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炖:韩版《嫌疑人X献身》/ 完美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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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二年,爱伦.坡的推理小说《莫尔格街谋杀案》被搬上大荧幕,文字变成影像。自此,侦探与他们的对手们,风生水起,鱼贯而来,成为电影版图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直至如今,福尔摩斯改头换脸N次,阿加莎笔下的二号名侦探马普尔小姐也已5季,而,日本侦探SP片更是一种“好看”的象征。很显然,制片人尝到甜头后,便要一发不可收拾。于是,韩国人要拍日本人拍过的推理小说,谜底揭晓不重要,一拍再拍无所谓,因此,孙艺珍版《白夜行》不胫而走,边永妵版《火车》迎面开来,而《嫌疑人X的献身》很有必须再来一次!
于是!“一个循规蹈矩的男人会一下子什么都不管了。在劫难逃,你懂吗?”
雷蒙德·卡佛笔下语境中的情绪,或在石固(石神)身上显露无疑。叙述凶狠,情节诡异著称的东野圭吾,素来喜欢安排匪夷所思又情深似海的元素给“嫌疑人”,《龙卧亭杀人事件》安排常盘贵子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做任何事,任何!包括整容、倒贴、杀人,而声名在外的《白夜行》更是将这股精神做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仿佛是在讲,没有一往情深的爱,又哪里来什么都不管了的“在劫难逃”。
所以,石神!就是那个头发稀疏,面容消沉,浑身上下都写满孤独的男人,要在一面墙的距离中,找到爱的尺度,要在一份盒饭的温度中,找到爱的滋味。然后,淡淡的把全部的感动积蓄在静默的心中,纹丝不动。直至,那个“机会”的到来。
毫无疑问,这种“机会”是,量身定做的。当听到隔壁的女人,隔壁的美丽女人,隔壁的卖他盒饭时总是面带微笑的女人,囿于困境,终于杀掉前夫的声响传来的时候,他立马明白,他已经“在劫难逃”——必须!马上!拿出心中积蓄的全部爱,拿出来,挥霍!
于是,推理剧的诡计与石神这个数学天才,一拍即合。无缝天衣,鼓掌之间。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敲响了门,他站了出来,他揽下了一切。最关键,在这种时候(她手足无措惊慌大乱),他居然还是一脸害羞,蹑手蹑脚的样子,仿佛在担心自己的热忱会显得鲁莽一样,但转手就镇定无比的说,交给我,我来搞定一切。嗯!这是挥霍心中久积之爱,最漂亮的口气。
毋庸赘言,曲高和寡的想法,心中有数,是因为他早已未雨绸缪。当机立断的做法,不曾犹豫,是因为他早已担当一切。一墙之隔,一秒之间,一生一世。仿佛是在讲,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住在你隔壁,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现在,我要做的只是我该做的事情。只是。
■柳承范&堤真一
显而易见,做这种事情,柳承范或者堤真一,他们的脸都是到位的。一个人背一个跨包,长久孤独的伫立。一个人爬一个楼梯,漫长静默的迂折。抑或,一个人背一具尸体,放逐绝望的虚无。而如果,硬要给柳承范版石固和堤真一版的石神,做一个标签细分的话,那我觉得柳承范更阴郁,而堤真一则更颓殇。
对扮演不如意的“狠角色”素来很有心得的柳承范,这一次一步到位,直接衣钵《绝命毒师》的理科生逆袭范儿,一照面就将独到的气场堵满整个屏幕。于是,买个便当,眼神、嘴线、手态都要辗转难安,偷瞄女主,眉心、侧脸、耳朵亦都要各有打算,分分秒秒都要跟你讲,我腼腆的情怀中藏着什么样的执念,见缝插针的要跟你说,我静谧的心怀中裹着什么样的热忱。而!标志性的电话亭打电话的戏幕,更是积攒了氛围中所有的灼热,气焰温吞却字字凝重,慢条斯理却言简意赅,玛德,最关键,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为自己的“献身”做铺垫,即便被误会,被误解,都无所谓,都不重要,因为他需要的是她彻底的安全。就够了。
于是,堤真一要打一个电话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络了。于是,柳承范要独自坐上警车,任由一路狂追的李瑶媛“追悔莫及”。然后,独自在静默中,泪如雨注。
■李瑶媛 &松雪泰子
毫无疑问,李瑶媛与松雪泰子的美,是不同种类的。前者是更为年轻的甜美,而后者则是有阅历的艳美,所以,她们同样在便利店卖便当,前者你就不会想到她的过去,顶多在做《大酱》,而后者则会令你有所联想。你甚至会想,李瑶媛这样脸相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和赌鬼、王八蛋关联在一起,这不可能。
所以,当该死的前夫过来骚扰、辱打她,然后被勒死的时候,一切都变得稀松平常,因为这种和她没关系的无赖,就应该被干掉啊!还等什么!无需暗涌的介入,也无需沉重的挣扎,只需要按照原著走个流程就可以。而反观松雪泰子的脸,美艳动人,和偏安一隅的家,形成鲜明对立,甚至,只看一眼,就能知道,她和前夫曾经勾搭在一起的样子。颠沛流离,即逝烟火,她的美无法妥善收拢在一汪湖水之中,静以观之,有一种注定要被惊动的涟漪。在眉心,在眼角,在嘴线。
于是,当坏男人来敲她的门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五味杂陈。这里边有,长久积聚的暗涌,时间苔藓上的纠葛,知根知底下的绝望。甚至,每一样都能在她的脸上找到对应皱纹。因此,紧接着的“关键戏”,就显得力道十足,而“勒死”亦有了一层“如释重负”的凝重感。
而,很会拍女性戏的方恩珍自打《奥罗拉》开始,便很懂捋顺每一寸角色的神经翘起,于是,李瑶媛不再是原著中妈妈的角色,而是小姨子的身份,于是,一切原来如此,一切恰如其分。——甜美的女人,也是可以有扑朔迷离的过去的。
■福山雅治&赵镇雄
毫无疑问,方恩珍讲究的是情绪下的妥当,就好像她演的《性、食物、女人》一样,“暴饮暴食”对于人类来说,是一种真实观感。所以,她不会找福山雅治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来演侦探,她要的是赵镇雄这种,放到警局就能把脚架到办公桌上的调调。腥鲜,蛮放。
所以,“侦探”在这里,不再神乎其神,不再推上眼镜就能破解谜题。他需要鲁莽的询问女主角,需要不分昼夜的跟踪对方,需要气急败坏的陷入困境,甚至,还需要《与罪犯的战争》中,一脸的衰样。
所以,当他察觉到真正的罪犯,不是李瑶媛,而是柳承范的时候,那一种不忍心又醍醐灌顶的劲道,才真正“近在咫尺”。这是帅的乱七八糟,优雅的七荤八素的福山雅治,所千万不能去到的地方。因为,这之后,他便要鼻涕乱飞,手舞足蹈,东倒西歪,然后抓牢后悔莫及一路狂追的李瑶媛,说,你要冷静。真实的颗粒感,触手可及,而不修边幅的情绪之中,仿佛是在讲
——一个循规蹈矩的男人会一下子什么都不管了。在劫难逃,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