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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踏进同一座围城 (下)

(2012-12-24 09:23:46)
标签:

情感

静静地

念头

车门

脑浆

分类: 虚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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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的事情,小君没有向任何人说起,包括她最亲的人和最好的朋友。闲暇时,她依然是麻将桌旁坐坐,美容院逛逛,时装店转转,只是次数明显地少了,即便偶尔去一次,也是沉默了许多,每当别人和她调侃的,她同样会哈哈大笑,但是爽朗笑声中的幸福感带有些许的夸张。

自此,小君惧怕黑夜,黑夜有她难以忍受的孤独和寂寞。特别是万籁俱静的深夜,小君往往会瞪大眼睛出神地盯着天花板,好像看到了一直小壁虎时而摇摆着尾巴爬来爬去,时而纹丝不动以待吞食蚊虫,还有,她总是觉得有小蚊子从眼前飞过,她忙侧耳倾听蚊子“哼哼”的低吟,但是一切又趋于寂静。其实,天寒地冻的冬日,哪来的蚊虫和壁虎,小君在醒悟过来之后常常自嘲地摇摇头,干脆关灯睡觉,但是又睡不着,小君听人说,数数有助于睡眠,于是她开始闭目数“一,二,三,四,五......”“一万......二万......三万......”,小君不知道数到多少个万,眼睛闭得酸痛,还是毫无困意,她就这样成宿成宿的失眠。小君也惧怕白天,白天的喧闹让她有一种惶惑。她不敢见熟人,尤其是朋友,怕别人无意中探知她的秘密,投给她或嘲笑或同情或麻木或探究的目光。每天,她除了去上班,大多的时间是呆在家里,不得已地出一次门,见了熟人,则是能躲则躲,实在躲不过去,就立马展现出灿烂阳光的笑容,稍有点高傲地微微仰一下头,很随意地打声招呼,开上两句玩笑,然后再找个借口匆匆离开。家人惊异于小君无端的变化,朋友惊异于小君略显憔悴的面容,只有郭燕心中有一种隐隐的感觉,但她没问小君,也没向任何人谈论过。

薛峰回家的次数明显地少了,每次回家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但是他每次买回的东西却是以前几倍,给小君的钱以成沓成沓来计数。薛峰回家的日子,是小君最开心的日子,她可以放心地挽着薛峰的胳膊,亲昵地逛街、会友。当他们走到大街上,她最希望见到熟人和朋友,即使别人没有看到他们,小君也会小鸟依人般地拉着薛峰的胳膊,热情地和人打着招呼。对此,薛峰乐此不彼,陪小君购物,打麻将,甚至陪她去做美容。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中,小君寻到了一种平衡,也感受到了另外一种心酸的辛苦。

转眼间,该过年了,别人家都在忙忙碌碌地置办年货,小君懒洋洋的,没有动静,再过几天,时间进入了农历的腊月二十六,小君似乎刚刚从睡梦中惊醒,慌慌张张地顾头不顾尾地忙东买西。在以前,像这类的事情小君压根不操心,采购是薛峰的任务,煎炸蒸煮则是婆婆的工作。今年小君的异常让婆婆很意外,心里纳闷:小君怎么了?像变了人似的。于是婆婆问“薛峰什么时候回来?”,儿女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小君告诉他们,最近生意很忙,他可能会回来得晚些。其实,这些天小君的心里一直在纠结,她不知道薛峰和女孩是不是已经结婚了,不知道薛峰会不会回家来过年,如果薛峰不回来,她该如何向家里人解释?如何向朋友们解释?她伪装的面纱将会被撕开,她的自尊将会被别人随意地践踏,每想到这里,小君都会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无望地望着门外。

除夕的上午,家家户户忙着贴对联,小君家迟迟没有动静,往常,这是薛峰和儿子共同完成的工作,现在,无论小君如何招呼儿子,儿子偏偏要等爸爸回来,他说他不相信爸爸忙得连过年的时间都没有。就在小君一边训斥着儿子一边暗地里抹着眼泪的时候,薛峰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他把车停稳,从车里大包拎小包掂,儿女们雀跃欢呼,儿子抱着爸爸的腰,女儿拉着爸爸的胳膊,老娘则是笑眯眯地忙着一一接过儿子手中的东西。对于薛峰的突然回家,小君先是一愣,继而转过身去,悄悄擦掉溢出眼眶的泪水。孩子和老人尽顾着高兴,谁也没注意到小君的异常,而薛峰看到了,他一边拉着女儿,一边拥着儿子,走到小君的面前,伸出胳膊给了小君一个夸张的拥抱,孩子们乐得哈哈大笑,母亲也跟着笑了起来。小君心里在问自己:这个貌似和谐的家,到底能温馨多久?

正月的初四,薛峰就慌忙着要走,母亲拦着他:

“咋走恁早?亲戚还没走完呢?你今天不去你舅家?”

“妈,生意忙得很,人家那边催着呢?我舅家我就不去了吧”

“那不行,一年就走这一次亲戚,你还不去,你舅你妗子咋想?我就不信,大过年的,哪有那么多的生意?”

“妈,让他走吧,耽误一天咱就少挣一天的钱。我舅舅家我和孩子,还有你,咱们一起去。”

小君看着薛峰急头瓜脑的样子,心里很生气,本想在婆婆的火上浇点油,但是她又转念一想:自己还是宽容一点好,也许有一天,他会幡然醒悟再回到自己身边,我要用真心来感化他,不能给他留一个小家子气的印象。于是,小君开始慢声细语地劝婆婆,薛峰对小君感激地一笑,开车而去。小君怔怔地看着小车一溜烟地飞驰,很快消失在正月的寒冷中,自己的心也是冷冷的,木木的。婆婆看着小君发愣的眼神,问:

“小君,咋了?你们吵架了?我总觉得你最近变了样,心里有事呀?”

“没有,妈,我只是觉得,大冬天的,薛峰一人在外也够辛苦,不是不想让他走嘛!”

二月二龙抬头,这个小节日,按照当地的规矩是家家户户吃大馍,免得夏天被蝎子蜇,当然,这天说是以吃为主,其实还是全家人团圆的日子,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人们一般会回家和家人共度这一天。薛峰自春节走后没有再回来,元宵节,当全家人翘首以盼时,他打个电话告知家人太忙,没时间。二月二,他能回来吗?小君不敢断定,看着婆婆一再地倚门望首,小君默默地祈祷薛峰能够像除夕那天一样,给全家人一个惊喜。果然,薛峰那天匆匆地回来,但是缺了几分以前那种兴致冲冲的激情。回来的薛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不是呆坐着,就是躺在床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一口接一口地吐着烟圈,最后,他好像下定决心似的对小君说:

“我们复婚吧!”

“复婚?”

小君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奇地问了一句。

“是的,复婚。”

“为什么?那个女孩子呢?”

“别管她了,就当她不曾存在过。这几个月,我想了很多,我舍不了这个家,舍不了你和孩子,我不敢想想,没有了我,你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小君喜极而泣。几个月的辛苦,几个月的委屈,几个月对他的宽容和期盼,还有几个月所忍受的孤独和寂寞,此时一古脑地倾泻而出,她伏在薛峰的肩上放声大哭。她觉得薛峰终究还是爱自己的,只是暂时地迷失了方向,她用自己的宽容懂事挽救了这个家。小君几个月来消失殆尽的自信、自恋又慢慢地回到了她的身上,她几个月挫伤的自尊心此时也恢复了正常值。

小君常去做美容的美容院是她的朋友在自己的家里开的美容院,这种家庭式的美容院有两大好处,一是可以给顾客家庭般的服务和享受,而是可以省去很多赋税,一本万利。这家美容院是一家独家小院,藏蓝色的铁大门每天都是虚掩着,客户来了,只需轻轻一推便可,美容室设在客厅的左侧,想进入美容室,必须要先通过客厅。这天,小君难得的好心情,一路哼着小曲来到美容院,通过客厅,正准备推门走进美容室,听到里面有谈论的声音,这声音里有薛峰的名字,她便敏感地停住了脚步。

“薛峰那个小情人把孩子做掉了,薛峰很生气,两个人掰了。”

“真的?他的小情人为啥把孩子打掉?前段时间不是要死要活地要和薛峰结婚,还以孩子要挟吗?”

“呵呵,薛峰春节不是回来几天吗,那个女孩生气,一赌气把孩子做了。不过,她父母也是死活不同意他俩好,要不,他们早就结婚了。这下好了,孩子没了,薛峰可以就坡下驴,安安生生地和小君过日子。没看这段时间,小君憔悴得还有个人样没?”

“但愿吧。我怎么觉得薛峰和她分手有赌气的成分?他们以后不会旧情复燃吧?”

“不敢说,啥事都有可能发生。想当年,小君不顾家人反对......

这犹如当头一棒,把小君打懵了,下面的话小君没有听清,整个脑子一片空白。她跌跌撞撞地跑出美容院的大门,仿佛听到背后有人在急促地喊道:

“小君,小君,小君。”

小君走到大街上,刺眼的太阳光照得她有点头晕目眩,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车流,让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此时的小君觉得背后有许多锋芒般的眼睛透出好奇的目光,像锥子一样刺向她,就连偶尔飞过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也好像是在向她发出示威似的嘲笑。小君本以为自己的事情无人知晓,没想到,这事情早已在朋友圈里传了个遍,成了公开的秘密,自己却还一直蒙在鼓里假装骄傲假装幸福,更让小君没有想到的是,薛峰和她复婚,不是对自己的眷恋,不是对家庭的负责,更不是被自己的宽容大度所感动,而是为了和小情人赌气,他薛峰把我小君当成了什么人,小君在心里恨恨地想。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小君才拖着疲惫而又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家里,把自己死死地关进了卧室。

没过太久,小君发现薛峰又开始了魂不守舍,回家的次数渐渐地少了。她曾经偷偷地查看他的手机,通过通讯公司的朋友调取薛峰的通话记录,却一无所获。但是,小君敏锐地感觉,他和她一定又走到了一起。

盛夏的一天傍晚,小君守候在一家饭店门口的绿化树丛旁。那天天气闷热,树丛旁灯光昏暗,成群的蚊子来回穿梭飞翔。小君坐在树丛边的石阶上,任凭蚊子在耳边不停嗡嗡地歌唱,她不时抬手怕打一下叮咬自己的蚊子,眼睛却一秒也不肯离开饭店的大门。很长时间过去了,小君忽然看见,在饭店门口,薛峰亲昵地搂着那位小君曾经打过的女孩,在和一起吃完饭的客人一一告别。此刻的小君,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一股屈辱和被愚弄的感觉突然间像火山要爆发一样,她想冲出去打他几个耳光,想冲出去和那个女孩拼个你死我活。但是,就在她意欲冲动的那一瞬间,理智占了上风,她用衣袖擦擦噙满泪水的双眼,举起了手中的数码相机。小君对薛峰的跟踪已经不止一次了,这天,她终于通过自己的眼睛证实了自己的感觉,证实了自己心中一直潜藏着的一个疑问:他到底是不是在欺骗自己?

小君没有和薛峰摊牌,对他的态度依然温驯,依然是小鸟依人般的依赖,全家人的日子还是像以往那样看似平静而温馨。只是,不爱学习,每次看到书就会头疼的小君,彻底地告别了美容院、麻将桌、时装店,稍有空闲就会在图书馆和书店之间穿梭。今天借回一本法律书籍详读,明天买回一本财务书籍仔细推敲,后天又趴在电脑前上网查找有关建材生意的市场行情,再后来,她干脆以身体不适向单位请了一段时间病假,频繁往来于市县之间,开始插手于生意上的事情。当然,这些都是在偷偷地进行,青春重来梅花二度的薛峰正忙着和小情人卿卿我我地缠绵,没有丝毫地察觉,周围的朋友和生意上的伙伴似乎看出点什么,但是谁也都不愿意把这事向薛峰点透。

终于有一天,薛峰再次向小君提出了离婚,小君没有惊异,没有哭闹,悄悄地打开了手机的录音机,她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

“小君,我们离婚吧。她为了我和家人闹翻了,现在她无家可回,她说,我如果再不要她,她就死在我面前。我实在是没有一点办法,我们离婚了,我还像以前那样管你,管孩子,在我心里,我们这个家还是最重要的。”

“离婚?你想复婚就复婚,想离婚就离婚,我雷君在你眼里是什么人?你把我雷君当成什么了?你怕她死,就不怕我死?”

小君一字一句、毫不含糊地告诉薛峰自己的意思。

第二次,薛峰找小君商量离婚的事情,小君开出了条件:

“离婚可以,孩子老人归你,财产全部归我,另外你再补偿我二百万的损失费。”

“你这不是刁难我吗?”

第三次,薛峰找到小君,再次商量离婚的事情,小君又变卦了:

“别说你不同意给我钱,现在你就是给我一座金山银山我也不要,我就是不离,爱咋的咋的。”

“你如果执意这样下去,我们只好通过法院来解决问题了。”

“随你的便。哪个法官敢判我离婚,我就死在他面前。”

不久,薛峰以感情破裂,向法院提出了离婚。法院开庭那天,小君不让任何人陪同,而婆婆一再坚持,小君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心想:也好,趁机看看婆婆的真实想法。走近法院庄严肃穆的大门,看着审判庭高悬着的国徽,一种神圣之感不觉从小君的心底升起,她暗下决心,今天一定要用神圣的法律来捍卫自己的尊严和合法权益。在法庭上,小君一反常态,毅然同意离婚。小君在陈述中说:

“薛峰执意要和我离婚不是因为感情不好,也不是因为感情破裂,是因为他有婚外情。因为他的婚外情,我给他一次自由了,但是不久他自己回来找我复婚,如果是因为感情不和的问题,他为什么离了婚又回来找我复婚。我国的法律规定要保护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保护受害一方的权益,在这件事情上,他属于过错的一方,应该承担全部责任。尊敬的法官,我要求拥有儿女的监护权,要求家里的一切财产归我,薛峰另外再补偿一百万。另外,我请求法庭依法对薛峰账户上的资金进行冻结,以防我们的共同财产转账流失。

说着,她一一向法官出示了证据,有薛峰自己承认婚外情的录音,有薛峰和女孩亲昵暧昧的照片,还有建材生意的财务状况,以及银行存款的相关证据。看着小君一系列的动作,薛峰极其尴尬,也极其惊异。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小君会哭着闹着想出种种办法让他达不到离婚的目的,当他听到小君提出关于财产分割的问题时,他又错误地认为小君还是在采取迂回策略来达到不离婚的目的。但是当他看到小君向法官出示证据时,他傻眼了,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简单得有点傻气的小君,什么时候开始和自己玩起心计了?看样子,得重新为她定位,他在心里默默地想。

薛峰原本准备好一系列的说辞,被小君这么突然的一招,顷刻间崩溃了,当法官向他询问有什么异议时,他啜嚅了片刻,很快就调整好状态,思路颇为清晰的说:

“尊敬的法官,事实并不是像雷君说的那样。大家都知道,现在的生意不好做。我到处借钱,欠了一屁股的帐。平时雷君不操心生意上的事情,一直怀疑我存有很多私房钱,咳,她还以为做生意就像是捡树叶那么简单,就是捡树叶不也得弯弯腰,得有那个捡树叶的力气不是?对于雷君提出的财产分割办法,我不同意。我觉得财产既是夫妻共同财产,就应该公平地分割,县城的一切财产归雷君所有,市里的房产和车子归我所有,鉴于雷君要拥有孩子的监护权,我可以适当地给予她一定的补偿,但不会太多。至于生意,一直由我打理,欠债也是由于我对生意的操作不当造成的,属于我个人的原因,我自己愿意承担一切债务问题。我请求法庭对雷君过分的请求不予支持。”

小君听了薛峰向法官辩解的话,蔑视地看了他一眼。薛峰看着小君略显高傲的样子和对自己轻蔑的眼神,大为很恼火,他继续向法官辩解,冲动中有点口不择言:

“我以后的日子还要过,还要面临很多的困难,我还有老母亲,母亲辛苦了一辈子,晚年我不能再让她跟我颠簸流离,飘无定所,受苦受累。再说,别说我现在没钱,即使有钱,你雷君挣回来多少?

“薛峰,注意你的言辞和态度。别管雷君挣多少,你们婚内的财产,就是你们夫妻共同财产,你说你欠了很多外债,你拿出证据,法律注重的是证据。”

法官威严地打断了薛峰的话。

“法官,我能说两句吗?”

薛峰的母亲自开庭以来,一直沉默不语,这时,她突然问法官一句。

“可以,老人家,您请讲。”

“小君愿意的话,我跟小君一起过,小君不愿意的话,我自己过,我不跟这个没良心的孬孙!我没有这个儿子。”

薛峰顿时哑口无言,法庭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放弃一切财产,净身出户。”

沉默良久,薛峰幽幽地说出了这么一句。在走出法庭的那一瞬间,小君冷冷地问薛峰:

“你现在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你的那个情妹会和你同甘苦共患难吗?”

薛峰没有回答,心想:她会像小君当初一样,陪他走过一段艰难的人生历程吗?


雪夜渐渐的深了,雪花还依然飘飘洒洒,小君依然徘徊在街头,丝毫没有回家的意思。

“妈妈,你在哪里?”

电话响了,是女儿,声音里带有一丝哭腔。

“君啊,你在哪里?”

电话又响了,是母亲,声音里带有万分焦灼。

回家吧,回家,家里有老人,有孩子,尽管已经没有了那个他,以后的日子还长,以后的路要靠自己来走。小君下定决心似的抖落身上的积雪,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雪路。忽然,她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瘦弱的身影在若即若离地跟着她,在她回头张望时,那个身影想躲,但是犹豫了一下,就慢慢地向小君走来。小君仔细一看,哦!原来是婆婆,心头不觉一热,泪水又朦胧了双眼。小君快步走过去,拍打拍打婆婆身上厚厚的积雪,挽住婆婆的胳膊,说:

“妈,走,咱回家。”

风雪交加的夜晚,两个相互搀扶的女人,步履蹒跚地行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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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的公历八月下旬,时令虽然已过立秋,但是,天气的炎热一点也不亚于盛夏,特别是午后,火辣辣的太阳毫不吝啬地炙烤着大地,热浪也随着微微的夏风一阵阵地袭来,柏油马路的大街上很少有人走动,此时的人们大概都倦缩在空调房中,以免遭受热气的肆虐。在县城中心一处繁华的闹市,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缓缓地停在了一个显眼的宣传栏附近,一名男子从车上走出,站在宣传栏旁怔怔的望着一张照片出神。这男人是薛峰,这张照片是小君,照片上小君披肩的长发、浅浅的笑意依然美丽,美丽中透出几分成熟、刚毅、自信、洒脱。薛峰看着照片,感到这张曾经熟悉的面容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遥远!
小君这张镶嵌在宣传栏里的照片是她荣获全县“十行百星”的宣传照片。今年,新的一年刚刚开始,小君的喜讯就传来了:她因为工作出色,连创佳绩,被单位选为先进工作者,并被推荐到县里,荣获全县的“十行百星”的荣誉,她漂亮的大照片挂满了县城最显眼的地方,她也成为小小县城的明星人物。就在春节刚刚过后,也是小君刚刚披红戴花地接受完县里的表彰,她的一群好姐妹纷纷打来电话:
“祝贺呀,小君!”
    “该请客了吧,小君,我们的美女名人!”
“小君,了不起,成明星人物了!”
......
饭店里,小君和几个好姐妹推酒把盏,感慨万分。
“小君,没想到,你会变得这么优秀。”
“小君,你刚离婚那会,我还怕你过不去这个坎。短短的几年,你变化太大了,你知道你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吗?”
“人只有经过磨难才会成熟,小君这几年不容易,上有老小有小。以前那个娇气矫情、头脑简单的小君早没影了,现在在我们面前的小君是一方人物了,女强人吧?”
“呵呵!”
“哈哈!”
......
“呵呵,众姐妹也太抬举我了吧?其实呀,人就这么回事,凡事得自己想开点,自己想开了,啥事没有了。我刚离婚那会,总觉得天要塌下来,不敢见朋友,不敢见亲人,想死的心都有,可是,不能死呀,上有老下有小,全家还要靠我过日子呢,现实不允许我在怯懦下去了。离婚时,我的两个孩子也不小了,生活上不用操太多的心,主要是心理的疏导,我如果有个灰暗的心理,孩子怎么能阳光起来?人活着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孩子,孩子毁了,我才算是彻底的完蛋了。因此,我下定决心,要过好自己全家人的日子,我之所以拼命地工作,并不是你们所说的那样伟大,我一是不想给自己多余的时间去自怨自艾,去想一些乱七八槽不开心的事情,二是还想证明我不比任何人差,谁离开谁日子都能照样过。现在,我也看开了,等我闺女大学毕业,儿子考上了大学,我也考虑考虑以后,争取把自己嫁出去。”
“哈哈,你婆婆同意吗?”
“她支持我,还常劝我呢!”
“好,咱姐妹都支持你。”
“来,来,现在我们连干三杯。第一杯祝贺小君当选十行百星,第二杯为小君的坚强干杯,第三杯我们同祝小君今后好事连连。”
豪爽的郭燕快人快语,她的建议立马得到大家的响应。
平时,郭燕说话口无遮拦,朋友们都骂她乌鸦嘴,但是,这次,托她的吉言,小君的确是好事连连。这年的七月份,小君的女儿大学毕业,顺利的进了上海的一家外企,做起了小白领,相继儿子高考也创佳绩,考上了清华大学。在大学通知书发放那天,学校的校长敲锣打鼓地来到小君家,握住小君的手并感慨地说:
“祝贺你,你教育出这么一个优秀的孩子。”
小君也握住校长的手,激动地说:
“感谢学校,感谢老师,是你们辛苦了,是你们教诲的结果。”
小君的婆婆看到家里前来不断道喜祝贺的人们,不觉悄悄地走到一旁,抹起了眼泪。
薛峰这次回来,也是听说儿子考上了大学,按耐不住喜悦的心情。当他开车驶入县城时,他就看到了小君美丽的大幅照片,心里不觉一动。他没想到,他和小君离婚时,女儿刚刚上高二,儿子还是初中生,短短的五年时间内,小君的变化、儿女的优秀让他心里不觉肃然起敬。当他把车开到家门附近,他再一次犹豫了,他问自己:有什么资格走近这个家门?有什么颜面面对自己的母亲,孩子,还有小君?
想当初,薛峰和小君第二次离了婚,他回到市里,拿着离婚证找到那个年青的女孩,说:
“兰兰,我自由了,但是我变成穷光蛋了,你还愿意跟我吗?”
“愿意,只要有你,我就心满意足,我陪你一起创业。”
小丫头兰兰很痴情,她昂着头天真地看着薛峰,认真地回答说。
“兰兰,傻丫头。我薛峰这辈子艳福还真不浅,遇到你这么个傻姑娘。”
薛峰把兰兰搂在怀里,动情地说,其实这时候的薛峰除了一份感动,心里还隐隐有一种骄傲,这种骄傲不是单纯地来自兰兰,也来自小君,当年,小君不顾家人的强烈的反对执意要嫁他时,他也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然而,当他们紧锣密鼓地筹备结婚时,在兰兰的父母那里却出了岔子。兰兰的家在市郊,她的父母都是郊区的农民,思想传统甚至有点封建,对女儿找这么个大女儿二十岁的男友很不满意,况且他还是一个有家室的人,女儿充当了不光彩的第三者。在父母的强烈反对下,兰兰执意任性,多次不吃不喝,以死要挟父母。她的父母无奈,开出了一个苛刻的条件:薛峰必须尽快离婚,并且要身无牵挂。他们认为,薛峰和小君离过一次婚,再提出离婚,恐怕小君很难同意,他们想藉此拖延时间,打消女儿的念头。可是,这个薛峰,不但把婚离掉了,还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这让兰兰的父母大为光火。一天晚上,兰兰的父母找到薛峰和兰兰租住的两室一厅的套房,敲开了门,开门见山地表达了他们的意思。
“薛峰,我们不同意你和兰兰结婚。你想想,你比兰兰大这么多,现在又啥都没有,你凭啥要和兰兰结婚?你凭啥要给兰兰幸福?”
“妈,爸,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们怎么反悔呢?”
“说好了也不行。傻孩子,你跟着他图个啥,就图他老了你伺候他?你想想,他这么狠心,连老娘和孩子都不要的人,说不定有一天他也会不要你。我说你脑袋里装的是脑子还是浆糊?”
“不管他啥人,我愿意。”
“你愿意我们不愿意,我宁愿看着你去死,也不愿意看着你和他受罪。”
“好,那我就死给你们看!”
兰兰不由分说,猛地跑到阳台上,打开阳台上的推拉窗,爬了上去。他们租住的这个房子在八楼,人如果跳下去,绝对会摔个脑浆迸裂。
“兰兰,你......”
薛峰和兰兰的父母吓了一跳,慌忙阻拦兰兰。这时,兰兰的母亲一头栽倒地上,昏迷了过去。
“妈,妈,妈......”
兰兰他妈,兰兰他妈......
兰兰的母亲在医院里抢救了三天,最终以突发脑溢血而离世。其实,兰兰不是真的想跳楼,她只是想借跳楼来吓吓父母。兰兰悔恨的目光有点呆滞,眼里噙满了泪水,她对薛峰说了一句你走吧,也在处理完母亲的丧事之后悄然离开,杳无音讯。薛峰背负着陈世美和杀人犯双重的罪名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城市,踏上了北上的路。
薛峰身上确实有一种不服输的干劲,他在五年内,去过新疆,到过内蒙,辗转过河北,开始了像和小君刚结婚时的艰苦创业,最后在北京创下一片基业,开设了一家大规模的装修公司,还发展几个连锁公司,再次拥有了自己的事业。只是,在这五年内,他再也没有涉足感情方面的事情。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不由神地想起老母亲,想起儿女,想起小君,还有那个叫兰兰的女孩,他曾无数次在心里问自己:我无意伤害任何人,但是我为什么却深深伤害两个爱我的女人?
几年内,薛峰虽然没有和家里有丝毫的联系,但是家里的情况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多次从好朋友哪里听到小君如何地不容易强撑这个家,小君在工作上如何地得到领导的赏识,小君和母亲如何如何亲如母女,自己的儿女如何如何懂事、如何如何优秀,他每听到这些时,心中既有一种欣慰,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当他听说自己的女儿大学毕业进入了一家外企,高兴地自己把自己灌醉,离婚这几年,他第一次约朋友去KTV拼歌,当他又听说儿子考上了清华大学,更是难按那颗激动的心,决定要回家,回到那个有母亲,有孩子,有小君的家,他不求任何人的原谅,就图看上他们一眼,哪怕是远远地看上一眼。
正当薛峰犹豫不决时,几个熟悉的身影从他的车前一晃而过,定眼细瞧,是小君、母亲和儿子。小君伸手拦了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和儿子一起小心地扶着婆婆上了车。薛峰开车尾随其后,来到了一家名叫“越秀”的酒店门口。
这天,是小君请客的日子。为了祝贺儿子考上了全国一流的大学,小君请了亲人、朋友、儿子的老师,还有几位要好的同事,摆了满满的三大桌。席间,小君挽着儿子的肩膀,儿子端着酒杯,听妈妈一一介绍,“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地叫着,并一一地敬酒。当他们每敬到一个人面前,每个人都会对他们由衷地说一句“好孩子”“辛苦了”“小君呀,这些年不容易。”“这下好了,苦尽甘来了。”小君的婆婆坐在一张桌子的主位置上,笑眯眯的,满脸的慈祥。
最应该是这场酒宴主角的薛峰,坐在饭店旁边的车里,百无聊赖地看着太阳收起午后的毒辣,温和地西下,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霞,稍后,夜色渐上,街道两旁的霓虹闪闪,似乎在和天边的兰月对话,于是,朦胧的月夜被闪闪的霓虹披上了多彩的衣裳。薛峰的心情随着落山的夕阳,初升的月亮复杂多变,在迷人的夜色中朦胧而惆怅。他没有吃饭,不想吃饭,也不觉得饿,只是静静地随着时间的流失,目送着小君把客人一一迎进,又目迎着小君把客人一一送走。当小君送走最后一名客人,来到路旁,伸手要拦一辆车租车时,薛峰开着车缓缓地停在他们身旁,打开车门,走了出来,站在他们面前。
“峰?”
“薛峰?”
母亲,小君,儿子三人睁大了惊异的眼睛,母亲和小君不约而同的叫了一声,唯独儿子没有出声,惊异的眼神中有股让薛峰不寒而栗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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