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雨，沙  沙  的  下  

                               （作者：素面朝天）

   清晨，没有听见窗外鸟儿欢快的鸣唱，淅沥沥的小雨沙沙的下着，滴在雨篷上也未听见清脆的“滴答”声，倒是马路上的车辆辗过时的“滋滋”声听着好心烦。 一连数日的阴雨，湿淋淋的，潮润润的感觉很不爽。桌子上，墙壁上，楼梯扶手上，到处是粘糊糊的，不滑爽。就连床上的被单，薄毯都是软绵绵的，躺在上面老觉得像是一身的臭汗裹着，好难受！心似乎也被雨雾蒙上了一层不透气的纱帐，憋得慌！

   送女儿上学回来后，便为了人生头等大事去忙活了，带着20元钱我便去菜市场买菜去了。最近店里的生意不好，加上前些日子梁上君子又光顾了我家，所以我决定计划消费，包括每日的伙食费也在计划之中。

   阴雨天的菜市场真的太脏了，泥泞，异味，尤其是拥挤更叫人心烦。我踮着脚尖行走，小心的躲着别人粗重的脚步溅起的泥点。简单的买了几个菜，有鱼有虾，有青菜有豆腐，荤素搭配好。摸摸口袋，还有5角钱，便去了菜市场拐角处的公厕旁的一个简易的摊子上去买些葱蒜回家烧鱼。

   这个摊子的主人是一对母子，我常在他们这儿买些葱姜蒜，因为这家的男孩常来我店里买东西。他不是个很健康的孩子，走起路来好像手脚不是很协调，似乎老是歪着脖子走路。他的一只手总是提起来垂放在胸前，而同侧的一只脚每走一步都要抬得很高，像是总在跨什么坎似的。总之，他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很是费力。

  他应该有二十几岁了，可身材很瘦小，总是穿着一件对他来讲显得太大太肥了的校服，一年四季都是。他的智商好像也不是很高。每次来我店里买东西都要先问好价钱，再带着正好的钱来买。也都是些廉价的瓶装气水，或者孩子们爱吃的五角钱一包的干脆面。唯一一次见他的高消费，就是去年春节边上，他来了无数次，问了无数次的价格，才买了一把五元钱的玩具手枪。

   来到这个摊子，不远处我就被眼前所见的一切惊呆了：男孩正撒娇的挽着妈妈的臂弯，坐在妈妈脚边的一个小板凳上，仰着头和妈妈说着笑着。

   这个男孩的母亲也不过才五十多岁，满头花白的干枯的头发两边用黑色的发夹卡着，显得尤为的苍老。她一身的着装极为朴素，是那种洗得近乎发白的蓝色的手工缝制的布衣，衣上的纽扣是不同的颜色，很显然，这件衣服少说也穿了有十几年了。此刻，很少人光顾他们的生意。她斜靠在一个破旧的用铁丝反复加固着的就是藤椅上，眼睛似闭非闭，正和儿子轻声的说着话。男孩脸上洋溢着童真的欢笑，不见一丝的忧愁。偶尔在他母亲的嘴角处也会流露出淡淡的笑容，那笑看起来没有一丝丝我们认为应该有的无奈。她看上去那么的踏实，那么的满足。

   我驻足了很久，实在不忍扰了这对母子，直到那孩子无意的回头看见了我。用五角钱买了够今天用的葱蒜，我便匆匆的回家了。

  回到家，才发现裤脚上溅了好多泥点。原来，我忘了踮起脚尖了，满脑子都是那对母子灿烂的笑容。

  小雨还在沙沙的下，汽车还在马路上发出“滋滋”声。而此时，我的心里竟燃起了一团火，微微的温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