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国际到达

    一个公司最大的理想莫过于缔造行业标准。作为乳酸及系列产品国家标准的第一起草单位，金丹乳酸已经占领了技术制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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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言河南的100位标杆企业家（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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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鹏，1958年出生，河南金丹乳酸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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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技术创新为魂，做到乳酸行业的亚洲第一、世界第二，2011年或将成为全球行业冠军

            
               □经济视点报记者贾玉丽　　

                                  （一）
       在长达15年的时间里，在无数次挫败面前，具有什么特质的创业者才能将一项技术试验坚持到底？
　　从1993年到2008年，金丹乳酸科技有限公司一直在努力攻克一项核心技术——L-乳酸。这项技术事关重大。成，公司就可以在以往数十项科技创新之上再次取得乳酸发酵技术的决定性突破，实现公司的快速发展；败，则是在巨量研发资金付诸东流之后，企业会失去期望中的技术话语权，甚至走入下坡路。
　　“算了吧，这是大科学家才可以完成的研究。我们一个小公司，做不了，也做不起！”   
     每当重大的挫败出现，公司董事长张鹏都要面对类似的劝说。一次又一次这样的声音，似乎让人难以抵抗。
　　作为公司的第一决策者，你的内心有过犹豫和动摇吗？
　　我习惯于这样向企业家们提问——探讨艰难时期的抉择，是一件让人持续好奇的事情。
　　“当然有想放弃的时候，但我总有一个信念，这个技术一定得搞，不搞将来公司就没有希望！”
　　张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开始的轻缓叙事突然进入一个演讲者的状态，“最后一次关键性的试验，我们组织了一个由43名技术人员参加的课题组，技术推广时总共上了158人！都说十年磨一剑，我磨了15年，还是不能进行大生产，能不急吗？但我坚信总有那么一个时刻，突然之间就会天赐良机。”
　　果然，金丹的技术攻坚又一次柳暗花明。张鹏喜欢用“天赐良机”表述这种突然到来的喜悦。他承认自己的内心曾经发生过动摇，但有两个基本判断始终未变：乳酸这个行业，不在技术上突破就没有希望，技术是制胜核心；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迎来“天赐良机”，但总有那么一个突然到来的时刻。
　　与那些潜意识里的隐形翅膀不同，这种有形的、清晰的信念，带给张鹏的除了强大的意志力，还有理性的坚持。
　　中国曾经有100多家乳酸公司，如今所剩无几，而金丹却成为在技术和市场上不可撼动的双料冠军。这家亚洲第一、世界第二的公司，明年的产能将要超过25万吨，或将成为全球行业老大。
　　在公司首页，我看到金丹乳酸2010年参加展会的时空表，展会足迹将到达波兰、美国、南非、巴西和西班牙等国。一家原本偏居于河南郸城县的小公司，何以成为全球性公司，并将成长为世界第一？它的国际到达路线图，在战略和方法上具有哪些启发意义？
　　张鹏向我讲述了很多鲜为人知的故事，但核心密码似乎只有一个：近乎偏执的自主创新。“可以说金丹每前进一步，都是因为技术上的进步。但是，我们提高一点儿，国际上的要求也提高了，我们每天都处在胆战心惊的境地，我时刻在想，技术上的步子再慢一点，金丹就不存在了。”
　　金丹乳酸建有国家企业技术中心、博士后科研工作站，每年销售收入的5%被用作研发费用，连续十几年的坚持，形成了以院士、博导、博士、硕士、本科生五位一体的研发体系，张鹏本人就是高级工程师、国务院特殊津贴享受者、省管优秀专家。
　　一个公司最大的理想莫过于缔造行业标准。作为乳酸及系列产品国家标准的第一起草单位，金丹乳酸已经占领了技术制高点。       
          

                                    （二）
　　金丹乳酸的每一步扩张，都需要巨量资金，动辄上亿元的投资并不是银行的热情所能完全解决。
　　2008年9月，张鹏在一次私募股权投融资论坛上进行了路演。公司的行业地位和技术优势显而易见，这使他的描述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投资者们对金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与他进行了深度沟通。张鹏表达了对资金的现实渴求，但同时在公司的稳健性、技术创新等方面列出了若干没有商量余地的“硬条款”。
　　因为中国尚不健全的市场环境和商业伦理，PE(私募股权投资)除了看公司、看产品，还要看人，有些投资者甚至说在中国“投资就是投人”。是的，很多教训，比如亚洲互动传媒CEO崔建平的挪用资金、 PPG公司CEO李亮的卷款而逃，这些都容易让投资者心有余悸。
　　因此，除了针对道德层面的基本要求，更多的PE还要考察“人”的视野和方法。不过，张鹏与PE之间的互动显然是愉快的。他对若干“硬条款”的坚持显示出了对公司的足够自信，同时直来直去的话语风格也赢得了投资人的好感。这位个子不高、目光坚定的中年人，从乳酸业的行业变迁谈到全球格局和未来趋势，富有激情又擅长理性分析。
　　这一次采访，让我有机会更多了解张鹏与金丹乳酸的共进史。
　　建于1984年的金丹乳酸，在走到第十个年头的1993年，陷入困境。当时企业已有600多人，在小县郸城是一个大企业。由谁来改变企业命运？这在当时的县领导眼里，是一件大事。
　　在县科委工作的张鹏被推到了这个位置。张鹏参与了金丹乳酸的技术引进和重大改造，但他并没有被看作单纯的技术型人员，而是被一致认为“做事认真、思路清晰，有远见、懂企业”。
　　1993年7月，张鹏来到金丹。10月，参加广交会，在连续跑了5天之后，他有了清晰的结论：这个行业有非常好的前景，金丹的问题在于产品质量！
　　从一开始，张鹏就选择了技术路线。从广交会回来，他立即投资100多万元进行了技术改造，产品质量的提高加上行业形势的好转， 1995年的企业利润达到600多万。
　　过于突兀的好形势往往隐藏着风险。企业决定上马新的工程，银行先是支持了大量资金，不久由于害怕风险又中断了投资。资金链突然断裂，加上公司没有上环保设备，老百姓堵住排水通道，废水淹到了膝盖，厂里一片汪洋。
　　在多重困境下，张鹏面临着第一次重大考验。他用“生死存亡”来形容当时的情形。
　　张鹏开了一个班子会。这是一次气氛凝重的会议。张鹏说，金丹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现在需要筹资1000万。愿意跟着我的，咱们就往前走，不愿意跟着我的，我欢送。
　　没有一个人退出。这个时候，道德与信用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张鹏一个人筹了600万元，其他班子成员筹资300多万元。
　　有了资金，公司用了并不太长的时间就走出了困境。如果说张鹏此前已经赢得了员工的信任，那么这一次，他的冷静和担当则让他赢得了普遍的尊敬。
　　经历过这样一次生死考验，张鹏变得更加沉稳，在不同的发展阶段，多方力量都催促他走得更快一些，但他始终坚持“可控的速度”。

                                       （三）
　　几十条金鱼在清澈的水里游动，它们似乎已经习惯于被打扰，并没有因为我的靠近而过于惊慌。确实，有太多的人参观过这个地方——金丹公司处理污水的一个池子。
　　这种直观的方式，比较吻合张鹏的性格。他在产品上痴迷于技术，但在生意和生活中却不崇尚技巧，他喜欢直来直去，拒绝浮夸和粉饰。15年前，公司因为环保问题而被人们围堵；如今，5000万元的环保投入早已让金丹乳酸成为一个正面样本。张鹏的要求是零排放。而且他发现，投入环保不仅仅是花钱，企业最终是会受益的。比如，最早做乳酸时大概是3斤粮食做1斤产品，现在是1.4斤多一点就可以做1斤乳酸，资源的综合利用已经演化为惊人的生产力。
　　2002年由国企改制为民营企业后，金丹乳酸的速度更快了。如今，不管是规模、市场和技术，还是成长性与环保指标，公司的基本面都令人满意，张鹏应该可以略加放松了，但他反复表达自己的危机感，“现在我仍然是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包括中粮在内的多家企业巨头都意欲进入乳酸行业，对于金丹来说，更大的挑战还在后边。
　　金丹乳酸是一个典型的隐形冠军——在某个远离人们视野的行业里专心致志，做到第一。张鹏与他的企业一样，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他的众所周知的低调，令我的访问经历了漫长的预约而仍然未能如愿。
　　后来，在一位朋友的帮助下，才有了这次采访。这是他第一次接受深度访谈。他在谈话中表现出的知识面、逻辑性以及系统思考能力，令人印象深刻。这应该与他丰富的阅读有关——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看书到很晚。
　　在狭小而简陋的办公室里，一张他在北京大学读EMBA期间的照片惹人注目。他向我介绍照片上的很多人，并乐于讲述自己在北京大学里的趣闻和收获。对于一个喜欢阅读的人来说，校园生活确实是能够激起谈兴的话题。与上午初见时的略显严肃相比，整个下午的谈话，他主要呈现出热情、随和及生活化的一面。

——专访张鹏

□经济视点报记者 贾玉丽

“我们是行业里的最大竞争目标”
　　经济视点报：1993年你来金丹乳酸的时候，能够看到这个行业的前景吗？
　　张鹏：1993年，县领导让我来我不愿意来。当时是国有企业，企业很困难。但我当时也许是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因为我比较熟悉工业，毕业后就在科委工作，这个厂的关键技术研发我都参与了，包括这个厂的最初引进我都参与了。
　　我1993年7月来金丹，10月份参加广交会，公司里很多人都说不用去了，因为已经去过很多次了，没有什么用，别费那个劲了，但是我还是执意要去。我带着销售副厂长和一个业务员，到广交会去看，5天时间我的腿都跑肿了。当时最大的收获就是，我认识到乳酸的前景是广阔的，关键问题是要提高产品质量。
　　经济视点报：有了信心之后，你最开始做的是什么？
　　张鹏：对这个企业进行技术改造，花了100多万。
　　经济视点报：技术是唯一的问题吗？那个时候的国企，要改变的东西是不是很多？
　　张鹏： 1995年的时候，乳酸从6000多块钱一吨一下子涨到1.2万，当时企业效益非常可观了，那一年挣了600多万，是一个黄金时期，当时产品供不应求。
　　但在发展当中遇到了一个问题。当时我们计划要上乳酸一期工程，银行开始支持的资金量比较大，后来害怕风险又中断了投资，但工程已经投入了很多，一下子搞得资金压力很大。当时又没有上环保设备，老百姓也有意见，把我们堵住不让排水，车间的废水都到膝盖这么深了，一片汪洋。
　　我们面临着一场生死考验，这个时候，很多人都想退却，很多朋友也劝我，放着行政的铁饭碗不端，非到企业自寻苦吃，何苦呢？我面临着一个很痛苦的抉择，我知道我只要稍微往后退一步，这个企业立马就完蛋了，我想我不能退，我退了以后从良心上过不去。就是觉得自己有一种责任。当时企业有600人，郸城有这样一个大企业，不容易。
　　经济视点报：在这样严峻的形势面前，你最终的选择和方法是什么？
　　张鹏：我当时开了一个班子会议，我说现在金丹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主要责任不是大家，而是我，在决策上的失误造成了资金链断裂，我说愿意跟着我的，咱们就往前走，不愿意跟着我的，我欢送。但是我们的班子成员没有一个人退却。
　　我说现在需要筹资。当时筹了900多万，我自己筹了600万，都是靠亲戚朋友借的，班子成员筹资300多万。通过认真管理、总结教训，这个企业慢慢活起来了。
　　经济视点报：在这之后，金丹一直在走上坡路？
　　张鹏：是的，总体上是一个上升的过程。但我仍然是胆战心惊、如履薄冰，这是我一直在班子会上讲的八个字。因为我们面临的竞争不是在河南，也不是在中国，而是在跟国际上最强的公司竞争，在和跨国公司竞争。荷兰一家世界500强企业，专攻乳酸，它那个企业的环境跟五星级宾馆一样，装备水平非常先进。
　　还有就是目前有很多国内大企业，像中粮，都要进入乳酸，他们的资金很充足。我们是行业里的最大竞争目标。别人都在盯着我们，哪里敢有半点懈怠.

    经济视点报：金丹乳酸的核心竞争力越来越明显，过去缺钱，如今银行追着要给贷款。公司上市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
　　张鹏：主要是两个方面。一是加强企业管理，因为对上市企业的要求和一般企业不一样。上市这个事情，已经考虑两三年了，这对于提高我们的管理水平已经发挥了很大作用，尤其是在提高生产效率上，除了生产和销售之外，还有企业的文化建设。
　　第二个就是要加快企业的发展，乳酸这个行业需要的资金量大，光靠企业盈利是不行的，2009年我们大概4000万的净利润，但是我们投了将近1.5个亿。2010年我们预计投资可能要达到8个亿。企业要有大的发展，仅靠银行资金仍然不够，风险也很大。
　　经济视点报：乳酸这个行业，现在全世界排名第一的公司年产量是20万吨。金丹扩大产能后，将来应该是世界第一。
　　张鹏：我们计划2011年乳酸产量达到25万吨，这个产量实现以后，金丹就是世界最大的行业公司了。
　　这个行业，中国从1980年开始发展，最多时有100多家企业，当时这100多家企业产量最大的也没有超过1000吨，大多数都是乡镇企业。
　　现在我们的价格对国际市场冲击很大。与国外企业竞争，我们第一个跟他们打的是成本战，咱们的劳动力是便宜的。我们的产品价格低，所以说在低端产品上来看，我们有很大的优势。国外乳酸企业主要开发高端市场。
　　经济视点报：将要成为世界第一，那你觉得现在这个企业需要提升的地方有哪些？
　　张鹏：现在技术上还困扰着我们，虽然在国内进步很大，跟国际上的差距也越来越小，但是聚乳酸现在又风起云涌，给我们很大的压力。
　　企业要做大，在资本运营这一块要做好。要用很大量的资金来加快我们的发展。
　　在技术创新、管理、资本运营、企业文化建设这四个方面，都要有重大突破。

“我坚信总有那么一个时刻，突然之间就会天赐良机”
　　经济视点报：在金丹的发展过程中，技术创新起到一个什么样的作用？
　　张鹏：我们一直在坚持技术创新。可以说金丹每前进一步，都是因为技术上的进步。我们的技术水平提高一点儿，国际上的要求也提高了，我每天都处在胆战心惊的境地，我就想，技术上的步子再慢一点，金丹就不存在了。
　　金丹每到关键时刻都有重大技术创新的实现。在乳酸这个企业发展较快的那段时间，我跟一位总工程师搞了个乳酸新工艺，这是我们报的第一个专利，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奖，这是中国乳酸的一场革命。
　　再一个我们搞L-乳酸时，国内企业在这方面的技术为零。我从1993年来公司后就锁定搞L-乳酸的技术，时间跨度从1993年到2008年，做了15年，投入的经费有3000多万。最后一次关键性的试验，我们组织了一个由43名技术人员参加的课题组，技术推广时总共上了158人！都说十年磨一剑，我磨了15年，还是不能进行大生产，能不急吗？但我坚信总有那么一个时刻，突然之间就会天赐良机。
　　你不知道技术创新对我们来说有多难。中间很多人都说，别做了张总，这是大科学家做的研究，全中国都没有一家做成功的，我们一个小厂，怎么能搞成？。
　　经济视点报：15年里，最艰难的时候想过放弃吗？
　　张鹏：当然有想放弃的时候，但我总有一个信念，这个事情一定得搞，不搞将来我们就没有希望。
　　经济视点报：在这个技术研发的过程当中，你参与的方式是什么？ 在技术一线吗？
　　张鹏：我当董事长以后主要是指导，也经常去试验室看看，跟他们一起讨论方案。
　　经济视点报：在研究过程中，人才是面临的一个问题吗？
　　张鹏：一直面临人才短缺的问题。郸城位置偏，经济不发达，很难吸引住人才。公司很重视人才，现在我们有100多个研发人员。我们有国家级企业技术中心，有博士后科研工作站，有中国第一家乳酸工程技术研究中心，有很多院士跟我们一起搞研究，博士就不用说了，几十家国内大专院校、科研单位都和我们联合。
　　经济视点报：目前这样一个研发队伍的规模，一定经历了一个很艰难的过程。
　　张鹏：是的，很艰难。1993年我们申请要建博士后工作站，当时有8个专家在评估这个博士后工作站，有好几个是院士，院士让答辩，给我提出来好多问题，第一个你经济不发达，交通闭塞，博士要到你们那儿去，找个对象都很难。第二个你要承担国家的大型科研项目，你现在的条件不具备，投资跟不上。如何突破这些瓶颈？
　　我当时说，我渴望吸引人才的心情你们要理解，正因为我们这个地方闭塞，我更要想尽一切办法创造条件吸引人才。我们的产量已经是亚洲第一，还得到了河南省县域经济里第一个国家级科技进步奖，说明我们有一定实力；河南是粮食大省，如果把乳酸这一块做好，就是我们周口发展农业的希望，因此看远一些，就应该考虑在这个地方建博士工作站。
　　最后我把专家说动了。但建博士后工作站仅仅是一个契机，如何真正把人吸引过来，又是一篇大文章。中国的博士后工作站很多都是空壳，都是为了要个牌子。我要的不是牌子，金丹的博士后工作站绝对不能成为一个空壳，要做到实处。
　　经济视点报：都做了哪些努力？
　　张鹏：首先是在待遇等各个方面创造条件。比如你是博士，来以后就是每月5000块钱的工资，做不做贡献都有5000块钱。然后你来的所有费用我全部负担，到我这儿来吃住、交通我都给你负担。然后你做好的项目，效益的10%是给你的。博士一般都是副教授，带的都有研究生，研究生下面还带有本科生，这个力量就很大了，到我这儿的研究生一般来都给3000块钱的补助，本科生也会补助两千块钱以上。许多研究生做完课题后就留在我们这儿了。
　　我们就是实打实地通过我们的办法把人才引了进来。不光是靠待遇，主要是他们会受到尊重。金丹有尊重人才的传统。

“我们不仅是要产量，更要在核心竞争力上成为世界第一”
　　经济视点报：金丹乳酸的发展，在你看来可以分为哪几个阶段？
　　张鹏：三个阶段。第一个是从1993年到1995年，是逐渐恢复的阶段，是 “最困难”的时期。第二个1996年到2002年，是“比较困难”的阶段。第三个阶段是我们2002年改制以后。没有改制就没有金丹的今天。改制让金丹有了更大的活力，发展更快了。
　　经济视点报：上午参观公司时，环保这一块儿，看到经过处理后的水池养有很多小金鱼，很有意思。
　　张鹏：下一步经济的发展是新经济，首先我们要有这个意识。如果我们不向环保型、生态型的方向发展，这个企业最终是要完蛋的。我们的环保技术每年都在提高，投入相当大，现在已经投入了四五千万，并且这个投入不单单是治标，我们提出要“治本”。
　　我们最终的要求是零排放。节能减排，最终受益的是企业。最早做乳酸时大概是3斤粮食做1斤，现在是1.4斤多一点就可以做1斤乳酸了。像电耗，原来1吨乳酸得1800多度电，现在用300多度，是原来电耗的五分之一。这样一算账，我们省了多少钱？
　　经济视点报：金丹乳酸将会做到世界第一。更远一些考虑，你希望它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企业？
　　张鹏：金丹现在是处于发展的一个关键时期，明后两年是决定金丹前途的两年，过了这两年我们就做到世界第一位，更重要的是，我们不仅是要产量，更要在核心竞争力上成为世界第一。我们的梦想是做世界乳酸行业领跑者。
　　实现这个目标，不仅仅是物质上，更主要是精神上的。我们有一个员工，别人给他两倍、三倍的报酬，他就是不愿意走，说金丹有希望，他有一种自豪感。他感觉得到的精神满足要更大一些。
　　金丹做到今天，就像我自己亲手抚养大的孩子一样，我们万分珍惜。金丹发展好了，是我人生的一大乐趣。
　　经济视点报：一个企业如果想基业常青，做百年老店，你觉得最重要的是哪几个方面？
　　张鹏：企业要是真正做到百年老店，最关键的我认为还是文化。你的技术好，另外一家公司可能会比你更好。最终较量的是文化，这个是最主要的。销售、管理和技术都重要，那都是现实性的东西，只有文化是长久的、永久性的东西。
　　经济视点报：如何概括金丹的企业文化？你怎么看待企业文化的作用？  
    张鹏：金丹的文化，排在第一的是战斗力和凝聚力，这一点的作用是十分强大的。无论在多么大的困难之下，我们一直都是团结战斗的团队。
　　任何一个企业都有文化，每一个企业都要有文化建设。你看你的文化是先进的还是落后的，能不能促进企业的生产经营？这些都要考虑。要保证企业长兴不衰，我认为根本在于企业的文化建设。尤其是到了一定规模以后，比如年收入10个亿以上，企业文化的建设就越来越重要。
　　经济视点报：凝聚力的形成和你个人有很大关系吗？
　　张鹏：当然有一定关系。我主张公平，喜欢打开窗户说亮话，直来直去，从来不绕弯子。所以，他们对我很信任。
　　经济视点报：你在管理上是一个什么样的风格？
　　张鹏：我的管理风格是柔中有刚。所谓的柔，就是要宽容、平和，“刚”就是原则问题不让步，一旦你违背了原则，我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我觉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们现在的总经理很年轻，30多岁，我们两个分工非常明确，人财物统统都是他管，什么签字权基本上都是他管。中级以下干部我不管，最多是他要和我说个什么事，我会给点建议，但他随时都可以决定按照自己的主意去办。
　　经济视点报：你管的事情，主要是战略和方向吗？
　　张鹏：是的，这个当然是我拿主意。
　　经济视点报：听说你每天晚上都要看书。丰富的阅读给你带来什么？你平时都看些什么书？
　　张鹏：在企业发展过程中自己就应该不断提高。我喜欢读书，但并不在于读了这本书一定会带来什么，而是人的文化素质会不知不觉中得到提高。学习是很有必要的，特别是吸取一些西方的管理经验。
　　我主要看跟企业有关系的书，还有对国际国内形势比较关注，因为国际国内形势的变化与我们的企业都是密切相关的。有一次我正在饭店跟人谈话，突然看到消息说伊拉克战争打响了，我就想到出口会受到影响，因为我们产品主要出口西欧，海运由红海改为绕过好望角，那样成本就大多了，海运费一下子就贵了一倍。
　　经济视点报：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办公室这么简陋，上午看到其他办公室也都是这样。企业已经进入这样一个很好的状态，有没有想过，让自己和员工的工作条件、工作环境更好一些？
　　张鹏：过去企业吃饭都是问题的时候，我到夜里12点哪怕是凌晨1点，都得看到这一车粮进来了，心想明天上午生产有保障了我才回家。那时哪里顾得上办公室？再说我们企业里很多物质上的东西都很简单，我个人的生活也很简单。比方说抽烟，我让办公室买烟从来都是10块钱一包的。简单一点好。
　　但现在我们大概要投3000万，建花园式的办公区。一个是企业的条件好一些了。再一个，企业到了一定阶段，办公环境就是一个文化问题、精神层面的问题了，我希望大家在一个更优美更开阔的环境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