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3/middle/5ff2e6a3haf202554dde2&690
http://s13/middle/5ff2e6a3haf2026fea4fc&690
童年里的昆虫记:之七蚊子
文/赵冬
如果有一种昆虫能让人类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那可能非蚊子莫属了。
毫无疑问,蚊子是我最深恶痛绝的昆虫,每当提起它我都恨得咬牙切齿。从小到大,我没少遭到蚊子的“偷袭”,被咬时痒的火烧火燎的,红包都挠肿挠破了,那心情就想找到咬自己的蚊子报仇血恨。
太阳落了山,暮色降临,暑气弥漫。大人们吃过晚饭,就都在小院子里顶着月亮坐在木凳上纳凉,沏一壶茶,一边喝,一边聊天十分惬意。唯一不和谐的就是夏夜的热浪与讨厌的蚊子的袭扰,好在人手一把扇子,竹扇蒲扇羽毛扇,既逐热又驱蚊。直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全国新闻联播之后,人们仍不散去。蚊子越来越多,我每天晚上玩完都要带一些“包”回来。妈妈心疼我,经常给我在身上掸上些花露水,弄的浑身香喷喷的。
那时我家的每一个窗户上都安了纱窗,但还是阻挡不住蚊子的不请自来。蚊子喜欢等待,经常守候在你必经的房门上,几个钟头它都不嫌寂寞,只要你将房门打开,它们就会迅速跟随你闪进入房内,伺机咬人。它一般在你没睡前不动你,一旦你入睡了,它立马就会飞到你的身上给你“扎上一针”,哈哈,是亲吻,狂热的吻,吻到你的肉里去。
夜里睡觉,常常不知啥时就醒来,眯着困眼看着爸爸打开电灯,手握着苍蝇拍四处寻找着蚊子。找到了就会一拍打死,我家那雪白的墙壁上,到处都是被打死的蚊子的血痕。很多的时候你根本就找不到它,灯一打开,它藏在了隐蔽之处,不声不响,你找不到;关了灯它又来了,嗡嗡直叫。我喜欢跟蚊子斗,在斗争中积攒了许多的宝贵经验。每当快睡着了的时候,就会有不懂事的家伙向你嗡嗡地飞过来,容不得你不无动于衷,就是再累再困也得管。这时,我就一动不动假装睡着了,两只耳朵竖着听着蚊子的叫声,直到它飞到了我的眼前快要着身时,我就用手一划拉,然后马上电灯,它肯定就停落在床头附近,绝对不会飞远。一掌打过去,不把它打成稀巴烂,我就消解不了这口气。
有一个冬天,我家里突然出现了好多蚊子,人人都被咬了好多大包。我家四口人都参加了寻蚊灭蚊的大战,一下子打死了三十多只蚊子。我们当时很纳闷儿,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蚊子是从哪儿来的呢?找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了根源,原来是头一天晚上妈妈将一捆大葱自仓房抱到了室内,蚊子都躲在大葱的干巴叶子里过冬,被搬进暖暖的屋里,它们就都复苏了。
我还喜欢跟蚊子逗趣儿,当听到蚊子叫着飞来,我就马上要做好了战斗准备。悄悄将被单退到腹部,凉出上身引诱蚊子落上来,只要它一到,我的两手各捏一方被角将被子劈头盖脸地盖下来,连自己带蚊子都按在了被窝里。我都能听得到蚊子在被窝里的叫声,我在被窝里一顿拳打脚踢身子压,活把个蚊子弄死在被子里面。真是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蚊子斗,亦其乐无穷矣。
那时我非常羡慕有蚊帐的家庭,躺在蚊帐里睡觉太好玩了,那是一方小小的天地,在当时普遍人口多、房子小的家庭,那无疑就如天堂般的感觉。美美地躺在蚊帐里面,让自己的气息飘出来,引得一些嘴馋的蚊子在外面直转悠,别有一番情趣。望着蚊子落在帐子外面,我想这场景很像一群狮子正虎视眈眈地埋伏着,一旦机会来了就会冲上去伏击猎物。我怎么成了被袭击的“猎物”了?这让我自己感觉很没面子。于是,我就想尽各种办法,惩治想咬我的蚊子。用嘴吹、用针扎、用水枪喷、用香头烤……不小心把蚊帐都给烧了个窟窿。呜呼,我也想喝蚊子的血。
跟自己相比,蚊子实在是太渺小了,可是千万不能小瞧了它们,它们给人类造成的危害太大了。我经常在想,这个世界要是没有蚊子该多好啊!那样,睡在夏风温柔的夜晚,没有蚊子袭咬,该是多么的惬意。就是因为蚊子的存在,才剥夺了人类恬睡在月光下的美妙情景。
上世纪五十年代,我国发动了“爱国卫生运动”。卫生防疫人员身穿白大褂,戴着白口罩,跑遍大街小巷,全面展开“滴滴涕”的地面喷射工作。他们背上手动的喷雾器,“呲——呲——”喷洒灭蚊、灭蝇的杀虫剂。学校、机关、团体、住宅区、宿舍、公厕、垃圾堆等都要喷射到位,蚊子成为人们的公敌。虽然出动了大量人力物力齐心灭蚊,但是蚊子仍然像幽灵一样如影随形。后来,人们发现“滴滴涕”灭蚊的能力很不理想,同时还污染严重,只好叫停。
六十年代,“六六六”加硫磺又粉墨登场,政府部门组织动员群众一齐动手消灭蚊子,与蚊子打起了“群众战争”。于是乎,街头巷尾,家家户户、大爷大妈统统出动,清沟、填坑、除垃圾,犄角旮旯都被撒下“六六粉”,到处都是白花花一片,四处药味弥漫,人们的愿望就是想让蚊子断子绝孙。
到了七十年代,人们采用“敌敌畏”来剿杀蚊蝇,家家都会挂着一小团蘸满敌敌畏液体的棉花球,满屋药味会让人感觉头晕、恶心。我去公共厕所时,都能看见那样的小棉球挂在房梁上。也许是因为药物对人对环境都有危害吧,后来就采取了用烟熏的方式来驱蚊。
记得我十几岁时的一年,流行起了乙脑炎,还死了不少人。我们小学的班主任关小瑛老师的小儿子,就是得了乙脑炎死亡。据说乙脑炎就是蚊子造成的传染,蚊子吸了患乙脑病人的血,然后再去叮别人就造成了传染带。一时间人们谈蚊色变,深度恐惧。爸爸妈妈那时让我与姐姐尽量不要黑天外出,以免被蚊子叮咬。那些天家家都发了很多艾蒿和药物,一到晚上,家家都点燃一堆堆火,燃起烟雾来驱蚊,一时间浓烟滚滚,蔚为壮观。
当时我们在电影院里看过一部消灭蚊子的记录片,蚊子幼虫出水成蚊子的影像令我不寒而栗,这就是一个魔鬼出世,一只幽灵诞生,一孓邪恶肆虐。
蚊子是一种存在了3千多万年的昆虫,在这漫长的时间里,蚊子一直在不断提高自己的咬人技术。查找、跟踪、挑选,它们能在几十米远的地方就能察觉到哺乳动物和鸟类正常呼吸时会散发出的气体。邻家大哥吴月说不爱出汗的人不招蚊子叮咬;徐雪华老师说穿花衣服容易被蚊子瞄上;爱喝酒的张世航说喝了酒爱遭蚊子“稀罕”。
蚊子是一种具有刺吸式口器的纤小飞虫,全球约有3000种。通常女蚊子才有攻击能力,以血液作为食物,吸血是为了增加营养繁殖后代,吸饱了就找有水的地方产卵去了,通常能活百日;而男蚊子则从来不干这讨厌的事,它们“吃素”,以吸食植物的汁液为生,所以它们一般不进屋,只能活20几天。蚊类社会竟也阴盛阳衰,这很像我们当代的中国社会。有人说蚊子能做到的事,人类也许有一天也能做到,那么女人PK掉男人的时代大约可以预期了。蚊子叮人是世间唯一不痛的“打针”。我明白了医院里打针的护士为什么是女性,这一点人类和蚊子不谋而合了。
美国“生命科学”网站评出了世界上最致命的10种动物。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世界上最致命的动物不是鳄鱼、大白鲨和非洲雄狮,而是毫不起眼的蚊子。在世界中大部分的地区,蚊子是严重的公共卫生问题。每年约有7亿人被蚊子传染各种疾病,且每十七人中,就有1人死于被蚊子传染的各种疾病。尤其是在热带地区,多种传染病常借由蚊子传染给人类。
蚊子的种类一般以伊蚊(花斑蚊)、库蚊和按蚊最为著名。花斑蚊传播登革热、乙脑和黄热病;库蚊传播脑炎;按蚊传播疟疾。在世界上,登革热成为人们的心头大患;在非洲,疟疾至今仍在疯狂摧残着可怜的人们,这都是蚊子造的孽。被蚊子叮咬后,都会出现红肿、痒、痛等症状,因为蚊子吸足了人血后,会把它体内的酸注入人体,这时就需要碱性物质进行缓解,可将香皂蘸水在红肿处涂抹,几分钟内就可止痒。爸爸经常告诉我们要多吃碱性食物和多吃蔬菜,这样体质及血液是微碱性的,不但蚊子不爱叮,就算被叮之后,也不至于太痒。我问爸爸,蚊子啥时候才能不咬人呢?爸爸说:在摄氏17度以下,蚊子一般就不再咬人了。秋天气候变冷了,温度降到10℃以下时蚊子就会不再繁殖了,多数都死掉了,只会有极少的蚊子会幸存下来,它们躲藏在室内较温暖地方,墙缝、地窖、仓房、暖气管道内等较温暖处,类似于冬眠。第二年出现的蚊子更多的是卵孵化出来的……我想,欲消灭蚊子,则必须要从蚊子的卵下手。
人人都痛恨蚊子,人类与蚊子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千万年,直到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人类依然不是赢家,竟成了狼狈不堪的弱势群体。这场“战争”似乎永无休止,人类可以上天入地,改变一切,可对蚊子却束手无策、无可奈何。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