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妈妈，我清晰着你的白发

在远离故乡的地方，我看到你的白发

像秋夜十五的月光，丝丝缕缕

丝丝无尽的牵挂，缕缕无限的思量

妈妈，我看到你在乡村的故居

你和父亲无数次翻新的老屋

在那盏一直照亮我心坎的灯下

眼睛在荧屏，心香飘远方

我和我的兄弟，是张翅的小鸟

你的思绪，跟随我们的翅膀

飞到东，飞到西，飞向太阳

你总是在忧虑，忧虑中皱纹又添

你总是在担心，担心我们的鸟巢

有突如其来的风雨阴天

你总是在牵挂，牵挂我们的磁碗

是否盛满稠稠的米香

你总是挂念，你的那些孙子

是否认真地朗读诗章

你总是在灯下，独自默默思念

那座给你依傍，给你休憩的山峦

像一个阳文的篆刻，立体在你心坎

他已把自己化作山间一抔土，一棵松

把生活这一座沉沉的山，撂在你的肩膀

在你心坎，他永远那么鲜活那么亲近

永远和你并肩，永久坐在你的对面

共同品尝生活的酸辣苦甜

在你担心孩子时的困倦

用青松的形式给你力量

你总是对着悬挂墙上的他的照片

默默祈祷，祈祷他保佑孩子

风风雨雨平平安安，坎坎坷坷平平坦坦

妈妈，我清晰地看到

秋风扬起你的白发

就像二十年前，你伫立在细雨

目送我提着行囊

第一次独步人生驿站

风扬起你的情思

风伸延你的期盼

你渴望，这只试翅的小鸟

旅途总是阳光，旅途总多芬芳

旅程不忘诗章，旅程不入叉道

当我回首，已经走出很远很远

当我深深品味你是无处不在的秋水

当我真真切切体悟你默默无声的泪水

你已苍老，青丝换白发

你脸上，已是乡村的芥菜

苦涩蕴藏在你心间

皱纹纵横你的脸庞

青绿是你永远的期盼

妈妈，你不太灵光的耳聪

对响起的电话很敏感

你在灶台边，你在擦洗地板

你在注视照片，你在牵挂小鸟

你在期盼，电话响起

那是远飞的独立的小鸟的问候

那是清苦日子暖暖的阳光

那是孩子们给你的平安

妈妈，我清晰着你的白发

我看到你的白发，衬着原野的金黄

2009-9-16晨八时

于金华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