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柱】越残酷越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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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去贵州,看到那些上了年纪的女人戴着一种很重的耳环,感觉上很有一种恐怖的美。那种耳环好象是直接插过耳洞的银质圆柱,重重地将耳垂拉得老长,隐约还能看到已经被坠长了的耳洞。民间的工艺,往往是以一种强烈的视觉张力,在刺激着你的兴奋点,好象刺绣的美,除了色彩的迷人,那些细密的针线功夫,更会令你在细看之下,产生“恐怖”的感觉,让你无法不敬佩手工的魅力。
自古以来,女人的美丽工程似乎经历过太多的残酷,当然,穿个这样的耳洞也许只能算是个小巫。
苗家的女孩子长到七、八岁,家里的老人会找来冰块和银针为她进行第一次小小的成长“仪式”,用冰块冷敷是为了将耳垂麻木,以减少银针刺过后的疼痛感。银针穿过耳垂后,会将一小节线头留在耳洞内,待到伤口长成,再将线头抽出,换成细细的干草。
如果是为了日后戴这样的耳柱,耳洞打成以后,每隔几天还要在耳洞内加一根干草,直到耳洞内的干草形成粗粗的一把,足以将耳柱穿过才行。
在过去,贵州清江一带的苗族女子大多戴这样的耳柱。苗人戴耳柱很讲究重量,在她们心目中,耳柱越重,耳垂会被拖的越长,走起路来的时候,耳柱可以带着耳垂前后摆动,幅度越大,人就越是美丽。当然,从心理上说,耳柱还代表着财富,耳柱越大、越重,家里就越是富有。
只是,现在的苗人戴耳柱的越来越少了,家乡的美,在一些有点儿文化的苗人眼中,是一种和城市的距离,她们穿着汉人的衣服,说着普通话,甚至还做着跨国生意。但是,她们知道越是民族的东西,在外人眼中就越是有奇异的美丽,于是,耳柱被摆在几尺平方的地摊上,开始被猎奇的人们收藏了起来。
这位苗族老太,脸上的笑容像极了外婆,亲切、自然。老人守旧地穿着蓝布土褂,盘起的花白头发被蓝色的头巾包裹起来,素得很是有格有调,但是,最让人注目的还是老人耳上的银耳柱。
老人盘起的头发,更显得耳柱的突出,耳垂被坠得长长的,她身上那种独有的民族气质全被耳柱带动了起来。凝望她的耳柱,我竟是想象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饰物能搭配出她的这种味道。
老人被我看的有一点怯了,我忙说:“你的耳柱很好看。”
老人淡淡一笑:“才三两的,不算很大,我还有五两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