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侯雁北散文

(2010-08-18 22:54:36)
标签:

文化

分类: 杂项

 

http://s8/middle/5fb3d364x74879089f367&690


 

    2002年11月陕西师大出版社出版,责编刘明琪。明琪是我的学生,时任该社总编。他在书前写了题为《生生属龙》的序文。这篇序得到了不少人的称赞。因明琪为该社总编,他便将书号费免了,还联系周馨赞助了纸张,张良弼免费予以印刷。张其时为省考试中心属下的印刷厂厂长。所以说这本书是三方面玉成的。

    本书共收文章105篇,多为1993年退休后所作。明琪在序文中说:“先生忠于职守,长期以教书育人为主业,至65岁离休,才真正坐在家里做了一个作家。”这话是确切的,这段时间我所写的东西大多都在这里了。

 

    书后有跋,转抄如下:

 

    半月前,趁着用大书架换小书架的机会,我将积存了大半生的书报、教材、讲义和近些年断断续续、零零星星写的一些小文章,作了一番清理。清理后发现,几十年来我为教学而编写的教材、讲义,从字数上说,竟几十倍于自己所写的短文!

    我是一名高校教师,教书育人是我的职业,编教材、写讲义是我的本份。按说,写文章和向学生教写文章,原是应该统一的,也是可以统一的;但是数十年来,我却遵守着一条原则:宁可不写文章或少写文章,也绝不能误人子弟,使教学受到影响。当然有时候,教和写在我身上,仍不免撞车。遇到这情况,我便将一些人和事,一些瞬间的激动和感触,用极简短的文字记在一个小本子上,企盼着什么时候从教学岗位上退下来,再作从从容容地记述。谁知后来我真地离休了,并兴致勃勃地去翻看那些记录时,才发现那些文字竟那么空洞,那么陌生,那么含混而模糊,以至唤不起自己一点儿想象、联想和激动。

    记得苏轼曾说:“作诗火急追亡逋,清景一失后难摹。”东坡居士不愧为一代诗雄,他懂得诗必须在感情高涨、灵感闪光的时候,急急火火地去写,不然,时过境迁,灵感消失了,情感冷却了,机会错过了,诗也就没有了。我想,写文章,尤其是写接近诗的散文,也是这样的。

    走出教和写的矛盾,我打算先了解一下近些年的文坛景况。令我惊奇的是,我像一个从异乡归来的人,眼前的一切既显得陌生,又显得新奇:原来我在课堂上向学生津津乐道的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至七八十年代的作家,有的早己作古,有的早己收起行囊,走下了神圣的文学殿堂台阶,有的甚至被视作发展文学事业的“反动势力”。这种现象尤以散文界最为明显。面对这个陌生而又新奇的世界,我曾考虑过该怎么办的问题。思来想去,我以为最可靠的办法还是从头学起,而且不要把领地扩得太大,把摊子铺得太开。由此我回想起早年间自己曾爱过一阵并写过一些散文,心想:“那就先到这个天地看看!”

    这一看,我傻了眼,才知道眼下正是散文大涨潮汹涌澎湃的时代,单名目品种就多得出奇:思想散文、知识散文、学者散文、文化散文、大散文、小散文、行动散文、报刊散文、精短散文、大视野散文、生活散文、色情散文、性灵散文、休闲散文、网上散文……真令人眼花缭乱,目不睱接。至于什么是这些名目品种的特点?说法也很繁多、抽象、神秘,甚至有人认为你没法说它是什么,只能说它不是什么。说了等于没说。同时,笔会、年会、茶座、研讨会,一茬接一茬开,排行榜一年又一年挂出来,专集、选集、刊物,也重复地变着花样排列组合,发行问世。行家里手有提倡把生命注入散文的,有主张散文必须显示个性的,有鼓吹要敢于暴露自我、审视自己灵魂的,有告诫天马行空、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想怎么写就怎么写的,有批评虚情假意、肤泛苍白、患贫血软骨症的,有指责越写越长、干净纯洁其实是文化洁癖的……总之,散文园地热闹繁荣得很,令我由眼花缭乱、目不睱接进而不知所措!

    好在我发现,当代的散文家,除了重弹散文是一种最自由、最随意、最少约束的文体老调之外,其理论并没有超出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至七八十年代一些老作家的切身体会。这些人的教导对我来说是印象深刻的,我觉得他们的话说得远比现在幽默、睿智、亲切,如冰心就这样转述过泰戈尔的话:我很喜欢诗,因为诗像一条小河,被两岸夹住,岸上有树木、乡村……走过两岸的时候,风景各有不同,容易写,而且能够写得好……散文像什么呢?散文就像涨大水时的沼泽,两岸被淹没了,一片散漫。散文又像一口袋沙子拉不拢,又很难提起来。端木蕻良说:写散文非得凝练结实不可,但这种凝练,切忌走向对偶韵语的“花园”里去。这种结实,千万不要“方砖铺地”。李健吾说:“写散文不是出门打行李,塞得越实、捆得越紧,就越方便。精练之外,还得松动。”李广田说:“散文以处理主观的事物为较适宜,或对于客观的事物亦往往以主客态度处理之。”又说:“好的散文,犹如自己在心里说自家的事,或对着自己人说人家的事情一样,常常是随随便便,并不怎么装模作样……”对这些经验体会,以前我要教给学生,真是背得滚瓜烂熟。但是,散文写作也和其他文学写作一样,作者必须具有才、学、胆、识、力的综合素养,必须在长期的实践中提高自己的能力,而专家名人的论述,又不能直接地、很快地转化为能力。那么,怎么办呢?问题很清楚,那就只有靠实践,再实践!

    收在这里或笨拙、或直白、或肤浅的东西,就是一个刚从另一间屋子重又步入这间屋子的老学童的实践之作,它也许会遭到人们的耻笑或嘲讽,但有什么办法呢?只好如此,随它去也!

(下略)

2002年4月5日

选录《侯雁北散文》前三篇

 

    两个老人在一条街上相逢了。这条街,不长不短。很早以前,总是湿湿的,泥泥的,后来铺了碎石,现在铺了水泥。

    两个老人,男的拄一根柺棍,步履蹒跚地自东向西。女的扶一个小女孩,可能是她的孙女,也步履蹒跚地自西向东。他们于一个冬天的午后,恰在这条街的中段相逢了。

    这地段是他们几十年前常常相逢的地方。

    那时候他们都是中学生,年龄相仿,十五六岁。男的穿深蓝色中山服,女的穿阴丹士林短上衣,黑色长裙。那时候男女分校,他们谁也不认识谁,但就在这个地方,他们一日三次地相逢。时日久了,他们相逢了,就相互微微一笑,打个招呼。

    此后几十年,不知什么原因,他们便再也没有相逢,直到都成为龙钟老人。

    谁知这个冬天的午后,他们又突然相逢了,突然认识了,突然回忆起几十年前的事。于是和几十年前一样,他们又微微一笑地打个招呼,默默地走开了。

    这一走开,他们会怎样想呢?想几十年前那常常相逢的日子?想以后几十年曲曲折折的经历?几十年对一个老人来说,有多少喜悦?多少痛苦?几十年来,他们想到这些喜悦和痛苦时,是否曾不自觉地想到过对方?……而今天他们对这偶然的相逢,心里曾激起怎样的涟漪?……这一走开,他们会不会还企盼着再有这样的机遇?(红色字句是这次重抄时改动过的)

 

那花那草

 

    有一种淡蓝色的小小的花,在我的记忆里留存着很深很深的印象;有一种叶子碧绿而细长的草,在我的记忆里同样留存着很深很深的印象。多少年来,在家乡,在异地,我好像又曾多次见到过那种花,那种草,但每次见了,又都觉得并不是留在我记忆中的那花那草。是颜色不同?是形态不像?我很模糊,说不清楚。为此,多少年来,我一直感到很不安,一直感到很内疚。悔狠当年,为什么没有问问那花是一种什么花,那草是一种什么草?它们叫什么名字?

    那是一个云淡风清的早上,我不知道当时学校为什么没有上理。我在大操场那个最幽静的角落,和外班一个女同学温课。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觉得她比我大着一岁或两岁,穿一身阴丹士林蓝上衣,一条窄窄长长的黑裙。她是我的上年级吧?我们一起温课,她那样认真,那样纯静,对我不懂的课文,一一都解答得很清楚。就在我们一起温课的时候,我记得,在我们身旁,正开着那种淡蓝色的小小的花,花丛里,还有那种叶子碧绿而细长的草。

    后来,当我上到四年级的时候,在我们学校,不知为什么,却再也见不到这位女同学了。她莫不病了,请了长假?她莫不许了人家,那边的爹妈不许她再上学?总之,在我们学校,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心里不由得惆怅和寂寞。我不知道她的姓名,也不知道她的家在哪儿,我无从打问,只在记忆里藏着她那穿着阴丹士林蓝上衣和窄窄长长的黑裙的身影。

    后来,连这身影我也淡忘了。只有那花那草,在我的记忆里永不消失。在家乡,在异地,我不知多少次好像又曾见到过,但又觉得那花那草,并不是当年的花,当年的草。

    于是,我只有惆怅,只有寂寞……

 

波尔多蟋蟀

 

    一个严寒的冬夜,已是凌晨二时了,我去厨房里打水。刚一开灯,便看见一只蟋辞,静静地站在水泥地板上,显得孤寂而忧伤。也许是剌眼的灯光影响了它,一下子,它显得十分惊慌,十分惊惧,倏地跳起来,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我不知道这蟋蟀的窝在哪里,更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来到我家的。记得秋己很凉的时候,每天夜里,我家的厨房里便有一阵阵微弱的鸣叫声。那叫声是那么低沉,那么孤寂,曾引起过我的浓重的悲凉情趣。当时,我就很同情过这只蟋蟀,怀疑他是迷失了路径,离开了自己的同伴,自己的家人,误入歧途地来到我家这个阴暗潮湿的房间。我担心它无法在我的家里,度过即将来临的冬天,因而曾几次打开窗门,想引导它逃离这个误区。我想,屋外有它的同伴,有它的家,在那里,它才有快乐,才能住在它温暖的窝里。可是它似乎并不理解我的好意,反而以为我要陷害它,总是提高着惊惕,故意地跳跃着躲开我,偏不从我打开的门窗出去。就这样,它总是寂寞孤独地呆在我家的厨房里。现在,严寒的冬天己经来临了,它莫不要和我作伴,要和我这个孤老头儿一同度过这个漫长的冬季?

    但是我却疑心它能不能经受得起这样的严寒!

    记得法国著名昆虫学家法布儿,在其著名的《昆虫物语》里,曾经写到过蟋蟀的命运。他说:“有一只身上长有斑点的蟋蟀,它只把家安置在潮湿地方的草堆里边;还有一只十分孤独的蟋蟀,它自个儿在园丁们翻土时弄起的土块上寂寞地跳来跳去,像一个流浪汉一样……”

    法布尔还说:“波尔多蟋蟀,甚至毫无顾忌,毫无恐惧地闯到了我们的屋子里来,真是不请自来的客人,不顾主人的意愿。从八月份到九月份,它独自呆在那些既昏暗又特别寒冷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唱着歌……”

    法布尔似乎对波厼多蟋蟀情有独钟,他说它有时就会来到人们黑暗的厨房,歌声也很细微;它常常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回报好心的主人,为他们不时地唱起乡下的快乐之歌。

    法布尔并没有写到蟋蟀的寿命,没有说明它在什么时候死去。这可能是由于他太疼爱他们了,因而不忍心写到他们的死。他描写它们,全用的是赞美、同情的词句。他说他们从来不诉苦,不悲观。他甚至说它们是地地道道的哲学家,似乎清清楚楚地懂得世间万事的虚无和缥缈。法布尔的这些描写,使我坚信秋已很凉的时候来到我家的这只蟋蟀,就是波尔多蟋蟀。

    我的可爱的波尔多蟋蟀,愿你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个冬天,愿你在来年重新操起自己的小提琴,再次为我们弹奏一曲曲乡下的快乐之歌!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后一篇:童年漫忆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