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0月18日凌晨,醒来无睡意,坐饭桌前写诗一首,如下:

      

 白天我睡觉  黑夜我舞蹈

 

听见你的脚步声

再过一座桥  就到头顶

 

躺在门板上

门板浮在水面上

 

我不想跟你走

不得不跟你走

 

真的带我走吗 ?

把我写的诗稿留下

 

听见我说的话吗 ?

看一眼年轻女人

细白的后颈

 

还想吃点什么 ?

五十年前唯一的新婚之夜

 

衣服做好了 ?

摸摸肩膀垂下

一道圆弧

 

朋友看我 请不要弯腰

双手捧一杯香茶 记住

柜顶上有青花瓷杯

 

个人小结写好了吗 ?

揉揉结实肥臀

抓紧 放松 抓紧

 

纹身的兄弟们来了吗 ?

一粒没加典的粗盐

 

今夜月亮老了吗 ?

一根胳膀换一支烟

 

天亮之前 上路

背一包吱吱作响的瓷片

 

唐邢窑底足瓷片?

北宋定窑瓷片?

 

元釉里红瓷片?

南宋官窑瓷片? 

 

哎哟哟 为海啊

一个女人是一瓶酒

一个女人是一堆雪

 

哎哟哟 为海啊

胡子还抖动

血还有余温

 

哎哟哟 为海啊

洗净一脸尘土吧

天堂里摆满纯色的颜料

 

我要99度开水

我要方格木板

我要半天半夜

 

我不要伤心

我不要阳光

我不要月光

 

谁能背诵我的长诗

我的心便靠他最近

 

谁能背诵我的长诗

我就来到他面前

 

请在我的头发上抹上香油

并用桃木梳子梳得整齐

 

请在我的嘴唇上涂上口红

这张嘴可以说出鲜艳的语言

 

请把盛盐的瓶子盛满盐

请把盛糖的罐子盛满糖

 

请把油瓶里盛满油

请把米缸里盛满米

 

请把我说过的话

扔进光盘 我要带走

 

走了,我还有我

等于少一张相片

好在 底片还在

 

烟筒冒烟 对着天空 

哎哟哟 我飘在空中呐

 

你们看不见我

我也看不见你们

 

睛天我飞得高

阴天我飞得低

 

白天我睡觉

黑夜我舞蹈

 

2009.10.18凌晨 周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