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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廷珍老情歌老情人老尘世杂谈 |
分类: 碎屑一地 |
你一直都很疲惫。
这种感觉可能是老歌的感觉。尽管你每次都穿着粉红色在舞台示人,可是,总也压不住老歌里散发的那些异常的悲伤,他们像是被快乐的筛子漏下去的丁点碎渣,纷纷扬扬的迷住人的眼睛。
其实,疲惫不是你的气色,是你爱情的底色。
你就是用尽世上最炫目的色彩,也不能将颓然的底色修补,就如同一个人的宿命里,爱一直窝藏着,无意间被被虫子啃了几个洞,时光像是薄薄的积雪,遮盖着的是自己眼睛,谁又能骗得了自己的内心呢。
看见你,一句诗就自己冒出来,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每次在舞台上看见你,总会忘记你身前身后炫目灯光,你的气场压住了他们的喧嚣,每次,你的嘴型脸上的表情都在努力的迎合着热腾腾的尘世,而你的眼神,那么老,老的滴着陈年旧账积郁的窖水,
你想日出,歌声滴雨。
你想有情,爱却无晴天。
《恰似你的温柔》,《你的眼神》。你一直在唱着,唱的虫子牙都老了,没了力气。可是,你的歌声一直却一直和你一样,年轻的时候,没年轻过,老了,也没怎么老。
老眼神,你就是。
每次看到描写一对有情人突然爱上了对方,写字的人总爱用双双坠入爱河这样的低俗的字眼。我想写字的那个人,一定没有爱过,不知道突然爱上是怎么回事,所以,就用坠入这个字眼。坠入是陷入,是在平地,是深陷其中的一个深坑。这使我想起陷坑,陷坑里的荆棘,想起呼救声等等。
其实不是。突然的爱情,绝不会是坠入,一定是跌入。因为那时候,爱情都在我们的头顶,我们在膜拜,我们在仰视那个高高在上的神灵,太阳。那时,爱在云层,我们的魂魄也和这个家伙一起在云端,想想彼此的摸样。
爱上了,返到尘世,返回的路途,就是一头栽下去,那时候,时间和空间是个多么令人讨厌的家伙,那个时候,会说,走开,烦人货。
只有跌入,才会突然丧失一切思维。这就是爱。
说了一百遍,走开,只有一次,没走开,就失声了。
对于蔡琴十年无性婚姻,对于蔡琴个杨德昌十年柏拉图式的婚姻,就是这样。
就是坠入,有预谋的坠入,有预谋的呼救,有目的的维系,尽管深坑里荆棘密布,尖利的情爱扎的一方身心交瘁,可是,没人呼救。人们只是舞台下的观众,欣赏的是才子歌神的童话故事,想知道的是,从此,王子公主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你的结尾,是众人美好憧憬的开始,没人真的想知道你们的结尾,结局。
你在一直唱着情歌,大家听着情歌,而情歌就是疲惫的尘世身上的一件戏衣,好看不好看是观众的,合身不合身,就是你自己的。
在这个和美的晚上,当我再一次回到昨天看你和杨德昌的情事的时候,你们的情事确实是陷入这个词语,但是,一点也不世俗,一点也不低俗,倒像是这个词语为你们量身定做的,那么合身,合身到你的魂魄多长一寸,就会崩裂。而那个人杨德昌,穿着这身合适的词语,德行就缩水到很宽大,宽大到衣服里又搂了一个女子。
你们确确实实的时坠入。
只是在你和那个人一起坠入的时候,他的宽大的爱情里,还有一个女子,他爱着衣服里那个女子,他爱着你的名气,你不知,他知。也许你知道,只是你们坠入的时候,太突然,你眼里只有爱情,而看不到其余。
爱情是女人的世界,其余,是男人的饭碗边上的金线,必要的装饰。
作为台湾新电影的干将,杨德昌需要蔡琴,因为当年的蔡琴是民歌的干将。
女人不知道什么爱的底色是需要的时候,最可爱,爱得最深,最纯。
男人知道爱的底色有了需要,那是多美,多绚烂的事情。
在蔡琴坠入的时候,她和天下所有的女人一样,没有了身份,没有了自己,她想问自己爱的人要一个身份,爱的身份。
他没有回答她,他说,你回家听我的电话录音。
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他说,你叫我怎么说呢。
这就是他在电话录音里对她说的话。
可是,她还是和他结婚了。
“我们应该保持柏拉图式的交流,不然这份感情掺入任何杂质,不能受到任何亵渎和束缚。因为我们的事业都有待发展,要共同把精力放到工作中去。”—这是他对她的爱情宣言。
她被婚约束缚了十年,他在婚姻外没有束缚的爱着一个女子,并且生了两个孩子。
因为她爱他。爱他的才情,她把他的才情做了一个包袱皮子,包裹了他们的婚姻。
她一直扛着这个包袱,唱歌。
此时,这个爱情,已经是少了一条腿,半残废。
太累,太疲惫,她的眼神先于她的身体,老了。
蔡琴的表情不深不浅,正好是老情人的温度。
一直希望这只狼是饥饿的。
齐秦的声音不是很好,但是,他的感情。经历,还有他脸上的沧桑征服了我。
只有饥饿的狼,眼睛里才有绝望的火焰,腾腾窜起北方沙漠的尘埃,漫天的黄沙,突兀的旋风,撕裂的吼声击退尘世的虚妄,看到绝望的远方,那抹飘渺的美人,一朵渐走渐淡的云朵,那是生的迷惑,那是爱的羽毛,那折断的情人谷。
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慢慢的黄沙掠过,我只有咬着冷冷的牙,报以两声长啸,不为别的,只为那传说中美丽的草原。
这个浪子,再找草原,这匹狼要回归草原。
草原上有美丽的梅花鹿,不,有美丽的狐狸—王祖贤。
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宠爱这个浪子,不宠爱那个在草原上声嘶力竭的狼,的吼叫。
我们爱着他们的爱,护住他们的爱。那么多年,我们一直祝福这份爱,一匹狼和一只狐狸精的爱,一匹饥饿的狼和一条妖娆的小白蛇。
他们复原了我们心底受伤的爱,我们的希望祝福都在为饥饿的爱,供给着,丰厚的养料食品药物。
可是,最终他们,分手了。
狼不再饥饿了。
小白蛇在尘世,长的粗壮了,他们,走了,在我们的童话世界里,长大了。
唉,《大约在冬季》。还不到冬季,爱情就早早冬眠了。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谁将你眼角的泪拭去。
《不让我的眼泪陪你过夜 》。尘世的眼泪,滴到王祖贤的眼里,过起了日子。
《外面的世界》。外面的爱情很精彩,外面的眼泪很无奈,童话里的爱情,散了,走了。
今天,当年的那匹饥饿的狼,已经水光溜滑,在瘦弱的爱情脊背上打滑了。
现在是冬季,最冷的时候,草原上没有了草,那些曾经草,已经枯了。
齐豫的风尘,是从泉水里捞出来的。
齐豫的风尘是从头发里长出来的。
齐豫的歌声是一份老到尽头冒出的一叶绿色。
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像她一样,那么风尘的,那样凌乱的把《橄榄树》唱的那样挤挤挨挨的钻进草原里,钻透流浪的魂魄,蹿绿那颗漂泊的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那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
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
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
为了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流浪 ,
还有还有为了梦中的橄榄树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那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
为什么流浪为什么流浪远方 ,
为了我梦中的橄榄树。
齐豫的歌声在她乱草喷飞的头发里,飞出了异乡的小鸟,那只小鸟带着我们的疼爱,落在了故乡的屋顶上。那是我们的家人,亲人,在天涯海角,在看不见的远方,探视,我们隐秘的内心。
齐豫,就这样,毫无顾忌的唱着,那么凌乱,那么清澈的风尘着。
尘世真的老了。老的只剩下绿绿的橄榄树,三毛疲惫的靠着那棵树,呼吸着自己的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