总是给我带来好处,但确实起到了一定正面作用。过去的一年里,我又出了一本书,我的第12本书——《杨曼曼博文集六》。几天前、7月19日刚刚收到出版社寄来的书,我和父母已经寄出或送出大约接近100本了。这本书里有我做的饭菜的彩色照片,还有我画的人物素描20张,这两点是这本书与以前出的书的不同的地方。今年生日是我在疫情开始后过的第三个生日。回顾过去一年的经历,等于给我的历史拍个照,定格我的生命历程。2022/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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