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
逢
(作者:素面朝天)
前些日子,琴乔迁之喜,将久未谋面的同学聚到了一起。
本以为会遇见一些一直惦记着的老朋友,可是没想到来的同学好多已在记忆之外了。只是,见了面以后,似乎记忆的阀门瞬间就打开了,过去的点点滴滴就像影视剧一样源源不断的呈现在脑海里了。重温十六岁的花季,竟让我们这些差不多快四十岁的中年人一下子都年轻了许多。我们肆无忌惮的回望着我们的青春,将那曾经是那么的酸涩的初恋重又咀嚼,竟发现原来是那般的纯洁,那般的甜蜜。啊,我如花的十六岁,我如火的青春,竟离我好远好远了。
聚会的那天晚上,我去的比较早,不似往日外出吃饭总是姗姗来迟,兴许是按捺不住内心激动吧。20年的岁月该是怎样的无情呢?我们还能一眼认出彼此叫出彼此的名字吗?我们彼此还能说上句而知下句吗?我们还能从彼此的眼神里读到默契吗?惶惶的忐忑不安,我决定只身前往,没有带尾巴。
“叶子!”当服务员领着我进了个不大的包间时,迎面坐着的就冲我叫了起来。还好,我看来还没老到哪去,被同学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你啊,阳儿。”我也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俊雅的男士,我的同学阳儿。我们还是习惯的叫着彼此的昵称,昵称基本上都是最后一个字,或者姓氏的简称。阳儿现在在公安局工作,在我们这帮同学中混得算是比较好的,他和我们另一个同学彦一起从工厂里考到公安局,算是比较幸运的两个人。
“彦呢?怎么没一起来?”看见阳儿,自然就想到彦。他俩真是一对好兄弟!读书时候一起来一起回,工作时一起从技校毕业分到一个工厂,然后又一起考到了公安局。更为巧合的是,现在两人的孩子有都在一个学校,还在一个班级。只是,他们的孩子可不像他们的父亲是好哥们,他们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女儿,在班上是两个水火不容的小对立面。明争暗斗叫着劲!谁也不服谁,两人学习都很优秀。不管他们了,孩子毕竟是孩子,这才不影响老哥两的友谊呢。
“他一会就会来,下午他值班。可能要晚一点,让我们别等他。”阳儿对彦的事了如指掌。
“叶子吧?你一点没变。只是胖了好多。”嗨,谁啊,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进门就这么挤兑我。
“喂!死磨子。谁叫你胡说八道的?懂什么,这才叫做有女人味!”这又是谁啊,还来个锦上添花!
“磨子!看我一会怎么整你!还有你阿福,一会叫你找不到门在哪开的。”我已经认出来了我们班两个捣蛋鬼,嘿嘿!还是老样子,只是长胡子了。有点沧桑的感觉!
“我抗议!你们再拿我说事,我就和谁急!”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有点娇嗔着威胁道。
“叶子!我来帮你。看谁还敢欺负你。”看着大家怪怪的笑,不用回头就知道谁来了。呵呵,所谓的“初恋情人”来了。哈,就你,还帮我?我看先倒的那个说不定就是你,还不知谁帮谁呢。其实那时根本就没和他好过,只是那时他学习不好,而又好打架,我觉得他挺仗义的,就常帮他写作业,所以一直就误会到如今了,这可能是许多女孩子的英雄情结吧。我其实暗恋我们班的一个男生,这可是秘密,谁也不知道的,说不定再次见到他我还是会脸红的。但愿他今天不会来的,那样的话也许我会惊慌失措的,秘密说不定会被他们识破的。可是,我还真的想见到他,他现在好吗?
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个同学,我们都立即叫出了彼此的称呼,关系近的就唤昵称绰号,客气的就叫大名。反正,我们还是一眼都逮出了对方。哈!高兴,咱都没老到认不出彼此,我们还年轻着呢!
最后,“彦姑娘”竟姗姗的来了。我们同学都管彦叫做“彦姑娘”,他也早习惯了,只是这种教法仅限于同学圈子,他也不和我们计较。他的性格真的很女性,温和,谦逊,加上斯斯文文的长相,白皙的皮肤叫女生都忍不住嫉妒。
“对不起,来迟了。”彦总是很有礼貌,彬彬有礼。同他一起进门的还有他的夫人和孩子,他非常顾家。他是这次聚会唯一带家眷的人。
说了半天召集人琴还没有介绍呢。她是我们的班长,一直像个大姐和我们好多同学保持着联系。现在是一个私营企业的老板娘,事业还算辉煌。
大家都挤着围坐在一直酒桌上,本来十人的座位我们竟做了十四人。我这才发现,我竟然是这个桌上的妇女代表。彦的老婆因为挤不下被琴拉到大厅去了。好,就做回红花又如何?
酒席桌上的惯例,你敬我,我敬你,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呢,坚持着的说不会喝酒,连红酒喝了都会晕的。于是,少数服从多数的意见,放我一马,以茶代酒。真不是我不给同学面子,也不是我矫情,我怕喝酒失控。到时胡言乱语说出了心里的秘密,这秘密我准备到死也不说的,打算带进棺材里的。谁没个秘密呢?更何况像我这号爱幻想的高级动物。
果真酒是好东西,一杯下肚,同学们就迅速的找到了话题。我们回忆着校园里的快乐时光,打趣着曾经的糗事,也不时的宣泄着现实的压抑,融融的,酽酽的。多好啊!我们曾是那么充满活力,对任何事都那么无所惧;我们张扬着多彩的梦想,桀骜着灿烂的青春。那时,我们年轻,阳光。
灯光是那么的昏黄,柔和,桌上火锅冒着渺渺的白烟,思绪驰骋得好远好远,谁也不忍说结束吧,谁也不忍说回家吧。就那么静静的,低低的,彼此耳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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