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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安徽省亳州市涡阳县丹城镇发生一起丙肝聚集性疫情,目前56人经初筛检测阳性,经采集其中16人进行核酸检测,13人为丙肝病毒阳性。据初步调查,发现的丙肝阳性者均在某个体诊所接受过静脉推注治疗,疫情可能是因不安全注射引起。(11月29日《人民日报》)
一座小镇,因为丙肝突发,迅速进入公众视野。不幸者的不幸,瞬间在人心深处引发激荡。于是,在同情、遗憾与困惑之外,悲剧何以酿成、谁应为此负责,再一次成为两个终极追问?之于前者,答案似已若隐若现,“医生注射未换针头”;而对于后者,或许言之尚早,却终归不容回避。众所周知的是,所谓“事故”所以能不频发,便在于一切酿祸者可被公平惩戒。
丹城镇的丙肝疫情,的确很是诡谲、足够惊诧。可是,在最初的震颤之后,公众难道不会心生一种“何足怪哉”的感叹?类似事件的发生,固然极端偶然,但仍不曾超越你我的印象判断:农村小城镇,历来医疗基础薄弱。非但卫生设施残缺不全,某些从业者的业务素养亦不敢恭维。在本就堪忧的大背景里,任何“意外事故”,都有“必会如此”的基因,而“聚集性丙肝疫情”同样概莫如是。
一套低质运作的农村医疗体系内,种种已被主流社会淘汰的医护器具、治疗行为,得以固执存活直至酿成大错。“老式的不锈钢注射器”、“针头经开水中消毒后继续使用”……你能想象此类事情,发生于大城市里的大医院吗?尴尬的现实是,即便在公共卫生领域,农村也无可奈何地“被边缘”。其结果只有一个,在广袤的土地上,“更合理的医护规范”难被恪守、“更有效的救治手段”难以推广。
缺乏强力推动,若照自发秩序演进,农村与城市、小城镇和大都会,医疗层次的差距注定愈发拉大。少数的发达地区,具备完善的软硬件基础。之后,任何一次理念的更新、技术的换代、器具的升级,都只需支付更小的“边际成本”。但,在相对封闭的农村,最起码的公共医疗地基,犹且未能真正建成。在它们看来,即便是底线性的“规范化努力”,都代价沉重、举步维艰。丹城镇的丙肝疫情,何尝不遵从着上述逻辑——当事医生痴恋“老式注射器”,当地监管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半因为,倘若较真震动太大,无论认知抑或成本。
“丙肝事故”的另一面,乃是两种社会结构之间的“医疗水平时间差”。当一次性注射器,已成城市的常态物件;在农村,“老式针筒”竟仍市场广阔。人和物,观念与器具……凡此种种,乡土世界,无不显得滞后一拍、落后一步。发生在丹城镇的不幸,绝不仅是失职医生的过错,亦不全是渎职监管者的责任。步履蹒跚的农村医疗标准化进程,才是真真切切的肇事源头。只是,又有谁能为此担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