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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
路 缘
作者 朱路明 史瑛
[本小说已于二○○九年十一月由中国文艺出版社出版]
[接上期]
薛梅深情地说道:“只要你在这儿,俺就是不能嫁给你,能天天儿看着你,守着你,也就感到欣慰了!”
陆瑛指点着薛梅的鼻子,哭笑不得地责怪道:“哎,你呀你,小梅,你可真是个傻丫头啊!”
“俺就傻!”薛梅深情地瞥一眼陆瑛,娇憨地说道,“跟你一样,只要是俺认准了的道儿,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说罢,突然唱起歌来,“夕阳下,晚风凉,我们漫步山路上。你也静静地陪在我身旁,心里多舒畅!回想甜蜜的时光,我也不再黯然神伤。晚风歌竹竹摇晃,把我吹进爱的梦乡。”
陆瑛看着薛梅那娇憨的样子,听着那纯净、甜美并略带一些稚嫩的歌声,不由笑起来,问道:“这是首什么歌儿?”
“《晚风》。好听吗?”
“好听!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去年跟着录音机学会的!”
陆瑛指点着薛梅的脑袋,爱怜地说道,:“你呀你,简直象个孩子,让我怎么说你呢?”
薛梅将脑袋一歪,眼一斜,小嘴一撅,娇憨地说道:“你爱怎么说怎么说!”
入夜,劳累一天的陆瑛仍没有睡意,坐在窗前灯下,写着短篇小说,黄小龙则已经酣然入睡。
突然,薛梅神色惊惶地敲门走进来。
“哎,小梅,你这是怎么了?”陆瑛见状,诧异地问道。
薛梅似乎有些哀求道:“瑛哥,你来俺屋里一下行吗?”
“什么事儿?”
“俺想跟你说几句话!”
“这儿说不行吗?”
薛梅指指小龙,低声说道:“人家早睡了,吵醒人家怎么办?”
“那好!”陆瑛跟随薛梅走进充满少女气息的宿舍内,坐在凳子上。“什么话儿,说吧!我还要写短篇小说儿呢!”
“你陪陪俺好吗?俺一个人怕,睡不着觉!”薛梅哀求着。
“嗨,院儿里这么多人,又没有狼虫虎豹、妖魔鬼怪的,怕什么?你以前怎么不怕?”
“你不知道,俺们姑娘家天生就胆儿小,尤其受了惊吓之后,更是怕的要命。前年俺一个人在山上割柴禾,突然钻出一条大长虫来,把俺吓了一大跳,镰一扔一溜烟儿就跑回家里,夜里老做恶梦,闭上眼就看见一条大长虫,张着血盆大口朝俺扑来,吓的俺好几宿也睡不着觉,白天连饭也不想吃,老想着蛇,俺身上那东西也不来了。结果,不到十来天儿,俺整个儿就瘦了一圈儿。这次受到惊吓,俺可就更睡不着了!”薛梅解释着。
“你不是不怕吗?”
“俺当时是不怕,也顾不上怕。可俺回来以后,越想越后怕。当时那俩混蛋要是再鲁莽一点儿,俺可就真的没命了!”
“嗨,事儿早过去了,也没伤着你,就别想那些事儿了!”
“俺倒是不想,可俺身不由己啊!也不知怎么回事儿,俺越是不想,那脑子就越偏想,俺有什么办法?瑛哥,俺求求你,你就陪俺一宿,给俺壮个胆儿吧!啊?”
看着薛梅象被抛弃在荒山野岭的羔羊那种惊恐、可怜巴巴的样子,陆瑛既心疼,又有所顾忌,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说道:“这儿不比医院。医院那是没法儿,这儿都有自己的屋子。我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地跟你一个未婚姑娘在一起,你不怕流言飞语,我还怕呢!再说,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儿你喊我一声或者敲一下墙不就行了?”说罢,毅然起身而去。
薛梅爬在床上啜泣起来。
第二天,陆瑛吃过早饭后,走进办公室,拿起报表审看,然后寻找资料,按动计算器,开始填写。填写了两张后,突然想起没见薛梅吃饭,自语道:“哎,怎么没见小梅吃饭?不行,她昨天受了惊吓,得看看去!”转身走出办公室,去敲薛梅宿舍的门,但敲了好一阵,喊了好几声,也没有反应,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薛梅躺在被窝里,脸色赤红,热汗淋漓,身上的衣服连同被褥都湿透了,好像刚从河里捞出来一般。用手一摸额头,竟然烧的烫手,怎么叫也不答应,似乎是昏迷不醒,急忙转身去中心医院请医生。
女医生陈兰垮着药箱,跟着陆瑛步履匆匆地走出中心医院,两人边说边走。
“陈医生,小梅可能是昨天受了惊吓,晚上做恶梦,发起高烧来了。”
“嗯,可能是!女孩子家胆儿小,当时被逼急了,也许不怕什么,但回来后肯定后怕!”陈兰说道。
“也许吧!”
陈兰跟着陆瑛来到薛梅宿舍内,先是摸额头,接着是用听诊器听心脏,一阵忙碌之后,说道:“就是吓的,发高烧,烧昏迷了!再要这样烧下去,很可能烧坏大脑,甚至有生命危险。先打一针退烧针儿吧!醒了后让她多喝水!”
“好吧!”
这时候,孟虎走进来,问道:“薛梅怎么了?”
“吓着了,可能晚上做恶梦,发起高烧来了。”陈兰说着,开始打针。
孟虎转问陆瑛:“女孩子本来就胆儿小,受了这么大惊吓,肯定做恶梦,你没有陪陪她?”
“她说来,可我觉得不方便,没陪她!”
孟虎责怪道:“哼,你呀你,可真没良心!人家薛梅多好的姑娘啊?你受伤了,人家一个姑娘家,不避嫌疑,不怕别人说长道短,不怕自己身体受到伤害,又是给你输血,又是给你擦屎接尿的,谁说什么了?谁不夸奖人家?你倒好,一个大小伙子,倒怕这怕那了!”
“众口烁金,唾沫多了也能淹死人啊!”
“哼,你怕死?怎么你打架的时候不怕死?怎么你推拖拉机的时候不怕死?”
“那个死法儿跟这个死法儿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怎么死还不是个死?”
“你们站长说的对!”陈兰附和道,“人家一个姑娘家都不怕飞短流长的,你个大小伙子怕什么?再说,事故过后,是人精神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你当大老哥的,难道不应当陪陪人家,给人家壮壮胆儿吗?”
“这话对!哎,小陆,我对你说,从今儿起,不,从现在起,你什么也别干,就在这屋里,黑夜白日地陪着薛梅,直到她好了为止!这是礼尚往来,也是你应尽的义务和责任!谁有什么闲话,我孟虎顶着!”
“那报表呢?”
“拿这屋来填写,弄完后让人捎下去!”
陆瑛有些不情愿地答应道:“好吧!”
陈兰吩咐道:“她这浑身上下都被虚汗溻透了,你得想法儿给她换换,老这么下去,非把人沤坏不可!”说罢,留下药,又嘱咐了服用办法,拎起药箱,匆匆走了出去。
孟虎又对陆瑛下命令道:“小陆,总起来说人家薛梅也是为了你才吓成这样,所以,你必须义不容辞地给我把她的衣服换了!”
陆瑛又哭笑不得地说道:“哎哟喂,怎么这尴尬事儿老让我碰上啊!孟站长,她一个大姑娘,让我一个小伙子给她换衣裳,这不是硬逼着鸭子上架吗?传了出去,那不成天大的笑话儿了吗?”
[待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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