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要上税”与“搞笑有代价”
阮直
说八十年代时一位老汉在市场卖几扎黄烟，眼见天黑了，也没卖出去几扎，为了快点卖完回家，就吹牛了：快来买吧，就剩下最后几扎了，我都卖出去几十扎了。老汉话音刚落，收税人闻声而到。老伯：你今天报我的黄烟数可是5扎呀，你都卖了几十扎也没交税呀？这可是偷漏税款，你要补上，否则就是犯法。老汉傻了眼，无奈地说：我哪知道吹牛也上税呀！
时过境迁，纳税没了嘴上的晦气，完全制度化、法制化了，再能吹牛也不必担心被上税了。可谁料到“搞笑”一样惹麻烦。2015年1月10日，福建石狮一微信名为“石狮民生事”的吴某，摆了34只老鼠的尸首，称发生“灭门惨案”，在网络广泛传播。1月17日，“石狮民生事”微信公众号主人吴某因涉嫌“虚构事实扰乱公共秩序”被石狮市警方依法处以行政拘留10日。这个“石狮民生事”真的“生事”了，还是大事，“搞笑”把自己搞进了拘留所。这动静弄得可比那个卖黄烟的老汉大多了。
吴某以这种血淋淋的恐怖语言做标题，打眼一看确实让人毛骨悚然，可这种恐惧感不过是瞬间的事儿，当你想知道详细内容时，真相马上一目了然。他文字的内容与配图联在一起，无非是利用关注者的猎奇来制造眼球效应，是一种放大版的“标题党”而已。国家的大型网站、包括一些主流媒体也这样做标题的从来就不少。比如我刚刚打开搜狐的军事栏目就有这样一个标题“钓鱼岛终于尘埃落定，中国大获完胜”，当你打开细看究竟时，绝对看不出“中国大获完胜”的内容。也是搜狐网转载香港媒体的消息，人家的题目啥样不得而知，被改以后的标题是“卡梅伦罕已向中国低头：英国得罪不起北京”。看完内容你就知道，这比那个34只老鼠被“满门抄斩”还不靠谱。人家起码还有“尸首”在呀，卡梅伦的低头我却见不到边际。
“满门抄斩”的微信传播确实够快，但是阅读者的恐慌是不会传播的，那血淋淋的标题配了带有老鼠的图片，看上一眼就知道是在搞笑，甚至连“促销”自己的名声也不算。
有网友把警方拘留吴某说成是公安“不懂幽默”，我觉得这个事件要比“不懂幽默”更复杂。去年，该微信号发布者吴某就因虚构事实，扰乱公共秩序被三明和石狮警方治安拘留。那两次吴某被拘留是他活该，因为他确实因“虚构事实扰乱公共秩序”了，他也无话可说，但在这起事件中，其发布的信息并不符合“虚构事实”。
这次吴某的行为显然有“谋略性质”，他就是故意玩了“张冠李戴”中套着“虚虚实实”。可福建警方从以往行为特别是已经接受处罚的行为来推导目前的行为性质，并借此夸大其行为的危害性，显然是执法不够严谨，我看警方是“中了敌人的奸计”。正如有微博网友所言：严格执法背后，本应是熟谙世态人情的睿智与良善。
当然，警方对该行为进行治安处罚引发争议，其背后确实蕴含着一道需要严肃对待的命题——那就是诸如微信公众号这样的秩序管理今后会更复杂多样。有些网友在不犯法的底线之内，搞点儿小名堂，出点儿小谋略，弄点儿小花招都是家常便饭，如果我们的警方没有一定对策与智慧，动辄就拘留人，这势必被大众嘲讽，多大个事呀，不用架着大炮轰嘛！警方在管理这些“自媒体”上确实要有金刚钻，否则对付不了这些瓷器活儿。
《银川日报》２０１５年１月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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