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德全和阮直印象
(2015-11-24 15: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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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文坛上两道亮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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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廖德全和阮直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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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渐坤
《北海日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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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德全和阮直一直都是我相当看好的作家,他们的创作很有特色。阮直一心一意专攻他的杂文,敢于正视现实,直面人生,关注面相当广,文章既有骨力又飘逸潇洒,出语机智幽默风趣,笔致流利多姿。廖德全同时具备杂文、随笔、散文几副笔墨,尤其是他的随笔,行文迂回曲折,山重水复,大气滂沛,字里行间透出一种大家风范。他们都是大家风范,都是很有思想和艺术个性的作家,在各自的领地上施展才华,以骄人的成绩,构成北海文坛上两道亮丽的风景。
我认识他们,是在2000年。其时北海正举办散文笔会,时任中国作协副主席的陈建功、《美文》杂志的副主编穆涛和我一道,应邀参加了笔会。正是在这个会上,我第一次读到了廖德全、阮直和众多北海作家的作品。我惊异于北海竟有如此多的作家,而且每人又都带来了多篇稿件,有的相当有质量。记得当时我选了廖德全的《远逝的珍珠城》、阮直的《伤感生命的链环》、顾文的《宁静的馈赠》、向艳的《小随笔两则》在《随笔杂志》发表,《美文》也选了廖德全的《万里瞻天》和其他几位作家的散文,编成一个北海作家专辑刊发了。那次在会上,我曾说过,廖德全是很有希望能成为散文随笔大家的,因为他的底气很足。事实果然如此,他以后给我的作品,都很有分量和特色。这些作品,在《随笔》杂志上刊发了。有些作品,包括他发表在其他刊物上,还被我入选《中国年度随笔》选本。这些作品,直到现在,都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是置于当代名家之列也无愧色的。
此后,我又读到他已经结集出版的许多杂文、随笔和散文。他的杂文写得相当大胆泼辣,虽身在官场,却敢于放言无忌,面对官场的贪墨和腐败,敢于给予凌厉的讥刺和抨击。这对一个官员是需要勇气的,正是从这些杂文,我真正读懂了这个官员作家并钦佩这个作家。他的随笔更是内涵丰沃致丰赡,敏锐的思想出没于历史和现实之间,既追问历史又不忘当下,蕴含着浓重的人文关怀和问题意识,既给人以思想上的启迪,又给人以艺术上的享受。他的散文则又是另一幅笔墨,无论是写人还是记事,都是动情于中有感而发,以一种真实情感叩动人心。2008年,我曾写过一篇关于他的创作的小文章,对于他的创作,由衷地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誉扬。这篇小文章曾刊登在《美文》杂志和《南方论坛》上,以后又收入《北海文学三十年》一书。
2004年我退休后,读他的作品少了,但我相信他一定又有了许多新作。果然,我到北海后,他即给我送来了一本《大美涠洲》。这是作家为家乡这座美丽的海岛树起的一座丰碑,丰富的材料和真挚的情感彰显了它的特色。而发表在《北部湾文学》上的散文新作《穿过俄罗斯的风》,呈现给我们的又是另一道异域风景,洋洋洒洒九千多字,通篇充满了思辨色彩,更是可读可品的学者型散文。
和廖德全一样,阮直也是一个有着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忧患意识的作家。他心系国运民瘼,为此,在诸种文学样式中,他选取杂文这个匕首投枪式的文体,甘做一只扰人清梦的、被人讨厌的、专事报忧的“夜猫子”,而不屑做那种“为了取得豢养的资格住进金丝编织的‘别墅’,只会唱赞歌的‘报喜鸟’”。这是有他深厚的思想渊源的。在《“傻人”的杂文原生态唱法》和别人采访他的《访谈录》两文中,他给我们讲述了这样两件往事。一是他7岁那年,因看不惯邻居大婶偷卖老头儿筐里的香瓜的事说了,而被母亲打了一巴掌,母亲说他“真傻”,但他觉得不把邻居大婶偷瓜的事说出来,心里就总不舒服。二是他参加工作后,眼看晋升有望了,一次,某领导暗示,向上级汇报时按照他的意图说谎作假,但阮直耻于如此做人,还是实话实说了,结果晋升无望。但他从不后悔。正是这种与生俱来的无私、无畏、善良、正直和质朴的美德,成就了阮直这个杂文家和他的杂文,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孤灯之下,像“夜猫子”那样,一声一声地发出他“发现腐臭、老鼠”的叫声。
贪墨和腐败,无疑也是他最为关注。那些动辄贪污受贿几百万几千万甚至几亿几十亿的贪官,那些依仗权势滥用权力打你没商量“殴了”也就“殴了”的暴吏,那些花天酒地地玩弄女性骄奢淫逸的无耻之徒,那些“一边骂权贵,一边当权贵”无心学术四处走穴的所谓经济文化“精英”,那些“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笑剧闹戏丑剧,那些声色犬马,娱乐至上,趋利忘义的低劣庸俗的电视制作,那些教育腐败、医疗腐败,等等,无疑都在他的抨击之列。因为所有这些,都已成为严重腐蚀国家肌体和损坏人民利益的蛀虫。
当然,阮直热切关注的还不止这些,还有另一面,就是对处于社会底层的弱势全体利益的回护和他们命运,包括他们的精神状况的关注,这个出生于内蒙古科尔沁草原的阮直,自小就在平民堆里滚大,他来自草根,本身就是一介平民,他看到了太多的人间不公和平民的艰难与无奈,他理解平民的心声。但他又深知自己不是“救世主”,他只是一介书生,“文章报国”虽痴人说梦,为民鼓呼却是他责无旁贷的义务。因此,在甘当“发现腐臭、老鼠”的“夜猫子”的同时,又甘愿作为民鼓呼的“传声筒”。是的,“传声筒”,在《别用钱砸人的尊严》和《不能让底层成为垫层》等许多篇什中,我们都能听见他的为底层民众喊出的深藏于心底的呼声。正是“夜猫子”和“传声筒”这两种特质,组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杂文家阮直。
阮直写作非常勤奋,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以来,二十年间,他一直笔耕不辍,发表了数以千计的杂文,出版了《美的反弹》、《美的突破》、《美的颠覆》和《中国杂文(百部)阮直集》、《思想胚胎》5部杂文专集。我不知道,除写作外,他是否还有别的嗜好,我甚至觉得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专写杂文的,他的写作技巧已相当纯熟,旁敲侧击错落有致,嬉笑怒骂皆成文章。文笔亦庄亦谐,村言野语活现于佳词丽句之间,既让人感到亲切又不失高迈清雅,处处显示出一个杂文大家的风范,但又不像有些所谓的名家那样,只是为了获取名利而写作。他的每一篇都是有感而发,或者说竟是从他的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他忠于他的内心。他遵从良心而写作。他的心始终与平民大众连在一起,因而他的作品总能引起平民大众的共鸣。
但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对他的创作说过褒扬的话。尽管我已读过他送我的5部杂文专集,知道他的许多优秀。我知道他会理解我。因为杂文难写,杂文家难当,杂文也难评说。而杂文家阮直,我想,他也不希望别人像“报喜鸟”那样,在他的背后聒噪的。
作者简介:广西合浦人。1963年考入中山大学中文系。历任广州军区政治部干事,花城出版社小说编辑室主任、《花城》杂志编辑部主任、副主编、主编、《随笔》杂志主编等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花城出版社编审。其后主编的《随笔》杂志,被评论界和輿论界誉为“思想文化性散文的重镇”。个人创作有散文、随笔、诗歌等。散文曾获唐弢、刘绍棠、李国文等好评;诗歌被诗评家李元洛誉为“心系苍生赋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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