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残荷的念想
(2019-12-01 20:35:50) 兰
芷
入冬了，残荷又勾起了我的念想。
六年前，也是冬季，我和几位同学郊游，回家的路上，几池小小的河塘，有残荷在池中相依相偎，我等这些刚刚步入知天命年龄的人，触景生情，颇有感慨，当时我还写了几句：
那一池池残荷
捱着凉，等待着的怕是
一场霜，打过
且看低眉处，有茎折
有皱褶，有枯褐
不知几何
风吹落了花
带走了果
隐约中，几株正直身躯
也于水中沉默
有谁见，你夏日袅袅
娉婷婆娑
叶子青翠，娇粉朵朵
蜻蜓翔集，抢一个尖尖角
独占城郭
那一池池残荷
终会零破
与雪为伴，与泥水为依托
好一个，一池悲悯
一池殇歌
为什么
春夏的繁荣
转身后，是秋冬的
衰落
落款是2013年12月4日。
三年前，也是冬季，我去昆明看望儿子，儿子特意休息一天陪我去游翠湖。儿子有时用他的长臂搀扶我，有时会告诫我注意脚下，我感到了温暖，我感到了自己进入七老八十时的温暖，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年龄了……
从西伯利亚飞来过冬的红嘴鸥铺天盖地，有的在湖中翱翔，有的在岸上觅食，令人心旷神怡。红嘴鸥有鸽子大小，洁白的羽毛，红红的小嘴，甚是可爱。我们和四面八方来的人们一样，特意买了专门喂红嘴鸥的面包。红嘴鸥雀跃着来到岸上，小心翼翼地接近食物，与前来观看的众多的人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啄一口，看一眼，观察一下。突然，一名牙牙学语的宝宝欢呼着走向红嘴鸥，这些红嘴欧被吓到了，扑棱扑棱翅膀，呼啦一下全飞走了，引得前来观看的男女老少们发出一阵欢笑声……
我起身，头转向另一个方向，湖岸的另一面，清冷萧条，一望无际的残荷，静静地，悄无声息地留在湖里，无人顾暇，与对岸欢腾热烈的场面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不禁慢慢地走了过去，凌乱的残败的残荷在水中留着倒影，我心中无限凄凉，对湖中的残荷顿生万分怜爱，悲悯之情融入血液中，不能自己，至今难以忘怀。
后来我才知道，画家李老十酷爱画残荷，《十万残荷》，何等宏伟，何等悲壮！晚年的齐白石，也颇有兴致地画残荷，我不会画画，更不会欣赏绘画艺术，但是，我对喜欢画残荷的画家，有着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尊敬与爱戴。
三年后，今年11月的一个周六，自然也是冬季，残荷的念想又起。上午，老年大学的声乐课刚刚结束，我独自一人便来到家乡细河的南岸，我要去探望残荷！
霏霏细雨过后，天空依然阴霾，但是空气倒是很湿润很清新。一片连着一片的残荷，远远望去，以大地色点缀着静静水面，近观之，或垂首，或蝶泳，不枝不蔓，不艳不妖，默默的伫立水于中，不带任何悲伤，仿佛在为水墨丹青做模特，又仿佛为萧杀的冬天留下别样的柔美。
我不再哀叹了，我不该再哀叹了，面对残荷，我肃然起敬。
蓦地想起泰戈尔语：“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追求的人生的理想状态吧！愿我们共勉之。
2019年11月24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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