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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母舅

(2012-03-16 22:2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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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小人物。小生活
                      二    母    
   
  又是一年清明时,无端的就怀念起许多故去的亲人。
   
  二母舅去世迄今已十几个年头了,那一年正好是我父亲去上海做截肢手术。每年清明节给外公外婆扫墓时我们总不忘给二母舅烧点香纸。
  
  母亲有三个哥哥,唯有和二母舅处得最亲昵。大舅平时寡言,加上大舅母去世的早,鳏居久了,情感也冷漠了。三舅是个激进分子,好冲动,为了家庭的琐事和我那刚强好胜的母亲争争吵吵了一辈子。所以,只有二舅最像个兄长总是呵护着弟妹。同时,二舅自幼读私塾,喜欢吟诗作对,性格上也温厚的多。
  
  二舅去世是因为胃癌。妈妈心里头总是埋怨二舅妈没有将二舅照顾好,怪他们饮食不正常。
  
  即使在农村,二舅家也确实和别人家不太一样。他们每天天一亮就到地里干活,等到上午九十点钟才回家吃点粥,接着又去了地里。下午二三点才回家草草的吃点饭,晚餐总在十点多才能吃上。每天三餐总是比别的人家迟很久,我倒不觉得这点能致癌的。我以为他们家的腌菜是致癌的罪魁祸首。二舅妈为了腌菜存放的时间久,也或者是为了一个老理“多吃点盐才有力气”的缘故,她腌的菜总是特别咸,有时甚至发苦。别人家腌的咸鸭蛋煮熟后黄白分明,蛋白洁白凝炼,咸味适中,油多味美,用筷子一挑便有黄油冒出,蛋黄质地细腻,一层一层的,由浅至深,越往蛋心越红,味道鲜美。而我二舅妈腌的咸鸭蛋蛋白总是那种浑浊的哑白色,蛋黄就完全是黑色了。有时还有股臭臭的异味。很难下咽。二舅妈实在不是一个贤惠的女人,尽管她是一个勤劳吃苦的善良的人,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她一生没有生养过,所以内心或多或少有点纠结,常常将心里的苦痛发泄在领养的女儿身上。这点,二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比二舅妈更心疼养女,总在背后安慰受了委屈的女儿。没有儿子的遗憾一直在心里隐痛着,直到招了上门女婿有了和自己一个姓的孙子以后,二舅似乎才彻底的扬眉吐气了。
   
  在我的记忆中,二舅特别能吃,每餐都要吃上好几大碗米饭。想起二舅母亲就忍不住的反复唠叨外婆和她说过的话“你二哥哥要是去你家,菜不菜的无所谓,只要炒三大碗鸡蛋炒饭就行了。”在过去的那个年代,能畅快的吃上一顿饱饭也算是奢侈了。母亲一直记着外婆的叮咛,二舅来了总要不断地给他盛满饭,让他吃得饱饱的。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我开始记忆的岁月里,不懂事的我总是笑话二舅的大肚皮。二舅似乎也不介意,很幸福的享受着吃饱饭的感觉。在那个很贫穷的年代里,逢年过节二舅总不忘给我们送来圈养了一年的鸡鸭还有香喷喷的炒米。回去的时候,母亲将爸爸穿过的旧衣裳还有凭票才能买到的面条白糖给他带上,他就很知足了,嘴里还不住的叮嘱母亲过日子省点过,说城里不比乡下就几个死工资。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初,农村实行了土地承包后,自此二舅便不再饿肚子了。这是他最幸福的时代。在幸福之余,他还不断的感叹他的母亲我的外婆没有过上好日子。没有饥饿,便是好日子。
  
  有了自己的土地,二舅仿佛一个好学的娃子,整天埋在田埂间。他不断的摸索着新的种植方式,插秧施肥除草,每一步都细心地研究记录。他像个农技师,成功的移植了不是本地的农作物。他种的粮食总是比别人家高产,他种植的蔬菜总是较隔壁的丰盈。他对什么事都刨根问底。我哥哥是农学院的教授,有时回家看望他,他常常仔细的询问什么叫基因工程,什么叫生态养殖,一丝憧憬的眼神是那么向往高科技农业。我相信要是二母舅再年轻二十岁,他说不定要背起书包进学堂重新学习,他是那么渴望新知识。由我的二舅我常常想,任何时候任何人都应该坚持学习。而社会也应该提供学习的机会,从人力物力思想各个层面给予支持。
  
  二舅和我家走得亲近还有个原因,就是我的父亲。他和我父亲的情感不似普通的郎舅关系,更多的像兄弟像朋友。他们在一起经常说些过去的事,他们童年的事。有时还说些历史,历史人物的功过是非他们常会争论得面红耳赤。他崇拜我父亲,在他眼里父亲是个做大事的人,是个有文化的人。他遇事总喜欢和我父亲商量,当年外公去世时,他就说过我父亲是他的定心骨。无论从经济还是精神方面,外公去世时,父亲的确给了二舅最大的安慰。
 
  二舅和我父亲最后的告别有点悲惨。在父亲去上海动手术的前一天,家里所有的亲戚都来医院送行,也许这一别就是永远了。二舅那时已经是胃癌晚期了,他依旧拖着病痛的身体来到医院和我父亲告别。父亲当时已经迷糊了,谁来了谁去了根本不知道,只是一味的自言自语的说着自己的往事。看着父亲,二舅禁不住老泪纵横,大家都知道这老哥俩再见恐怕就得等到黄泉了。望着二舅蜡黄蜡黄的脸,还有失神的双眼,心中无限苦悲,眼泪便滑了下来。所有的人。
  
  二舅在我父亲去上海手术后不久便去世了。去世的那天早上,他等到了所有的亲人,除了在上海陪父亲治病的我母亲。我也在二舅弥留之际赶到了他的榻前,见到安详离去的舅父,我更多的想到了父亲,忍不住的嚎啕大哭。亲人们纷纷安慰我,二舅母更是把我抱在怀里心疼不已。从上海治病归来的父亲,截去了一条腿。听到了二舅去世的消息,没有过多的悲伤,只是不断的安慰我母亲。许是上海之行截去不仅仅是一条腿,更多的是理不清的尘缘。十年后,父亲也去了,走的时候也如二舅一样等来了所有的亲人,很安详很平静,至今他手上的余温还在我手心里温暖。想来,他们老哥俩一定在天上某个地方把酒论英雄吧。
 
  明天会有雨吗?看来不能等天晴了,还是和哥哥一起去上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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