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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水”

          ——怀念奶奶之一/兰芷慕岸

    冬天，让我想起皑皑白雪优雅的飘向大地，想起瑟瑟北风凶猛的吹向小草，想起远方，想起远方的乡下，想起远方的乡下那冰凉的地下，想起远方的乡下那冰凉的地下长眠着我亲爱的奶奶......

    奶奶是2007年的冬天走的，奶奶走时89岁，沧桑的脸上刻满了皱纹......可是我依然想要奶奶，依然想像个孩子一样扑向她的怀抱，依然想听她讲过去的事情......

    我搜索所有的记忆，下意识的发现，她从来没有批评过我，更确切的说，她在我的心灵上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伤害，留下的只有美好......

    如果她还在该有多好！

    她的一双巧手为我缝制过棉衣棉裤，为我做过出嫁的棉被褥，为我的儿子绣过肚兜......

    在她生命的最后时期，有人说她“痴呆”了，经常把我姑姑当成她“妈妈”，但是，凭我直觉，我觉得这是她的智慧，她非但没有痴呆，反而这是更聪明的举动。

    在她去世那年的秋天，我和家人特意回乡下看望她。

    不见拄着拐杖的奶奶站在门前来接我，不见炕上特意为我铺上的毡子，不见往日小院的温馨......

    躺在炕上的她，已经瘫痪了。我为她喂饭，她不拒绝，平时她因为怕吃的多大便多麻烦家人，所以尽量少进食的；我流着眼泪，不顾一切的给她擦身子、洗下身，想把自己所有的亏欠都在此刻弥补上......她偶尔发出疼的叫声，但是依然很配合......

    弟弟——她的大孙子进来了，见此情景，刚要出去，只见她伸出一只手急急的说：“我要水”，弟弟急忙在她的杯里续上热水，“端过来”——她又说，弟弟把水端到她跟前，她喝了一口，笑了......

    弟弟走后，奶奶悄悄告诉我，只要有亲人来看她，奶奶就让来看她的人为她做一件小事，哪怕是递一杯水，这样，如果她去了，大家就不至于留有遗憾，就会很安心的活着......

    我的眼泪又来了，这位一生都在想着他人的人，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依然还是想着他人......

    她最疼爱的大孙女，在她去世5周年的日子，终于能够写出这些拙笨的文字，来纪念她老人家。

    近几日网上有一则新闻说俄罗斯人发明一项研究成果——人死后是有灵魂的！我信！果真如此，这些拙笨的文字，是否可以告慰奶奶在天的灵魂呢！

图片来自网络感谢！

2012.1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