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式经典台词
赵冬
不可否认,香港电影的传播力与杀伤力是非常厉害的。越是这样,它所造成的后果与破坏力才够狠、够大、够惨。不说别的,单说那港式的经典台词,就足以颠覆我们传统语言的表达形式,从而在各地各界、各行各业制造出了难以擦掉的语言垃圾。俗话说的好:“谎言被说过一百遍,就变成了真理。”那些港式台词哪一句不是千遍万遍地被传播?香港曾经的繁华与发达,便坐稳了大陆人们心中的神圣宫殿,不敢怀疑,不辩金玉泥沙,一概视为至尊,盲目崇拜,捧若神灵。
我先举一个例子:“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谁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混”与“还”有什么必然的联系,牵强地硬凑在了一起,勉强且生硬,居然还被奉为经典。香港的哪很多影视部剧里都会造出这类残废的句子,大陆剧还照着学虎画猫。不能不承认现在大陆电视剧导演多是些无脑的货色。
香港的语言乱象早已显露,乱象的根源就是不好好说话。香港是个世界港,全世界各种人都在这么小的地方生活,全世界各种语言都在这么小的空间里交汇,就像一部机器,各国的语言是原料,经过机器这么一搅,就全变了味儿。句式乱了,意韵霉了,语境塌了……变成了“四不象”“大杂烩”。而我们偏偏要把这垃圾语言当成时尚与经典移植过来,东施笑了颦。
不好好说话,似乎打金庸那儿就开始了,什么西门吹雪、灭绝师太;什么天山童姥、独孤求败……金庸给作品里的人物起名喜欢用现今已经不太用的汉族复姓和少数民族的姓氏,如令狐冲,欧阳锋、慕容复、上官云、公孙止、司徒横、诸葛中、端木元、公冶乾、东方不败、独孤求败、耶律齐、完颜康、鲜于通、赫连铁树……他还喜欢在正常的姓氏后面加一个奇奇怪怪但意蕴深深的名儿,如张无忌、穆念慈、周芷若、王语鄢、梅超风、阳顶天、包惜弱、岳不群、袁紫衣、谢烟客……这些冷辟的姓与怪戾的名一定可以制造神秘的气氛和奇妙的幻觉,这乃是金大师写作手段的高明之处。
流行很久的无厘头式的幽默,就是香港垃圾的高山,而《大话西游》则是在苟且的高潮中意淫出来的一部杰作!无厘头与周星驰是可以画等号的,无厘头,指一个人的言行毫无意义。无厘头语言风格的特点就是运用语言世界的偏离,常见的偏离主要有语音偏离、词汇偏离及语法偏离。周的港式幽默,则没有底线,很低俗,他将那么伟大而神圣的巨著《西游记》都给玩破了相,可见此人的功夫了得。但是,你也不得不佩服港人的玩味精神。港式的垃圾台词衍生于港式爱情,这爱情很简单,把港男港女一搭配,就成了“饮食男女”。港式爱情情节都很简单,形式不过是拖手、吃饭、喝饮料、看电影、吵嘴……但是爱情中少有相敬如宾的感觉。港男港女表达爱情直接,耍频,调侃,搞笑是爱情中必不可少的调剂品,惹得观众们忍不住吐槽:港男没一句正经,不成熟,不靠谱。
这世上有一个被说滥的故事,叫大话西游;这世上有一句被说滥的情话,“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
原台词儿是这么说的:“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瞧瞧,这么庄重的表达,是不是把人笑得满地打滚儿,滑稽、肉麻、鸡皮疙瘩撒了一地。
还有这些货:“如果感情可以分胜负的话,我不知道她是否会赢,但是我很清楚,从一开始,我就输了。”《东邪西毒》;
“其实了解一个人并不代表什么,人是会变的,今天他喜欢凤梨,明天他可以喜欢别的。”《2046》;
“就算坠入最黑暗的地方,我的爱,也不会让我成为永远的孤魂。”《卧虎藏龙》;“生命中充满了巧合,两条平行线也会有相交的一天。”《向左走向右走》;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需要吗?不需要吗?需要吗?不需要吗?我是跟你研究研究嘛,干嘛这么认真呢?需要吗?”《大话西游》;
“我要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会永远等着你。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会有这样一个人!”《半生缘》;
“(你闭嘴,说,你到底爱不爱我?)我告诉你,我在屠刀下从不回答问题。(别废话了,你爱不爱我?)我讨厌你呀,唉哟。(你这人一辈子没说过什么实话,今天你死到临头了,你就说一句实话吧。)我爱你。”《我爱你》;
“每天你都有机会和很多人擦身而过,而你或者对他们一无所知,不过也许有一天他会变成你的朋友或是知己,当我们最接近的时候,我跟他之间的距离只有0.01公分,57个小时之后,我爱上了这个人。”《重庆森林》;
“如果你有一个秘密,就到深山里在树上挖个洞,然后对着这个洞说出你心中的秘密,这样秘密就不会被人知道。”《2046》;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你对我这么好、要是有一天你对我不好了,我会很伤心。”《夏日的么么茶》;
“我这一辈子不知道还会喜欢多少个女人,不到最后我也不知道会喜欢哪一个?”《阿飞正传》;
“如果我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和我一起走?”《花样年华》;
“很多年之后,我有个绰号叫做西毒。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做嫉妒。我不会介意其他人怎么看我,我只不过不想别人比我更开心。”《东邪西毒》;
“(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这不重要,当你想爱的时候,你就是男的。当你想要承受爱的时候,你就是女的。没有比这更不重要的事情了。我为什么要是男人或是女人?我可以是你喜欢的任何人,也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你可以践踏我的一切,只要你允许我爱你……”《东宫西宫》;“你以为躲起来就找不到你了吗?没有用的!象你这样出色的男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你那忧郁的眼神,稀嘘的胡喳子,神乎其神的刀法,和那杯drymartine,都深深地迷住了我。不过,虽然这是这样的出色,但是行有行规,无论怎样你要付清昨晚的过夜费呀,叫女人不用给钱吗?”《国产零零柒》……电视里看到坏人要霸王硬上弓的时候,女的杀手锏就是冷冷的说:你这样就算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然后坏人就默默的住手了。
周星驰是世界上黑《西游记》最狠的黑客!1994年,由周星驰创办的彩星电影公司制作和出品的《西游记第101回之月光宝盒》和《西游记完结篇之仙履奇缘》上下集推出,当年票房反应惨淡,却在其后的几年里借盗版市场猖獗而风靡内地,成为内地观众评价最高的经典影片之一。周星驰说:“我搞笑是因为我内心忧郁,我要拼命让自己开心起来。”是的,你开心了,观众疯了。
香港在90年代的一种疯狂无聊、杂乱无章的文化形式影响了当时一代人,其飞快节奏与拒绝理性,彻底颠覆了中国大陆曾经严谨的、传统的、正常的语言环境。观众陷入到视听刺激的迷障之中,没有思考时间,也没有机会进行必要的逻辑分析推理,因而一些匪夷所思毫无道理的噱头便横行于世。
现代汉语吸收外来词,一般不会简单照搬而是要加以改造,使其适应现代汉语结构系统,但在周星驰的电影台词中却混杂了众多广东俗语及港式英语,引领了一股大众语言潮流。例如:至尊宝:“喂,瞎子,你不是死了吗?”瞎子:“我们刚刚是装死的!”至尊宝:“我Kao!
I服了You!”……“给个杀我的理由先!”“想杀我哪有那么容易,问问我兄弟们先!”(《大话西游之月光宝盒》)“先”的意思是位于时间或次序之前,是表示时间的副词。从正常的语序来说,应放在动词之前,即“先给个杀我的理由”“想杀我哪有那么容易,先问问我兄弟们”。这样的表达形式,突破了人们固有的思维模式,可谓用心良苦。
无厘头有很多特点,简单的说以反崇高,反精英,反逻辑,无所顾忌,讽刺调侃一切为内容的特立独行和不同寻常。在香港这种极尽疯狂的电影创作大环境下,所有一切正常的事物都是可以拿来颠覆的。周润发也曾出演过很多有无厘头特点的喜剧电影,他最主要的特点就是在一本正经和完全疯癫搞笑这两种角色之问做到自然和轻松的转换。也不是所有的港人都那么猴,刘德华对周星驰曾有经典的炮轰:“和他从不是朋友,以前、现在、将来,都不会是。”
港式经典台词的泛滥,不能只怪那些香港影视人的恶搞,还要深刻反思一下我们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无脑的观众,居然能够看得下去,还要捧若经典。80、90这一代人,随然不缺学历,但缺的是文化,缺的是思想,缺的是辩别是非好坏的能力。当思想、文化、与鉴赏力都普遍低迷的时候,电影院里的双双对对们,当然就会遇笑随笑,人云亦云了。
我怎么都感觉不到那些来自周星驰们能给我带来的任何欢乐。若说搞笑,比起外国的卓别林、路易·斯德菲奈斯、渥美清这些大师,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就算比国内的赵本山、郭德刚、陈佩斯,似乎连边儿都搭不上。观众欣赏力大幅度滑坡成就了港式噱头,大陆年轻无知的观众成就了周星驰,在这里,要提醒一下周星驰,你还欠了你众多脑残粉们一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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