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淮投缘太上皇、阴废正人的脉络——以打压张栻、刘焞更为醒目
(2025-07-08 09: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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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淮投缘太上皇、阴废正人的脉络——以打压张栻、刘焞更为醒目
王淮(1126-1189),字季海,婺州金华人。南宋宋高宗绍兴十五年(1145),王淮登进士第,被授为台州治所的临海县尉。知台州萧振一见奇之,许以公辅器。绍兴二十三年(1153),谪居池州的萧振(1086-1157)任为知成都府兼安抚制置使,行中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再谪池州。
一、秦桧死,宋高宗用汤思退维护宋金平衡,金国显南侵迹象,王淮见风使舵参劾左相汤思退
绍兴二十五年(1155)十月,秦桧死。萧振还成都,将王淮辟为幕僚。绍兴二十七年(1157),萧振卒于任。萧振出,众欲留,王淮曰:“万里将母,岂为利禄计。”皆服其器识。这年,同知枢密院事汤思退升为尚书右仆射、同平章事兼提领实系院评定。
绍兴二十八年(1158)前后,王淮造朝(进谒),改左宣教郎,累迁校书郎。
绍兴二十九年(1159)三月,宋廷诏帅臣、监司、侍从、台谏岁举可任将帅者二员,具材略所长及曾立功效以奏。右正言朱倬推荐校书郎王淮,召王淮为监察御史,任王淮为右正言,朱倬升任侍御史。同年冬,朱倬升御史中丞。王淮首论:“大臣养尊,小臣持禄,以括囊为智,以引去为高。愿陛下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九月,汤思退升任尚书左仆射。
绍兴三十年(1160)九月,吏部侍郎沈介上封事曰:“臣切惟今日之虑,莫若备敌之策为急。顾今大患有二,一曰国论不定,二曰威令不行。二患既除,而后守之之策可得而言也。守之之策,其要有四,一曰御将,二曰训兵,三曰先声以夺敌人之心,四曰弃瑕以用度外之士。四策既行,勿夺于群臣,勿移于左右,则社稷之危庶乎可安矣。”
十月,日方过中天无云,而有雷声,人情骇异。
十一月,殿中侍御史陈俊卿上奏:“臣谨按宰臣汤思退挟巧诈之心,济倾邪之志,本由章句,荐历要涂,专于狥私,素无人望。观其所为,多效秦桧,盖思退之致身,皆桧父子恩也。”右正言王淮入对,言宰相汤思退无物望,王淮条其zui数十,于是策免(以策书免官)。与汤思退有关联的太府寺丞陆禋被劾罢,右正言王淮论:“(陆)禋初乏寸长,惟以医术游士大夫之门,汤思退以其治母疾有瘳,擢致丞列,渎乱流品,闻者骇愕,望赐罢免。”十二月初一,左金紫光禄大夫、守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汤思退罢为观文殿大学士、提领江州太平兴国宫。初二,王淮劾备敌的吏部侍郎沈介之欺世盗名,被罢。
不同于主张抗金备战的陈俊卿弹劾汤思退,王淮是会同右谏议大夫兼侍讲的何溥因势迎合宋高宗的权谋,对汤思退落井下石。右谏议大夫兼侍讲何溥、右正言王淮言:“臣近上章论列宰臣汤思退植dang营私,怀援迷国,乞赐罢黜。”
如果汤思退正有王淮所弹劾的zui状,也不会有后来的隆兴元年(1163)七月,汤思退再被任为右仆射兼知枢密院事。十二月,汤思退再被任为左仆射兼知枢密院事。
二、金军将南侵,宋高宗忧心张浚不忠,王淮与陈俊卿、王秬、王十朋、周必大、李浩、胡宪异路
绍兴二十五年(1155)十月,秦桧死。
绍兴二十六年(1156)二月,曾几到绍兴城南部的云门寺看望陆游。同月,陆游作《二月二十四日作》:“崖州万里窜酷史,湖南几时起卧龙?”“卧龙”指被贬居在湖南永州的张浚。陆游期望在秦桧死后,朝廷能起用被贬的前抗金宰相张浚。
绍兴二十八年(1158)八月,尚书省勘会张浚已服阕,因张浚多次上疏防金南侵,宋高宗为维持宋金平衡,诏:“特进观文殿大学士、和国公张浚,落职,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依旧永州居住。”
绍兴三十年(1160)五月,金遣使贺天申节,出嫚言,求淮、汉地,指取将相大臣,且以渊圣凶问至。六月,时灾异数见,金人侵轶之势已形。殿中侍御史陈俊卿(第一次建言起用忠荩的张浚)乃疏言:“张浚忠荩,白首不渝,窃闻谗言其阴有异志。夫浚之得人心、伏士论,为其忠义有素。反是,则人将去之,谁复与为变乎?”疏入,未报。这月,新知江州王秬除枢密院编修官。十一月,殿中侍御史陈俊卿、左正言王淮弹he汤思退。
十二月初一,左金紫光禄大夫、守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汤思退罢为观文殿大学士、提领江州太平兴国宫。十五日,左朝散郎、新福建路提点刑狱公事李莫特降一官。李莫前知泸州,续觱为本路漕,为属吏宇文绍直求补发荐牍(推荐人才的文书),李莫许之矣。既而郡以为续觱所诘,李莫怒以续觱私书申三省及御史台,右谏议大夫何溥论:“李莫非士大夫之所宜”,故有是命。宇文绍直,张浚岳父宇文时中之孙也。十六日,诏《春秋》三传非系释经处,毋得出题以取士,用右正言王淮奏也(自秦桧擅权,举人对义者,多附会时政,失经旨,故王淮奏及之)。此乃秦桧原因而非制度原因,王淮实开历史倒车。十七日,右正言王淮奏:“望诏三省大臣,凡四方奏请送有司者,令各以成法来上,其不以实而依违迁就者,主典科违制之zui,长吏以不职,免所居官。庶几,道揆正于上,法守明于下矣!”从之。
绍兴三十一年(1161)正月,风雷雨雪交作。期间,完颜亮造船招兵,南侵之势已十分明显。殿中侍御史陈俊卿、和州进士何廷英、徽宗宣和六年的恩科状元冯时行等不断上疏要求起用张浚。时张浚尚责居永州,殿中待御史陈俊卿(第二次建言起用忠荩的张浚)间为上(宋高宗)言:“浚忠义,且兼资文武,可付以阃外。臣素不识浚,虽闻其尝失陕服,散淮师,而许国之心白首不渝。今杜门念咎,老而练事,非前日浚也。愿陛下勿惑谗谤,虽未付以大柄,且与以近郡,以系人心,庶缓急可以相及。”宋高宗纳其言(时金军南犯已迫在眉睫,宋高宗在不得不作抵抗的同时,放宽了对贬居永州的张浚居住地点的限制)。二十六日,张浚获大赦,诏令其在湖南路任便居住。宋高宗诏:“特进、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和国公张浚,湖南路任便居住。”期间,杨存中领殿岩几三十年,至是王十朋、陈俊卿、李浩,相继讼言杨存中之过。陆游以杨存中掌握禁军过久,权威日盛,多有不便,进谏请罢杨存中。
二月,少师、宁远军节度使、领殿前都指挥使职事杨存中为太傅、充醴泉观使,赐玉带,奉朝请。三月,以陈康伯、朱倬为尚书左右仆射并同平章事。王秬斗胆上疏起用和国公张浚,宋高宗出王秬通判洪州。周必大、李浩、陆游、王十朋分别作诗安慰王秬。
四月,右正言王淮以父忧免。以久雨伤蚕麦,盗贼间发,命侍从、台谏条上弭灾除盗之策。敕令所shan定官陆游应诏言:“非宗室外家,虽实有勋劳,毋得辄加王爵。顷者有以师傅而领殿前都指挥使,复有以太尉领阁门事,渎乱名器,乞加订正。”是月,王秬复除淮南转运判官。当在春夏间,张浚、张栻父子自永州移居潭州,张浚筑城南书院并书书院院额,作为张栻讲学之所,时与张浚早年相识的魏良臣在知潭州任上。
五月,新淮南转运判官(略低于副使)王秬上屯田利害。秘书省zhu作佐郎王十朋知大宗正丞绍兴府供职,王十朋丐祠甚力,宋高宗特以此处之,王十朋与李浩、胡宪相继奉祠,或以论事不合,故也。直秘阁、新淮南转运判官兼淮西提刑提举常平茶盐公事王秬入辞,升副使,赐三品服。金使高景山、副使王全来贺生辰,口传亮悖慢语,欲得淮南地,索将相大臣议事。金贺生辰使高景山等辞行。尚书左仆射陈康伯率百官赴几筵殿门外南面拜表请听政,诏不允。百官再上表请听政,诏不允。百官朝临毕三上表请听政,诏答宜允。六月,因陈俊卿复言张浚可用(第三次建言起用忠荩的张浚),命殿中侍御史陈俊卿权尚书兵部侍郎。八月,直秘阁、淮南转运副使王秬与在外宫观,殿中侍御史杜莘老奏:“王秬自到官,将淮上兵民分隶诸将,民情皇骇(诏淮汉郡县籍民为兵,王秬在淮南,乃选丁壮,欲涅其手面从大军,役使民骇而逃),今又狂率大言,侵将帅之事(臣僚言:王秬自言谙练戎事,愿得步骑五千,求试方略,轻肆大言故也)。”王秬遂罢去。右朝奉郎、知通化军莫蒙为淮南转运判官兼淮西提刑提举常平茶盐公事。杜莘老言:“敌未至而先敺吾民非计,请令民兵止听郡县官节制,征役无出乡。”从之,淮民乃定。
九月,金海陵王完颜亮总管60万兵力分四路、自率精锐挥师南下直攻至淮南(金人犯边)。
绍兴三十二年(1162)六月,因对张浚、赵鼎、李光、岳飞、宇文虚中等失德失信失威,宋高宗赵构将皇位传给赵昚,是为宋孝宗。宋孝宗有三个儿子,都为成穆皇后郭氏所生。九月,宋孝宗封长子赵愭为邓王,妻子是钱氏(钱氏祖父是钱忱,父亲是钱端礼);次子赵恺为庆王,后为魏王;三子赵惇为恭王(后来的宋光宗),妻子是李氏。
南宋孝宗隆兴元年(1163)六月,王淮劾都司方师尹之狡险,大将刘宝掊克结权倖,皆被罢。同月,宋孝宗任前被罢去左相的汤思退为右相兼任知枢密院事。同年,王淮丁父忧,既葬,奉母庐墓,哀动行路。七月,宋孝宗任汤思退为相兼任枢密院事。十二月,汤思退升任左相兼枢密使。
隆兴二年,王淮免丧,除直敷文阁、福建转运副使。未几召归,奏:“自治之策,治内有三:正心术,宝慈俭,去壅蔽。治外有四:固封守,选将帅,明赏罚,储财用。”宋孝宗深嘉叹。除王淮秘书少监。十月,钱端礼任参知政事兼权枢密院事。十一月初十,汤思退被罢官贬至永州(今湖南零陵县)。太学生张观等七十二人联名上书,以‘奸邪误国’zui名,去斩汤思退、王之望、尹穑等人。中旬,宋、金达成隆兴和议。是月,汤思退忧悸而死。钱端礼任签书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年底前后,宋孝宗首命王淮兼恭王府直讲、国史院编修官。
南宋孝宗乾道元年(1165)正月,时久不置相,钱端礼以首参窥相位甚急。执政钱端礼私谒于王淮,正色拒之。四月,恭王生子赵挺(王府生长皇孙)。恭王赵惇没有让王府属官正式呈文申报太上皇和宋孝宗。六月,邓王的妻子钱氏生下了赵挻(王府生次皇孙)。邓王府先于恭王书面上报,王淮携带拟好的白札子去见权丞相事的参知政事钱端礼,曰:“恭王夫人李氏生皇嫡长孙(赵挺),乞讨论典礼”(王淮白于钱端礼,请正其典礼),钱端礼怒王淮名称,奏“(王)淮有年钧以长之说”(钱端礼因是谗王淮),宋孝宗曰:“是何言也,岂不启邪心?”出王淮知江州(诏令恭王府直讲王淮倾邪不正,有违礼经,可与外任),改知建宁府(命知江州,改建宁府,仍直敷文阁)。八月,邓王立为太子(赵恺的大哥邓王赵愭被诏立为皇太子),钱端礼以避东宫亲嫌,罢为资政殿大学士、提举万寿观。
乾道二年(1166)期间,王淮改两浙西路提点刑狱。王淮入见宋孝宗,建策“择将、备器、简兵、足食。”陈:“闽中利病甚悉。”宋孝宗褒嘉之,且令一至东宫,皇太子待以师儒,特施拜礼。治最上闻,以太常少卿召。近习曾觌一再来见,王淮竟不见,闻者钦叹。王淮兼中书舍人、吏部侍郎、太子左庶子。未几,西掖为真,兼知学士院、侍读、太子詹事。
乾道三年(1167)七月,皇太子赵愭去世。这年,唐仲友(王淮的姻亲)为成都府路转运判官,移广南西路提点刑狱。
四、图恢复,立太子,献媚取宠于太上皇的王淮知制诰掌握宋孝宗所有内幕,王淮参与制约主战
乾道六年(1170)八月初三,虞允文请求早立太子。十二月,大阅军队。期间,史正志为发运使,名为均输,实尽夺州县财赋,远近骚然,士大夫争言其害,吏部员外郎兼权左右侍立官张栻亦以为言。宋孝宗曰:“正志谓但取之诸郡,非取之于民也。”张栻曰:“今日州郡财赋大抵无余,若取之不已,而经用有阙,不过巧为名色以取之于民耳。”宋孝宗矍然曰:“如卿之言,是朕假手于发运使以病吾民也。”旋阅其实,果如张栻言,即诏罢之。二十八日,罢废发运司,史正志以“奏课诞谩,广立虚名,徒扰州郡”之名,奏课不实,贬降为楚州团练副使,永州安置。
乾道七年(1171)正月,宋孝宗率领大臣到德寿宫奉上太上皇、太上皇后册宝。虞允文再次请求立太子,宋孝宗命令虞允文拟诏进呈。二月,下诏立儿子赵惇为皇太子(赵恺为次子,依次当立为太子,宋孝宗觉得赵恺为人过于厚道,越次立三子赵惇为太子),大赦。加封庆王赵恺为雄武、保宁军节度使,判宁国府,进封魏王。十二日,增置皇太子宫讲读官。同月,张栻论恢复固当,第其计非是,即奏疏。孝宗大喜,翌日以疏宣示,且手诏云:“恢复当如栻所陈方是。”即除除右承务郎、试尚书左司员外郎、兼侍讲,专为孝宗讲解《诗经》,云:“且得直宿时与卿论事。”三月初一,赵雄到达金国,金朝拒绝所提请求。下诏训练水军。初二,立恭王夫人李氏为皇太子妃。初四,侍卫马军司迁戍建康。初五,重新起用刘锜为同知枢密院事。任命明州观察使、知阁门事兼枢密都承旨皇后之女的房弟张说为签书枢密院事。左司员外郎兼侍讲张试议论张说不应该担任执政,夜草疏极谏其不可,旦诣朝堂,质责宰相虞允文。十二日,殿中侍御史李处全请派张说视察边戍,以平息众论,中书舍人范成大请求不草拟制词。十四日,张说罢为安庆军节度使、提举万寿观。六月,张栻因反对侯幸近习执掌要职得zui虞允文而被挤出知袁州(今属江西宜春),离开临安朝廷。
乾道八年(1172)二月,虞允文为特进、左丞相兼枢密使,梁克家为右丞相,并兼枢密使。八月,虞允文罢相,授少保、武安军节度使、四川宣抚使。
乾道九年(1173)十月,右丞相梁克家罢。梁克家时独相,贵戚权幸,不少假借,而外济以和,以与张说议使事不合,遂求去,乃罢为观文殿大学士、知建宁府。以曾怀为右丞相,郑闻参知政事,张说知枢密院事,沈夏同知院事。
南宋孝宗淳熙元年(1174)年初,王淮任翰林学士、知制诰。四月,以签书枢密院事姚宪参知政事,户部尚书叶衡签书枢密院事。六月,因传说姚宪与台臣詹亢宗等人合谋诬陷宰相曾怀。一时难辩真伪,曾怀被罢,姚宪被罢除资政殿学士。王淮反对姚宪降任端明殿学士,封还诏书,姚宪落端明殿学士,罢宫观。以叶衡参知政事。七月,姚宪南康军居住。八月,张说罢为太尉,提举隆兴府玉隆观。九月,以曾觌开府仪同三司。十月,宋孝宗以魏王赵恺判明州(今宁波)。十一月,以礼部侍郎龚茂良参知政事。杨倓罢,以叶衡兼权知枢密院事。曾怀罢。以叶衡为右丞相兼枢密使。
淳熙二年(1175)正月,前宰相梁克家、曾怀坐擅改堂除,梁克家落观文殿学士,曾怀降为观文殿学士。二月,召张栻知静江府(今广西桂林)兼经略安抚广南西路,所统州二十有五。这年,吐蕃青羌奴儿结还所虏生口三十九人,黎州与之盟,复听其互市,给赏归之。六月,四川制置使、知成都府范成大到任。九月,叶衡罢相,宋孝宗命龚茂良以首参行相事。闰九月,翰林学士、知制诰王淮任端门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签书枢密院事李彦颖任参知政事,实摄相事,抑侥幸,奏请节封椿诸库之用,以备恢复。辛弃疾诱赖文政杀之,茶寇平。十月,赏平茶寇功,湖南、江西、广东监帅黜陟有差。辛弃疾平茶寇,上功太滥。王淮谓:“不核真伪,何以劝有功。”时辛弃疾平江西寇,王佐平湖南寇,刘焞(字文潜,成都人)平广西寇,王淮皆处置得宜,论功惟允,宋孝宗深嘉之,谓:“陈康伯虽有人望,处事则不及卿。”
文州蕃部扰边,吴挺奏:“库彦威失利,靖州夷人扰边。”杨倓奏:“田淇失利。”王淮谓:“二将战殁,若zui之,何以劝来者。”宋孝宗尝谕曰:“枢密临事尽公,人无间言,差除能守法甚善。”荐军帅吴拱、郭田、张宣。宋孝宗诣德寿宫。遣谢廓然等使金贺正旦。金遣完颜禧等来贺会庆节。十一月,奉上太上皇、太上皇后册宝于德寿宫。
这年,范成大上言:“所虏未尽归我,岂可复与通好?”朝廷诏谪宇文绍直,编管千里外(谪放至远方州郡,编入当地户籍并由地方官吏管束);宋孝宗召赵雄还朝任礼部侍郎。
这年,宰相久虚,王淮与李公彦颖同秉大政(同行相事),赞上以治,尚忠厚,诸路奏谳多所平反,政刑中和,一时气象蔼如也。王淮谓:“授官当论贤否,不事形迹。诚贤,不敢以乡里故旧废之;非才,不敢以己私庇之。”宋孝宗称善。
淳熙三年四月,诏侍从、台谏、两省官岁举监司、郡守各五人。八月,王淮除同知枢密院事、参知政事。九月,赵雄任签书枢密院事。十一月,赵雄升为同知枢密院事。这月,黎州再生变乱。
期间,宋孝宗尝与王淮论及朋dang(指主战的蜀士),至是发策问士以崇名节e朋dang,士风丕变,得士最盛。宋孝宗问王淮以文行之士,王淮荐郑伯熊、李焘、程叔达,后皆擢用。
五、虞允文病逝,太上皇势力的王淮随姻亲的史浩参与军政,排挤刘珙及蜀士刘焞、张栻、赵雄、宇文子震
淳熙四年(1177)正月,龚茂良因上疏陈言“恢复”六事,触怒宋孝宗,谢廓然又伺机劾之,于是责降宁远军节度副使,安置英州居住。六月,虞允文病逝。王淮任参知政事兼知枢密院事。
淳熙五年(1178)二月期间,宋孝宗闻张栻治行,诏特进秩,张栻进直宝文阁。三月,李彦颖罢。知绍兴府史浩复右相。同知枢密院事赵雄升任参知政事。王淮任知枢密院事。史浩入相,太上皇说:“卿再入朝,天下之幸!”是春,黎州蛮出降。四月,诏叶衡任便居住。礼部尚书范成大以中大夫拜官参知政事兼权监修《国史》、《日历》。赐礼部进士姚颖(王淮女婿)以下四百十有七人及第、出身。
五月,诏张栻以承事郎充秘阁修撰任荆湖北路转运副使、权发遣江陵军事府、主管荆湖北路安抚司公事、马步军都总管兼本路营田使(宋孝宗闻张栻治行,且未尝叙劳,乃诏特转承事郎进直宝文阁)。六月,廖季能置酒,约詹体仁(詹仪之)、张敬夫(张栻)登千山观,泛舟西湖,荷花虽未盛开,水光清净,自足销暑。视北牖洞之前有胜地,体仁(詹仪之)欲为小亭,名以招隐。这月,范成大遭谏官弹劾罢免,奉命主管祠观。闰六月,敬夫(张栻)北归有日,不及观斯亭之经始,独预书“招隐”二字以贻之(招隐亭中,詹体仁约廖继能饮酒。落之,水光山色,隐映万状,毕陈于尊俎之间。遂登北牖洞,扪崖剔藓,得唐刺史李渤宝历间题名,盖西湖最胜处也。回视题扁与石间留字,有怀张敬夫,矫首飞鸿,为之满引,并以所书‘招隐’二大字镵诸石云。淳熙戊戌闰月下澣)。期间,知建康府、江东安抚使、行宫留守刘珙属疾,请致仕。宋孝宗遣中使以医来。这月,范成大因与孝宗政见不合而落职。这月,潼川府路知怀安军(四川金堂县)宇文绍寅放罢,以本路帅臣王亢按其性资憸巧,不谨廉隅,屡逐所部见任官,而以亲旧充填窠阙,用为腹心,以侵渔百姓,故有是命。期间,荆湖北路转运使刘焞迁知静江府兼广南西路经略安抚使。刘焞问士于宣公(张栻),以公(吴猎)对。赵恺被特授为永兴、成德军节度使、雍州牧,依前开府仪同三司、判明州军州事兼管内劝农使、兼沿海制置使、加食邑食实封。七月,刘珙疾革,草遣奏言:“恭、显、伾、文,近习用事之戒,今以腹心耳目寄之此曹,朝纲以紊,士气以索,民心以离,咎皆在此。陈俊卿忠良确实,可以任重致远,张栻学问醇正,可以拾遗补阙,愿亟召用之。”既又手书诀张栻与朱熹,其言皆以未能为国报雪仇耻为恨。薨,年五十七。张栻作有《故观文建安刘公挽诗(四首)》。朱熹作有《祭刘共父(刘珙)shumi文》、《又祭刘共父shumi文》、《又祭刘共父shumi文》。
八月,朱熹差知南康军(今江西星子一带)兼管内劝农事。张栻途径袁州(今江西宜春),其从弟张枃(1140-1198)正知袁州,张枃新建成袁州州学,受袁州教授李中之请,张栻为之作《袁州学记》。期间,张栻当与朱熹相见,张栻作有《祭刘shumi共甫》、《再祭》、《三祭》,并为朱熹所作的《宋故右朝议大夫充徽阁待制致仕、彭城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赠少傅刘公(刘子羽)神道碑铭》题额,落款为“承事郎充秘阁修撰、权发遣江陵军事府、主管荆湖北路安抚司公事、马步军都总管兼本路营田使、赐紫金鱼袋张栻篆额”。九月,张栻到任。是年秋,姚宪卒,张栻作《祭姚端明(姚宪)文》,张栻改知江陵府兼荆湖北路安抚使,辛弃疾改任湖北路转运副使。詹仪之改荆湖南路提点刑狱。十月,钱良臣任参知政事,赵雄任右丞相,王淮任枢密使,官太中大夫,恩数并同宰相。十一月,王淮枢密使,诏班缀恩礼并视宰臣。
宋孝宗言武臣岳祠之员宜省,王淮曰:“有战功者,壮用其力,老而弃之,可乎?”赵雄言:“北人归附者,畀以员外置,宜令诣吏部。”宋孝宗曰:“姑仍旧。”王淮曰:“上意即天意也。”赵雄又奏言:“宗室岳祠八百员,宜罢。”王淮曰:“尧亲睦九族,在平章百姓之先;骨肉之恩疏,可乎?”
十二月,周必大除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是年前后,宇文绍奕知汉州。
淳熙六年(1179)春,刘焞辟公(吴猎)经略司准备差遣。三月,辛弃疾由湖北路转运副使改任湖南路转运副使,朱熹到知南康军任,张栻兼荆湖北路安抚使。这年春,信阳守刘大辩怙势希赏,广招流民,而夺见户熟田以与之。张栻劾刘大辨诈谖,所招流民不满百,而虚增其数十倍,请论其zui,不报。章累上,刘大辩易他郡,张栻自以不得其职求去。五月,盗李接起,陷容、雷、高、化、贵、郁林等州,吴猎请赏劳诛zui,刘焞于是录郁林功,诛南流县尉、郁林巡检,人人惊厉,争死斗,不逾时,盗悉就擒。尉(南流县尉),宰相王淮甥也。七月,刘焞被命以节制军马督捕,以吴猎辅行。刘焞于是大会将士,录郁林之功而诛南流县尉、郁林巡检与其州胥黄益、龙翼,人人警厉争死寇。寇穷之海,以有备不得前,生缚接及贼将彭四十诸人二百六十有五,与接之妻孥以献。六州八县平,建留屯以守。这月,知汉州宇文绍奕特降两官放罢,永不得与监司、知州军差遣。以言者论宇文绍奕在任举措僭侈,一意妄作,丑声播闻,故有是命。期间,信阳守刘大辩怙势希赏,广招流民,而夺见户熟田以与之。(张)栻劾刘大辨诈谖,所招流民不满百,而虚增其数十倍,请论其zui,不报。章累上,(刘)大辩易他郡,(张)栻自以不得其职求去。八月,陆游抵达临安(今杭州),接受孝宗召见。召对后,陆游任置司建州的福建路提举常平茶事。九月,承事郎充秘阁修撰、权发遣江陵军事府(治今湖北荆州)、主管荆湖北路安抚司公事、马步军都总管兼本路营田使张栻到任。是年秋,年六十三的知江陵府姚宪卒,张栻作《祭姚端明(姚宪)文》,张栻改知江陵府兼荆湖北路安抚使。
十月,辛弃疾改任知潭州兼湖南安抚使。刘焞师还,辛弃疾知潭州兼湖南安抚使。十一月,刘焞至自郁林,磔李接等于静江市,脍其肝心,以哭死事者。这月,谏殿前司强行募兵,京城大扰,史浩力辩市民陆庆童无zui,词锋犀利,得zui孝宗,史浩被罢右相,授少傅、保宁节度、醴泉观使兼侍读。以赵雄为右丞相,王淮为枢密使,钱良臣参知政事,周必大进吏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福建路提举常平茶事陆游得旨,无须面圣,改除朝请郎提举江南西路常平茶盐公事,直接到江西抚州赴任。陆游作有《谢赵丞相(赵雄)》、《谢王枢使(王淮)启》。
淳熙七年(1180)正月十二日,因平定李接有功,刘焞升为集英殿修撰,将佐幕属吏士进官、减磨勘年不等。广西帅刘焞平妖贼李接,宋孝宗问刘焞功孰与辛弃疾、王佐,王淮曰:“弗如也。”乃畀刘焞集英殿修撰。这月,刘焞移知江陵府兼湖北漕臣。二月初二,张栻病卒于江陵府署,享年四十有八。张栻病危之际,仍手疏劝孝宗“亲君子远小人,信任防一己之偏,好e公天下之理,以清四海,克固不图,若眷眷不能忘者。”写毕,缄付府僚使驿上,而顷乃绝。”“栻有公辅之望”的张栻英年早逝,“孝宗闻之,深为嗟悼”、“四方贤士大夫往往出涕相吊,而江陵之民尤哭之哀”。江陵人项世安作《挽荆南师张左司(张栻)诗》。吕祖歉作有《祭张侍读(张栻)》,并作《文潜(刘焞)帖》致刘焞:“祖谦上覆。文潜至孝知府朝议兄,谨此附承慰唁。拳拳之意,不殊前幅。中甫昆仲,并想痛难胜,亦不及一一上状。祖谦上覆。”初六,江陵府方接张栻以右文殿修撰、提举武夷山冲佑观之诏。初九,魏王赵恺薨于明州。不日,张栻柩出江陵,老稚挽车号恸,数十里不绝。讣闻,宋孝宗亦深为嗟悼。四方贤士大夫往往出涕相吊,而静江之人哭之尤哀。这月,35岁的魏王赵恺卒于明州任上。三月,吴猎以功迁文林郎,为转运、刑狱使者所劾(刘焞移镇湖北后,刑漕司遂劾吴猎,吴猎坐降授修职郎),改主管广东路转运帐司。这月,吕祖谦复信与周必大,转告张栻病逝消息,并劝周必大帮助朱熹请祠。五月,吏部尚书周必大除参知政事。这年冬,詹仪之入京拜尚书吏部侍郎、枢密院检详文字,辛弃疾以“奸贪凶暴,帅湖南日虐害田里”“用钱如泥沙,杀人如草芥”被弹劾。辛弃疾调任隆兴府知府兼江西安抚使,刘焞任知潭州兼湖南安抚使。
淳熙八年(1181)三月,陆游任提举淮南东路常平茶盐公事。同月,因给事中赵汝愚论陆游不自检饬,所为多越于规矩,屡遭物议,陆游被罢,回山阴。八月,以知枢密院事王淮为右丞相兼枢密使。九月,蜀人左相赵雄遭流言,其因重用蜀人受宋孝宗猜忌,赵雄请求外调,被罢相,外任知江陵府,制词中有“积三年辅相之劳而授职,非无绩之可名,敛四海经纶之业而偃藩,岂有嫌之当避。”赵雄除观文殿大学士,出为四川制置使。王蔺为御史,以故事不可,上疏论之。赵雄乞免,改知泸南安抚使,徙知江陵府。淮东总领、兼权知镇江府宇文子震特降一官,以丹阳县饥民攘夺,不即以闻故也。这年,新任右相兼枢密院事王淮以浙东大荒,改荐知南康军的朱熹(1130-1200)为浙东常平提举茶盐公事。朱熹任浙东提举,曾弹劾台州知州唐仲友。这年秋,自夏不雨至秋,是日甘雨如注,士大夫相贺,宋孝宗亦喜命相而雨,乃命口算诸郡绢钱尽蠲一年,为缗八十万。赵雄罢相,蜀士之在朝者皆有去意(及赵罢相,有为飞语以撼蜀士者,皆有去志)。王淮谓:“一宰臣去,所用者皆去,此唐季dang祸之胎也,岂圣世所宜有?”皆以次进迁,蜀士乃安(于是求去者留,久次者迁,蜀士乃安,朝论以为盛德事)。八月,王淮任右丞相兼枢密院事。
枢密都承旨王抃怙宠为奸,王淮极陈其zui,谓:“人主受谤,鲜不由此。”宋孝宗即斥之,且曰:“丞相直谅无隐,君臣之间正宜如此。”
时有谓公省事多积,除吏多滞者,语闻,宋孝宗问:“久不除郡守,何也?”王淮翼日启拟三人,宋孝宗问孰可帅蜀,王淮以留正对(成都阙帅,宋孝宗加访问,王淮以留正对)。宋孝宗曰:“非闽人乎?”王淮曰:“立贤无方,汤之执中也。必曰闽有章子厚、吕惠卿,不有曾公亮、苏颂、蔡襄乎?必曰江、浙多名臣,不有丁谓、王钦若乎?”宋孝宗称善。留正帅蜀命下,谏大夫黄洽贺上曰:“蜀帅得人矣。”宋孝宗喜,以其语告王淮,于是荐刘国瑞可风宪,李昌图可版曹,赵汝愚可闽帅,张枃可畿漕。宋孝宗曰:“卿迩日选用得人,决事惟允。”宋孝宗曰:“臣荐一士则谗兴,决一事则毁至,非圣主责臣以久不除吏,臣何敢哉!”
十二月,言者论刘焞“骄蹇凶暴昨帅广西,盗发所部,自以为功,常有矜色。何伟有守城之功,而诬奏以zui;巡检黄怀德捕贼不职,法寺当以降两官,而刘焞擅行处斩。”前知潭州刘焞落职(刘焞坐褫职罢镇)。
淳熙九年(1182)正月,朝请郎宇文子震特追两官勒停,坐任淮东总领兼权知镇江府日,妄用钱物数多,过例馈送故也。这月,宋孝宗诏“浙西州军去岁旱伤处,可于镇江府见桩管陈次米内支拨二万石,付提举司通融赈济、赈粜。从提举张枃请。”丹阳民有擅决湖水以溉田者,(镇江守)蜀士的宇文子震请重其zui,王淮言民尝请而官不执,zui不在民。(镇江)有饥而强借民谷者,执政请痛惩之。公言令甲饥民缺食,zui不至死。左帑胥吏受赇抵zui者三十人,王淮言刑者颇众,恐伤好生之德,于是流一人,耐三人(镇江饥民强借菽粟,执政请痛惩之,王淮曰:“令甲,饥民zui不至死”)。三月,臣僚论前知潭州刘焞在任时“过例馈送,妄有支费”,知潭州李椿条具来上,刘焞降两官,勒停。这月,知镇江府钱良臣言:“乞于本府转般仓米内支米一万石,接续赈济。”从之。
七月始,浙东提举朱熹六次弹劾贪官的知台州唐仲友(知台州唐仲友与王淮同里为姻家)。宋孝宗问王淮,王淮拉偏架以“秀才争闲气”答之,居间调停息事。王淮喜唐仲友,不喜朱熹,提拔陈贾为监察御史,俾上疏言(指使陈贾上书说):“近日道学假名济伪之弊,请诏痛革之。”陈贾与吏部尚书郑丙合力攻击道学,朱熹因此改任祠禄官闲居。后来的庆元伪学之禁即源于此。
九月,右丞相兼枢密院事王淮为左丞相,梁克家任为右丞相(二公对持国柄,同心辅政,上虚己信任,士夫翕然归重,天下颙然望治),周必大任为知枢密院事,知衢州张枃任尚书兵部侍郎兼两浙西路安抚使。这年前后,刘焞知连州。时以荒政为急,王淮首以进贤报上为己任,言:“李椿老成练达,拟除长沙帅,朱熹学行笃实(朱熹之练达可以寄民命),拟除浙东提举,以倡郡国。”其后推赏,宋孝宗曰:“朱熹职事留意。”王淮言:“修举荒政,是行其所学,民被实惠,欲与进职。”宋孝宗曰:“与升直徽猷阁。”宋孝宗使李椿帅长沙,朱熹为浙东常平使者。这年,陆游作有《再用前韵不依次》:“忆昨从戎丞相府(隆兴元年),元瑜书檄仲宣诗。云屯骑士临边日,鱼贯降戎献捷时。史册误人悲壮志,关河回首负初期。岂知二纪身犹在,衰鬓星星老侍祠。”
王淮谓郑丙之刚正、芮辉之文学可以侍经幄,宋孝宗使芮辉为侍讲,郑丙为天官;谓余端礼之精密、曾逮之风力可使为民曹,谓葛邲之行谊、熊克之文词可使登法从;又请补馆职之阙员以储人材,选治郡之高第以为郎官。
宋孝宗尝访王淮以当世人物,王淮言儒学政事之臣(全无蜀士),如京镗、谢深甫、郑侨、何澹、袁说友、吕祖谦、尤袤、谢谔、阎苍舒、罗点、范仲艺、洪迈、沈揆、陆游、倪思、莫叔光、宇文介、谢师稷、王正己、赵思、赵汝谊、何万、邓驲、陆九渊、刘颖、赵巩、詹元宗、吴燠、陈仲谔、詹骙、周颉、黄黼、蔡戡、林枅、李璧、郑锷、赵彦中、丰谊、詹仪之、方有开,皆一时之选也,宋孝宗皆用之。荐李处全及钱端礼之孙象祖为郡守。
淳熙十年(1183)三月,知连州刘焞放罢,以臣僚论其“专务掊克,略无善状,受纳苗米,多取斛面,将出剩拨入常平仓,支破价钱,以充妄费,交通关节,变乱黑白”故也。不久刘焞去世。这年,吴猎服除,赴选,注辰州溆浦令。吴猎至是受命,慨然叹曰:“平南之役,帅属惟龚总、杨炤与仆三人。炤任督捕,总任居守,而始终同患则刘公与我耳。吾而不言,将为死公乎!”遂上书阙下,盛陈六州之功,谓犯不测者四,居甚难者六,且曰:“臣今不负刘焞,乃是不负陛下。”辞义慷慨,以忤时相不报。当上溆浦,念刘公(刘焞)诬谤未白,不往。
夔帅林栗奏部民谭汝翼豪横可杀,王淮言:“夷人杀谭汝翼下人一百七十余人,谭汝翼止杀夷人十七人,谓宜减死”,于是止从编置。吴宗旦、刘国瑞请为盗者必杀,王淮言:“若尔”,则盗必曰:“杀人者死,不杀人者亦死,等死耳,何惮而不杀人乎?”王淮之重人命、钦刑罚如此。故相陈公俊卿请老,王淮言:“其材可惜,未宜遽从。”赵雄请祠,王淮言:“人才实难,亦未宜听。”右相梁公克家告病求去,王淮言:“时方盛寒,请留之以经筵、在京祠官之职,俟春暄而后行。”部使者曾逢请祠以养亲,王淮言:“曾逢之孝养,宜加以贴职美名之宠,示砥砺于风俗。”进士八人求以免举恩为升等,王淮曰:“八人得之,则百人援之。”龚颐以执政之客补官,求诣铨曹,王淮以此门不可启,绝其请。王淮言:“跅弛之士,缓急能出死力”,王淮推荐周极,然周极有才而人多议其轻,王淮言:“跅弛之士,缓急能出死力”,宋孝宗遂用为郡守(以周极知安丰军);辛弃疾有功,而人多言其难驾御,王淮推荐辛弃疾,宋孝宗畀辛弃疾祠官。
所谓:“王淮之惜人才、全始终如此。”实际是掩盖了王淮阴废正人的事实。
六、太上皇去世,献媚取宠、阴废正人的王淮遭群臣弹劾,杨万里以死者尊,应其后辈求而取其善事作碑记
淳熙十二年(1185)五月,时高宗皇帝圣寿新岁八十,王淮言礼之大者仪必极其崇,庆之隆者泽必侈其溥。宋孝宗命王淮绵蕞其典。同月,杨万里除吏部郎中,应诏上书,极论时事。左相王淮问:“宰相何事最急先务。”杨万里以“人才最急先务”为答,并条上《荐士录》,举荐朱熹等六十人,都为正人端士。宋孝宗亲耀其为太子侍读,太子为题“诚斋”二字。十二月,薛叔似弹劾宰相王淮,认为其阻碍贤能之士的晋升。
淳熙十三年(1186)正月,宋孝宗躬帅百官朝德寿宫,奉玉卮,上鸿号。礼成,发德音,行庆泽。群公百执进律增秩,于是恩达于荐绅矣;太学弟子员径诣太常,于是恩达于韦布矣;虎贲材宫饫赐餐钱,于是恩达于尺籍伍符矣;敬老尊贤,薄刑已责,于是恩达于幽人山农海隅苍生矣。三月,公祈上丞相印绶,归田里。章四上,不许。这年春,因王淮推荐,陆游起知严州。陆游作有《知严州谢王丞相(王淮)启》、《严州到任谢王丞相(王淮)启》。九月,再请为祠官,又不许,进封鲁国公。
淳熙十四年(1187)二月,宋孝宗禅位于赵惇(宋光宗)。以周必大为右相(接替梁克家),以施师点为知枢密院事。陆游作有《贺周丞相(周必大)启》。四月,左相王淮等奏平江阙守臣。宋孝宗曰:“卿等商量,须得资望稍高者为之。”王淮等奏张枃(张浚侄子,1140-1198)),上曰:“(张)枃在镇江恰好(朝奉郎,润州太守张枃自淳熙十三年十二月到次年八月)。”期间,左相王淮提出辛弃疾不应该长期赋闲,遭到右相周必大的反对。六月,王淮累章申前请辞相,又不许。七月,周必大和杨万里荐朱熹为江西提点刑狱公事。朱熹以疾辞,不许,遂行。八月,张枃被召除权户部侍郎。朱熹曾致书户部侍郎张枃。十月,杨万里任秘书少监。太上皇赵构崩(宋高宗升遐),一时典礼皆公所定。北虏遣使来贺生辰,或谓上在哀疾,既不受礼,宜辞其来。王淮独言继好已久,骤辞其使,未可也。谓宜除馆延之,徐议礼遣。从之。宋孝宗欲遂服,令皇太子参决机务,乃于祥曦殿西序设幄次,命曰“议事堂”。每有大政,宰执诣堂禀议,翼日随皇太子诣内殿进呈。时宋孝宗当轴寖久,尽瘁夙夜,重以魏国年高有去思,而国恤方殷,欲去不可,闵免踌躇,非其志也。
淳熙十五年(1188)三月,宋孝宗昕纳翰林学士洪迈之议,以吕颐浩等人配飨高宗庙祀。杨万里力争主战名将张浚当配飨,指斥洪迈不俟集议、专辄独断,无异“指鹿为马”,剑指背后的决策者王淮,惹恼宋孝宗:“万里以联为何如主?”因而削去直秘阁,出知绢州(今江西高安)。春,宋高宗祔庙,王淮乃上章丐祠,见宋孝宗面控,其辞危苦。宋孝宗恻然曰:“丞相无苦,敬当勉从。”
四月,陆游《上书乞祠》:“上书又乞奉祠归,梦到湖边自叩扉。此去敢辞依马磨,向来真惯拥牛衣。致身途远年龄暮,报国心存气力微。誓墓那因一怀祖,人间处处是危机。”
五月,朱熹入奏,首言近年刑狱失当,狱官当择其人。次言经总制钱之病民,及江西诸州科罚之弊。而其末言:“陛下即位二十七年,因循荏苒,无尺寸之效可以仰酬圣志。尝反覆思之,无乃燕闲蠖濩之中,虚明应物之地,天理有所未纯,人欲有所未尽,是以为善不能充其量,除e不能去其根,一念之顷,公私邪正、是非得失之机,交战于其中。故体貌大臣非不厚,而便嬖侧媚得以深被腹心之寄;寤寐英豪非不切,而柔邪庸缪得以久窃廊庙之权。非不乐闻公议正论,而有时不容;非不堲谗说殄行,而未免误听;非不欲报复陵庙仇耻,而未免畏怯苟安;非不爱养生灵财力,而未免叹息愁怨。愿陛下自今以往,一念之顷必谨而察之:此为天理耶,人欲耶?果天理也,则敬以充之,而不使其少有壅阏;果人欲也,则敬以克之,而不使其少有凝滞。推而至于言语动作之间,用人处事之际,无不以是裁之,则圣心洞然,中外融澈,无一毫之私欲得以介乎其间,而天下之事将惟陛下所欲为,无不如志矣。”是行也,有要之于路,以为“正心诚意”之论,上所厌闻,戒勿以为言。朱熹曰:“吾平生所学,惟此四字,岂可隐默以欺吾君乎?”及奏,宋孝宗曰:“久不见卿,浙东之事,朕自知之,今当处卿清要,不复以州县为烦也。”
时曾觌已死,王抃亦逐,独内侍甘昪尚在,朱熹力以为言。宋孝宗曰:“昪乃德寿所荐,谓其有才耳。”朱熹曰:“小人无才,安能动人主。”
期间,许及之上奏宋孝宗说:“陛下即位二十七年,而群臣未能如圣意者,以苟且为安荣,以姑息为仁恕,以不肯任事为简重,以不敢任怨为老成。敢言者指为轻儇,鲜耻者谓之朴实。陛下得若人而相之,何补于治哉?”左补阙薛叔似论劾宰相王淮:“久妨贤路,罢之。”王淮上章力求去,罢相,以观文殿大学士判衢州,王淮力辞,改提举洞霄宫(王淮除观文殿大学士,仍前特进、鲁国公,判衢州,从王淮便乡邻、侍板舆之志也。诏许辞行,拊劳再三。退辞东宫,慰藉周悉。宰执百官设祖帐都门外,观者叹息)。宋孝宗旋谕叔似曰:“卿等官以拾遗、补阙为名,不任纠劾。今所奏乃类弹击,甚非设官命名之意,宜思自警。”
翌日,朱熹以周必大荐入都奏事,授兵部郎官,以足疾丐祠,兵部侍郎林栗尝与熹论《易》、《西铭》不合,劾奏朱熹:“本无学术,徒窃张载、程颐绪余,谓之'道学'。所至辄携门生数十人,妄希孔、孟历聘之风,邀索高价,不肯供职,其伪不可掩。”宋孝宗曰:“林栗言似过。”周必大言朱熹上殿之日,足疾未廖,勉强登对。宋孝宗曰:“朕亦见其跛曳。”
左补阙薛叔似亦奏援朱熹,乃令依旧职江西提刑。太常博士叶适上疏与林栗辨,谓其言无一实者,“谓之道学”一语,无实尤甚,往日王淮表里台谏,阴废正人,盖用此术。诏:“熹昨入对,所论皆新任职事,朕谅其诚,复从所请,可疾速之任。”会胡晋臣除侍御史,首论林栗执拗不通,朱喜同e异,无事而指学者为dang,乃黜林栗知泉州。朱熹再辞免,除直宝文阁,主管西京嵩山崇福宫。未逾月再召,朱熹又辞。七月,陆游卸任乘舟东归。
淳熙十六年(1189)二月,宋孝宗禅位于太子赵惇,即宋光宗,诏立光宗元妃李氏为皇后。光宗嗣位,诏询初政,王淮以尽孝进德,奉天敬民,用人立政,罔不在初。三月,以左补阙薛叔似为将作监,右拾遗许及之为军器监。拾遗、补阙官自此罢。王淮母亡,居丧如礼。八月,王淮去世。讣闻,上哀悼,辍视朝,赠少师,谥文定。
《宋史》(列传卷一百五十五)载:“王淮为伪学之禁,毒痡善类。”
杨万里作有《宋故少师大观文左丞相鲁国王公(王淮)神道碑》载:“王淮既葬十四年,其子王栻走二千里,以其兄王枢之书来庐陵谒万里曰:“先生非先公故人乎?墓隧之碑未立,先生而不为,尚以谁诿?”万里则按其诸子所作家传,及起居郎熊公克所作行状,摭其系天下国家之大者,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