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文学周是作家的节日
阮 直
在我们这样一个文学的文明大国,作家却没有自己的节日。
作家需要一个节日,是因为作家也需要精神欢狂。在经济高速发展的过程中,精神并未跟上脚步。
如果说西方的人文关怀还可以来源于宗教,那么,我们应该更多来源于文学,在国人普遍缺乏信仰的无助中,能滋养心灵的良药之一便是文学。英国首相丘吉尔说过,我宁愿失去一个印度,也不愿失去一个莎士比亚。英国的斯特拉特福小镇人口不足3万,但是每年吸引的游客超过300万,只是因为莎士比亚诞生于此。
“北海文学周”的活动虽然才到第三个年头,可北海作家文学创作的历史却有着丰富的经历和骄人的硕果。从这方热土上起航,走出了一批在中国文坛闻名遐迩的作家,诸如陈建功、李英敏、杜渐坤、陈志红、白原、劳辛、陈恒、沈祖连等。迄今还活跃于文坛的,并生活、工作在此地,已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的有廖德全、顾文、邱灼明、黄河清、伍稻洋、陆刚夫,谢灵杰,还有从全国各地移居到北海的中国作协会员,诸如董晓燕、阮直、叶华、张法贵、郭伟、赵亮等,在一个不足160万人口的城市有了10位中国作协会员,可谓“比例不低”了。
在全国地市州盟一级的城市,作协为作家出版作品集40部以上的绝无仅有,能请来中国作协副主席、现代文学馆馆长、《文艺报》总编辑、《人民文学》主编为地市一级的作家开作品研讨会,全国绝无仅有。
北海的作家们在文学周期间无论多忙,都放缓了前行的脚步,为人生的旅行点上一个逗号。停顿是美,停顿是诗,停顿是国画中的留白。农民你就走出田野,渔民就把船儿开回港湾,老板们放下几天的生意,不该我们奔波、不该我们干的事情在人生之中太多了,可人们却不知道。人们常说:能今天做好的事情,绝不拖到明天,但作家吴亮却有句名言:“凡是能拖到明天做的事情,今天就不要去干。”
北海的作家们以文学的名义,举行一次精神的盛宴!文学是一个城市文化标识的符号,用文学的能量给生命“加温”最快。
有人说现代化的都市不需要作家了,可文学却从来没有背叛过生活,都市只要还过着人的生活,你就无法摆脱文学。文学只是想告诉更多的人,大家在肉身疲惫之后,转身享受一下文学之美,用你的心灵过滤一下生活,你才能吧嗒出生活中盐的滋味。文学不是让人们向往虚构,作家也不是让大众舍弃财富,文学只是不想让人们的欲火太盛,作家只是让更多的人也能在傍晚的时光用文学的心态去看看树木花草,听听涛声拍岸,让忘记时间成为一种自觉的高贵,让一颗忙碌的心就此归隐。我们不妨假装一会儿懒惰,我们自觉地选择几件“没有意义”的事情去做,没用的文学就有这个用处。
没用的文学生活状态却有优雅的人生格调,因为文学有梦。高速、奢华、纷繁、喧嚣的都市已经让人的灵魂疲惫,呼唤文学的回归迟早会成为更多人生活的目标。
如今的文学,已走进了多元化的时代,它虽然没有繁花似锦,但也绝不会凋敝衰败。文学是能潜入有灵性的人内心的,在不同的场合贴着不同的标签,成为可以多元选择的生活方式。在这个世界上,有人选择远行,有人选择文学,有人一生只选择一件事情干。这样的生存方式和生存状态,是不是一定要被指责成为一种没落的情怀?任何一种生存方式都无法成为主流,除了自由的精神永远是主流之外,方式没有主流。在这样一个多元化的社会,谁也无法做到让全民族每一个人都去背诗写诗去热爱文学,但有梦想的人心中的文学情结就是一座活着的火山。
如果作家有了节日,文学就容易发酵。节日就能让爱好文学的人回归到享受精神欢愉的生活方式之中。节日能给作家传递温暖,作家就能以自己的激情之火去燎原大众的情感。中国即便不写诗的人也是诗人,就连一个姓氏的排名,国人也能把它诗化、韵化,“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这就是中国人“诗化”的艺术。
中国人不是活在宗教里,不是把终极的目的托付给灵魂的彼岸,中国人是活在亲情与人情中,文学就是“人学”。这个世界哪个国家的文学消失了,我们的文学也不会,文学是中华民族精神生命中永存的根脉,当下的文学由一度的“庙堂之高”,回到了民间的江湖。式微也好,低潮也罢,文学都会在自己的土壤里长出属于它的花花草草。
当文学成为人们的一种生活方式,读者和作家都可以选择的时候,文学才算找到了它的根。但愿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间房子,里面装着自由畅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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