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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记者了解到,杭州城郊一些村庄村民原以种菜为生,虽不上富裕,但村庄宁静祥和。但就在前几年,村民们因拆迁补偿而富起来后,不少人终日无所事事,有的靠打麻将度日,有的甚至染上了毒瘾,很多人因无度挥霍而返贫。为此,有专家呼吁,“地方政府要完了地,还要从头到尾管好人”。(7月15日《人民日报》)
因拆而富,因富返贫,暴富与沉沦的距离,永远只在须臾之间。人世的繁华和落寞,以及中间的启承转换,在杭州城郊的一些小村里,演绎得直白、彻底乃至残酷。人之为人,人性深处的隐根,面对周身的忽变,面对身份的跃动,总该是难以淡定的。也许,世界虽大,不过是座村庄的逻辑:或守住荣华,或消费浮华,倘若无法抱持大富大贵,也只作一场游戏一场梦罢了。很多时候,卑微的肉身,不过是岁月川上的苇花,起起伏伏、飘飘荡荡,不由己心、难料归宿……
一出最现实又最魔幻的悲喜剧前,即便是最悲观的嗟叹,也算不得矫情。因为,实在有太多的震撼、太深的哀凉,一如人心脆弱自持无度,竟任由财富吞噬着命运;一如阴邪遍布无孔不入,连失地农民最后的保障都忍觊觎、利诱。人心的贪婪与脆弱,人性的黑暗和冰冷,一村之内、几年之间,显影得淋漓尽致。某种意义上,人类社会多数时候,都不是互敬互爱的“生活共同体”。正是如此,所谓“公共治理”的重量,才一贯被重申和凸显。
“财富会否导致败德?”何尝不是人类道德史上的经典质问!应当说,上述潜在现象,确乎存在很大发生概率。其原因是,支配自身财富,绝对是个人私权,“外在势力”无法借“防止堕落”之名,干涉个体的消费行为。但另一方面,倘若某人具备了,良好的素养、教育、价值观,他多半会自愿自觉地正确使用“金钱”。那么,就此角度来说,所谓的公共治理或曰外在势力,所应、所能做的,永远是“实现基本财富美德的布道”。
回望那座灰暗的村庄,除了大量现钱的涌来,那种柔软的、温暖的,应对财富的智慧,从不曾在土地上生根、蔓延。这便是,一种赤裸的冷漠了:将村民从习惯的生活模式抽离,投之于全然陌生的生态形状,却不同时输送新的“适应术”——你能想象,鱼类离开水里,且未学会用肺呼吸吗?有鉴于,基层的部分治理者,惯以“完成任务”为使命,不惯于“参照现实”周全行动,短视急功、罔顾后遗症,注定是广泛的存在。
“返贫”,是那些村民的遭遇,却不是他们的选择。或许,这群人本就没有选择,之于突如其来的财富,惊喜是必然的、空虚是必然的,惴惴不安、无所适从的情绪,也必然跳脱不去。专家呼吁,“要完地,还要管好人”,但前提恐怕是,“管好人”和“要到地”,能被官员评测体系同等考量。此外,名曰“管”,也未免高姿态了——尽管广义层面,政府是否可具备道德立场存疑,但在此间的语境下,散播美德良序,从来是治理者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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