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红颜

 

  --方回回方博文集

《枪流行语和异国的那张床》（代序）

 

              

 

    把珍藏很久的标题给了这本书，有些可惜。但是，给了方回这个人，那也叫量体裁衣，合体。

 

对于一个喝葡萄酒，醉呼呼写文字的人，我应该赏给她一个醉字，但我不。醉字给了她，就委屈了那些文字，那些个文字被她醉呼呼的手抚摸过以后，鲜活生香的蹦蹦跳跳的在人心里拱来拱去的，痒并狂笑着，大笑着，你真想给它们一巴掌，把那些少年老成的文字，把那些成年的文字少年的心思稚气搧的腼腆乱飞。

可是，不能啊。舍不得。

 

读博文，猜想文字后面的那个人，只闻其声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嬉笑怒骂，就可以像相识了八辈子一样自然的朋友，只有她。

每次越洋电话，说再见的时候，她都会似娇似恬重复一句，再说一分钟。再说一分钟。

读方回的文字，我都选择在早晨。可能我想看看昨夜，异国发生了什么。按照习惯我还是喜欢到我喜爱的博客里看第一篇文字，那时的作者是纯净的，是真实的，没有面纱。

 

我来了。这是方回第一篇博文。我看了，我笑了，我恨了，我爱了。狂傲到简单直接无羁，还有些无知无畏，这可能是方回吧。

说几个故事，从另一个方面，扒开方回的性格个性，也许是对这本书最好的交代，千万别委屈了这个书名。

 

那时，我已经把她的博文收集起来，订成一本厚厚的大书，只是没有书名而已。但是不影响我的阅读，看一本没有书名的书，我是睡着看，看了，随笔勾勾画画写几个字记录看这些文字时的感受，无非是这家伙，揍你，臭死了，我的天，想干嘛，爱了，哈哈，想笑死我，臭显摆，德性，给我站出来说话，能的你等等。

渴望见文字后面的那个人，对于我来说，始于方回。

哼哼！

 

见网友，对我说，很稀奇，很奇怪。很无趣。也很撩拨。

方回是四月中旬回国。回国看她的姐姐哥哥。也借着这个机会见见网友我， 见见她的没起名字的书，她的孩子。

 

她坐的是最晚的一班飞机到银川。回到寓所，洗漱完毕，已是子夜两点。饿是免不了的，但初次见面她还是压住饥饿成全素养，哈哈，那就不赖我了。

凌晨五点，素养风度抵抗不了饥饿，她说我饿了，想吃。

 

这个寓所是我用来写点东西休息的地方，住的急，潦草的很。翻遍柜柜箱箱，有酒，有咖啡，有香烟，有饮料，就是没有吃食。饿极了的人，选择酒。酒是茅台王子酒，我用方回给我带来的米高梅的杯子，哗哗倒了大半杯，给她。方回只好酒杯就着酒水喝了。这就是网友第一次见面的礼数，我至今悔恨不已。

 

见面时，我们约法三章。我说，我是个简单的人，都不许做事儿婆。方回说，你吃什么我和你一起吃什么，你干什么我就跟一起干什么。坏到一起，好到一起。

我又说，和我说话汉语里不要夹杂英语，说话不要耸肩膀。她说，“yes”。十年美国生活，方回能的可以把一个“yes”，风情万种地说出八个不同声调来，有这功夫，你就随便汉语里夹着英语吧。

 

方回说，她的婚姻是在她心智最成熟的年龄和一个男人走到一起，结婚，成家，过日子的。那个叫大哥哥的玩摇的美国男人是怎样爱她的，我不知道，我也无从知道。方回有一篇博文的题目是《人不能缺少的几件事》说，她生活里不能缺少四件，大哥哥，文文，博客，冰箱。

 

以前我以为大哥哥就是男人，就是摇滚，就是音乐，就是跨国爱情。今天我知道了，不仅仅是。因为方回太孩子了，太像孩子了，太多的好奇心，太能搞破坏了。大哥哥是她搞破坏的建设者，清扫者，欣赏者，并肩作战的战友。

 

她的朋友文文，一个女人的一塌糊涂的人，一个心里干净的没有坏人概念的女人，一个总是在适当的时间把方回从云里雾里拉回到尘世逛街的女人。文文揭发，她啊，就爱瞎捣鼓电器。捣鼓坏了，就给大哥哥电话说，你快来，我干不成活了。文文说，结婚十年，方回直到现在还不会自己开电视，每次都给大哥哥打电话，是大哥哥教她这样那样，亏得大哥哥是电脑工程师。

没办法，大哥哥就吃方回这一套。在大哥哥的心目中，他老婆方回是天下第一美女。不仅如此，大哥哥还以为他老婆方回是天下第一才女。大哥哥，一个美国男人，就这样宠着他的中国妻子。

大哥哥什么眼神，这美国人什么眼神。真是的。

 

在银川期间，上午方回和文文在家，我去上班。中午我下班回家，听到大哥哥在电脑上弹吉他，她俩告诉我说，方回和大哥哥视频。从上午十点开始，大哥哥就开始为他们弹吉他唱歌。我们坐在地上吃饭，连朋友共四个人，桌子上花花绿绿的饭菜摆了两桌子，我们把镜头对准这些饭菜，让大哥哥看看，他老婆方回见网友既没饿着，也没渴着，更没有被黑社会绑架，活的好好的，还有人傻乎乎的几个小时陪着唱歌弹吉他。

 

这就是方回博文里不止一次晒给我们的爱情。晒给我们的博客的甜蜜。真是恨得我牙根痒痒。方回喝着葡萄酒，在博客上溜达，大哥哥在一边弹着吉他，等着叫方回回方老婆实在顶不住瞌睡虫的诱惑，然后在很深很深的夜里睡觉。

在方回的博客里，有一句留言很流行，也叫八字真言，快来，拉灯，上床，睡觉。

 

 那天，我和朋友带方回到沙漠里疯，我们几个女人坐在高高的土岗子上装坏女人，恶女人，学电影上黑社会坏人的做派，斜着嘴角，用牙咬着烟，在那里傻笑，狂笑。然后轮流爬上那棵老枯树玩啊，突然，方回不玩了，一句话也不说就坐在沙滩上了，一副沮丧的可怜样。

嘿嘿，怎么了。我问她。

她说，我把你的皮衣给刮破了，气死我了，怎么办。

你真是救我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我的谢谢你，破衣服我早就想刮破它，还没来得及，你就给干破，多好，扔一边去，咱们接着玩。

 

嘿嘿，腾格里的摇滚，方回就那么玩空手道玩到让我惊心动魄的地步，我不能不佩服她的创造性，她端庄之后的另一面。

这就是方回。

一块海绵，包裹着一块见水的石头，不用手使劲的捏，很绵软。用劲捏，再用尽捏，扎手，再用劲，你才会体会这个人的妙处。

就像一块质地很好的物品，如果你粗粗的看，粗粗的摸一下了事，那你就错过去了。博客让人学会了粗粗的浏览，每个人都成了粗粗的看客，粗粗的过客。

 

一本书就是怀孕的过程，内容的辑数大抵就是胎中孩子，那么，方回的这本书就是四胞胎，无疑。

 

方回在情感部分的文字，大抵是成年人在水渠边玩着童话的游戏，童年的游戏。娇憨着捂住开裆裤装说着过家家的孩子话，当真了，也玩真了。在她看似絮絮叨叨的爱眼情语里，藏着她最真的唯一的情。她是那么善于掩盖着自己的真家伙，我服了，也就是这些文字，勾上我看她文字爱他文字的瘾，一个钓情的高手。

 

书评部分她是想端庄自己，可是文字总是不管不顾的与书中的主人公私奔，眉来眼去的诉说真情实爱，方回把性感都给了文字，然后自己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呆着去玩。每次，读到这个部分，我都忍不住说，装吧你。

 

政治类的文字，是方回的骨头。她看似以孩子或者是懵懂者的面目出现，时不时孩子气的冒上几句看似不着边际的话语，看吧，她的所用的政治才华，开阔的思维，异样的见解都呈现给了政治类的文字。睿智，尖锐，敏感，甚至有些伤害。在这类文字里，她像一只超低空飞翔的鹰，在政治的头顶俯视人类，那么可怕。

 

   文化类的文字，方回让自己和自己的文字彻底裸奔。实际上她就是想让读者看见她，不隐瞒，不回避，不躲闪，看见性别，看见人性，看见真假善美丑陋，看见你所想看见得，甚至她想拉着你的手，和你一起看，一起笑。

 

再说一分钟。

和方回，好像中了这个魔圈。

说了那么多的博客，那么多的文字，那么多的标题，那么多的中外名家名作，说了那么多博客内外的情爱，最后，送她走时，总觉得想再说一分钟，还有最重要的一句话没说。

这就是方回博文集的感觉。看不够。没看完，正在看。还想看。

 

枪，流行语，异国的那张床。

一个奇怪的书名。一个奇怪的网名。一个看似不怪的人，实际内核里装着很多奇怪思路和智慧的女人。

 

扒开，再扒开，看，再看。越往深处看，越发现这个人的看点，很多。

女人，端庄的女人，摇滚的女人，写文字的女人，被丈夫宠的不像样子的女人，被朋友文文呵护的女人，被哥哥姐姐惯着的女人，被文字牵牵绊绊的女人，自在着自己的女人，貌似闲狗在网络上溜达的女人。溜溜达达的一本书就溜达出来。四个孩子就溜达着生了出来，还是顺产。

都不是。

这只是尘世间她的肉体凡胎。网名方回回方，英文名字杰尼.戴尔克。而已。

 

实际，她一直放逐她的灵魂在游天，一只灵鹤。有灵性的鹤，没有什么羁绊，无所谓的，压抑的，孤独的寻找她的另一半，另一只灵鹤。肉体的沉重，另一半的漂泊无定，找寻的路途的磕绊以及心路的遥不可及，粗粗的行走，惊魂一瞥的急速，蓦然回首的迟钝无奈，都在一个异字上流尽苍老了的年轮。

 

最红颜，是为序。我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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