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上帝见过4次面,在10岁20岁30岁40岁......
10岁那年的冬季,在老家刚砌房子,经济拮据,父亲和母亲吵了一架,在雨天,乡下土路滑,烂泥容易粘在车胎上,只有人扛车,父亲一气之下,自行车也不要,去20里外的盐城县煤球厂上班.父亲母亲都很要强,5天过后,太阳晒干路面,父亲下班还没回家,母亲心有些软,让我骑着父亲那辆自行车,去盐城接父亲回家.我根本就不认识路,并且刚刚学会骑车,临行前,母亲叮嘱:从龙冈街沿大路直向东,遇到拖煤球的大板车,问人家煤球厂怎么走就行了.
父亲那辆自行车没有刹车,用鞋底在前轮上压踩就是刹车,骑到城西大桥桥南,我下桥,右边是一拖水泥板拖车,后面又急弛一辆救护车,占据整个路面,又没想起用鞋底刹车,选择冲下路边3米高的斜坡.
等我醒来时,车笼头歪了,秋裤破了,手掌和膝盖都在流血.旁边围了一群人,我说从乡下到煤球厂找父亲,有一位拖板车的好心人,将我自行车的笼头弄正,正好是空车,车子和人一起在板车上.
父亲见到我,二话没说,领我到厂医务室简单包扎,然后,让我坐车后面一起回家.路上,父亲一改往日的严肃,一遍又一遍教我遇到什么情况怎么办.到家,父亲母亲合作炒了一碗油汪汪的蛋炒饭端给我.这是我20岁前,父亲母亲留给我唯一一次很亲和的形象.
20岁时那年冬季,我在登瀛桥西向北的煤球厂门口大路上卖煤球,正在低头捡煤球,忽然轰的一下,旁边卡车上的挡板放下,我只感到一阵冷风,也就是5厘米的距离,我的头差点被击碎,司机看着一身灰一脸汗的我,笑看说:没在意车旁还有人.那天,我早早收工,到浴室洗了把澡.也是那一天,坚定了一个苦力工的文学梦,我要出一本个人诗集,5年后,梦想成真.诗集名<<绿太阳>>,新疆青少年出版社出版.梦想等我那一天离开世界时,让后人用此书作为枕头.躺下来,走了心里也踏实.
30岁时那年夏季,我正在拍摄盐城人文专题,经济收入低,在东台县城借了辆自行车,骑往台南镇董贤村.是最热的大夏天,前一天刚下过雷阵雨,田野间砖头路很滑,包里有相机,格外小心.由于中途还要拍功德正神庙和老榆树,选择了小道.下午1时,离董孝贤祠还有几百米,必经一段高梁地,将车锁好,边扒开高过人头的高梁边往前走,天热,人困又饥,不久便倒下了,不省人事.3时,醍来,周围只有高梁.稍作喘息,赶往董孝贤祠,拍好上大路拦车回家.夜8时,路过登瀛桥,买一袋汤圆,妻子有些惊奇,家里经济拮据,还买小吃回来.我说:我想吃汤圆.
40岁,就是去年的春末,我突然开始喜欢瓷片.市区工地的土运往15公里外的郊区做绿化带.冬天,下雨天是捡瓷片的黄金时段,土潮了由白变黑,瓷片显眼.雨后太阳出来,光线反光刺眼也不好找.晴天土是灰白的,瓷片难找.冬季一天,早上冒雨开电动车去郊外捡瓷片,我是穿着雨鞋地毯式寻找,泥烂很快粘满鞋面,脚重,心底快乐,什么也不顾了.一遍下来,6个小时过去了.下午1.30时了,肚子饿.往家里赶.其实,口袋里是有钱的,只是多年来养成习惯,回家吃饭.由于体力严重透支,30分钟后感到有些恍惚,抓手把没感觉,我在努力坚持,心想:再有20分钟就到家了,吃碗饭,睡一觉就好了.正想着,车子却冲向路边,我一惊,连忙刹车,车倒,人滚下坡,鼻青脸肿.
我想,上帝会随时搀我走,只是考虑上有75岁的父亲和72岁的母亲,下有14岁的儿子,加上还有不少盐城人文的照片等我去拍摄,不少精美的瓷片躺在工地上等我去捡.我只有不用扬鞭自奋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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