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看见卓尔凡，汪泉的眼底明显亮了下；随后，眼珠飞快地朝四周的病人看了看；又扭头朝几个同事那边瞅了瞅，见并无人注意这里，才不动声色地低声对卓尔凡吩咐道：

“你先在后面等会儿，我马上就来。”就又低头忙碌去了。

卓尔凡依言退出人群，来到墙角空隙处等待着。

她忍不住仔细打量四周，发现汪泉这边除了汪泉偶尔发出几声简短低沉的询问，以及病人的回答声外，围挤在桌子四周满腹好奇地密切注视着医生诊断过程、以及在外围等待中的病人也相对安静得多。而那边，则截然另付场景。此刻，除了一名年纪稍大、个头以及脸上的五官也格外粗大的医生正大声地给跟前的病人讲解外，另两名稍年轻的医生竟边给病人看着病，同时还大声聊着天；后面等待中的病人竟也无所顾忌地大声交流着各自就医的经验；再加上不时有人随意进出房间的声音；对面窗户里传来的笑闹声，汇总成好一付闹哄哄的热闹场面。

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知怎么，卓尔凡心中忽然对汪泉生出种深深的怜惜和不平来。她没想到，自己所敬慕，所关心，如天人般崇拜的汪医生，平日工作的环境竟如此恶劣，感觉实在有辱于他，也太委屈他了。她以为，以汪泉的才学、资质和能力，应该在一个宽大、整洁、高雅，总之远比这里好很多的环境中工作才对；而不是眼前这般的嘈杂和混乱。

卓尔凡又悄悄打量汪泉的那几位同事；发现他们无论举止言谈，还是气质神态，都那么平淡无奇；有些甚至还不无粗俗；相形之下，汪泉完全如鹤立鸡群般，显得那般矜持，高贵，冷峻，独特，气质不凡------

正胡思乱想之际，忽然看见汪泉已离开座位，径直来到了她跟前。只见他的嘴里边小声嘀咕着什么，边转头来回向房内四顾打量着。很快，他有了决断。只见他先看了卓尔凡一眼，然后转身朝房间深处的角落处走去；边走边回头示意着卓尔凡跟上。绕过一架白色屏风，后面竟贴墙放置着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窄床。（与屏风外的喧闹相比，这里竟也自成一室，无比宁静）汪泉示意卓尔凡坐下，随后问了些别后怎样的客套话；下来准备例行检查时，汪泉却示意让卓尔凡上床躺下；卓尔凡不禁迟疑了下，可想了想，还是照做了；却有些难为情地眼睛不敢看对方。

检查进行地很慢；汪泉一边手指轻柔地在卓尔凡乳房上的肿块周围小心触摸推动着，一边以一种唯他们两人可听见的轻细声音同卓尔凡讲着些不着边际的话；一双眼睛却不时偷偷留意着屏风外的那片嚷乱；整个人现出一副紧张、兴奋，又小心顾虑的样子。

忽然，卓尔凡只觉一股热血“腾”地一下冲上了头顶，整个人惊骇地僵住了——

汪泉的那只一直在她身上规矩移动的手，竟忽然超出了原有的意义和范围，开始贪婪地在她整个乳房上揉捏了起来。甚至当他明显感觉到卓尔凡的身体反应时，却依然放肆地继续在卓尔凡乳房上来回揉捏了几把，才抽手离开了。

早已满面红胀，满腹惊怒，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发作的卓尔凡这才连忙从床上坐起；然后，边闷声不响地低头整理着衣服，边用眼睛余光发现刚对自己做过这一切的男人，此刻却并没离开；而是正站在床边，明显在等待她的样子。卓尔凡手中的动作不由更慢了下来。当她仔细整理好身上的一切，由于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便也学着身边人的样子，尽力抬起头，面向着屏风外面，只用眼睛的余光密切留意着对方。

“下周一中午你来吧，我在这儿等你！”

一记明显压抑着的含糊嗓音轻声说道。

卓尔凡眼睛迅速瞟了男人一眼，见他仍不正面看她；脸上正带着以前她曾见过的那种红晕和强装出的镇定和微笑望着屏风外面时，内心中不禁生出种深深的不屑和气恼来，便以一种没好气的语气，从鼻子里哼出一句：

“做什么！？”

　  却见汪泉明显意外地惊愣了下，随后侧过脸来，尴尬地脸上笑了笑；忽然很大胆地眼睛直视着卓尔凡：

“我想给你再好好检查一下。”

眼神中竟充满了挑逗和诡异。

  卓尔凡立刻全线崩溃。

  良久，才听到他重新以一种无比镇定的语气低声叮嘱道：

  “记住，下周一中午12点，我等你！”说完，兀自朝屏风外去了。

  几秒钟后，卓尔凡赤红着脸，低着头，缩着肩，仿佛初次行完窃的小偷般身体止不住哆嗦地从屏风后走出，迅速逃出了喧闹的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