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高宗以私卖国罢张浚、弃赵鼎、用秦桧的经过
(2022-09-19 15:3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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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高宗以私卖国罢张浚、弃赵鼎、用秦桧的经过
张浚(1097-1164),字德远,号紫岩,成都府路汉州绵竹(今四川绵竹)人。北宋徽宗政和八年(1118)进士。宋高宗、宋孝宗二朝右相,三次受命为都督(宣护)诸路军马,领导过张俊、韩世忠、刘光世、吴玠、刘锜、岳飞、杨存中、李显忠等抗金,是一位慨然以天下为己任的范仲淹式的抗金统帅,是南宋立国期间战外敌、平内乱最大的功臣,是南宋立国第一台柱。
宋高宗在父、兄和母亲为金国人质的背景下,以私卖国求和的思想根深蒂固,新即位的头三年,分别派傅雱、王伦与朱弁、王贶、宇文虚中与杨可辅、刘诲与王贶、洪皓与龚璹、丘德等五人、张邵与杨宪共9批19人赴金通问、祈请。
宋高宗既没有邵兴的大义和为国的大孝,又为和议用秦桧坏事做绝,先后罢免吕颐浩、张浚、赵鼎,出卖岳飞、宇文虚中家族,出卖祖宗之地。在秦桧主持和议期间,胡铨、方庭实坚决建言反对卖国议和行为,右通直郎枢密院编修臣胡铨昧死百拜,献于皇帝陛下说:“夫天下者,祖宗之天下也;陛下所居之位,祖宗之位也。”监察御史方庭实上疏宋高宗,反对向金人屈辱求和,有言:“天下者中国之天下,祖宗之天下,群臣、万姓、三军之天下,非陛下之天下。”张浚、赵鼎、岳飞强烈发对卖国求和。
一、绍兴七年,宋高宗拟重用秦桧为议和作准备
绍兴七年(1137)正月,问安使何藓归报徽宗皇帝、宁德皇后相继崩殂,宋高宗号恸擗踊,哀不自胜,即日授秦桧枢密使,恩数视宰臣。时因胡安国等推荐,张浚荐秦桧(赵鼎素鄙秦桧之为人)于宋高宗,秦桧遂被召除枢密使。秦桧成为了专任枢密使在宋高宗身边主导决策淮西军整编。宋高宗用秦桧制约张浚以卖国议和迎回其母韦氏。张浚奏:“天子之孝,不与士庶同,必思所以奉宗庙社稷,今梓宫未返,天下涂炭,愿陛下挥涕而起,敛发而趋,一怒以安天下之民。”宋高宗乃命张浚草诏告谕中外,辞甚哀切。月底,张浚闻宋高宗又欲议和,即入见宋高宗,请命诸大将,率三军发哀成服,北向复仇。宋高宗默然不答。独任丞相张浚退朝后,复上疏。疏入,宋高宗乃下诏慰留。宋高宗诏张浚起视事。张浚再疏待罪,宋高宗仍不许。张浚乃请乘舆发平江至建康,张浚随行奏对,始终不离“国耻”二字,宋高宗亦尝改容流涕。二月,张浚再次上奏:刘光世“沉酣酒色,不恤国事,语以恢复,意气拂然,乞赐罢斥,以儆将帅”。是月,宋高宗遣王伦出使金国奉迎北宋徽宗棺木(复以王伦为徽猷阁待制,假直学士,充迎奉梓宫使,以朝请郎高公绘副之)。王伦入辞,宋高宗使王伦谓金左副元帅昌曰:“河南地,上国既不有,与其付刘豫,曷若见归?”王伦奉诏以行,因附进太后、钦宗黄金各二百两,仍以金帛赐宇文虚中、朱弁、孙傅、张叔夜家属之在金国者。八月,郦琼杀吕祉等,裹胁4万人叛变投向伪齐。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都督诸路军马张浚见上引咎。宋高宗曰:“失三万人,不系国安危,譬犹临阵折伤,亦是常事,卿等不可以此介意,当益镇安人心,激厉士气,以为后图。”张浚曰:“臣非才误国,上贻圣虑。今圣志先定,臣复何忧?敢不黾勉,以图报效!”甲辰,由秦桧、沈与求在宋高宗身边主导整编淮西军决策而发生淮西军变,主动担责的张浚留身求去位。赵鼎拜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十月初九(戊戌),张浚改以秘书少监分司西京、永州(今属湖南)居住。是月,伪齐被金国废。十一月,王伦及高公绘还,金国左副元帅昌送王伦等曰:“好报江南,自今道涂无壅,和议可以平达。”王伦入对,言金人许还梓宫及太后,又许归河南地,且言废豫之谋由己发之。宋高宗大喜,赐予特异。十二月,复遣王伦等奉迎梓宫使金。
二、绍兴八年,秦桧确认宋高宗已决心以私卖国
绍兴八年(1138)二月丁巳朔,尚书兵部侍郎王庶试兵部尚书。三月壬辰(初七),枢密使秦桧守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甲辰(十九日),徽猷阁待制、两浙都转运使向子諲试尚书户部侍郎。四月,命王庶为枢密副使,暂往沿江及淮南等处措置边防。命吏部员外郎范同假太常少卿,接伴金国人使;武功大夫、高州刺史、带御器械刘光远假吉州团练使副之。同月,命权吏部侍郎魏矼馆伴,右武大夫荣州防御使、知閤门事蓝公佐假庆远军承宣使副之。因魏矼不主和,改命徽猷阁直学士王伦充馆伴使。王伦又辞,以给事中吴表臣往来馆中议事充馆伴使。五月,王伦偕金使来。
六月癸酉(十九日),枢密副使王庶自淮西还行在。王庶将还朝,未至,复上疏言:“宴安鸠毒,古人戒之。国家不靖,疆场患生,敌人变诈百出,自渝海上之盟。至于今日,其欺我者何所不至,陛下所自知也,岂待臣言!夫商之高宗,三年不言。其在谅闇,言犹不出,其可以见外国之使乎!先帝北征而不复,天地鬼神,为之愤怒,能言之类,孰不痛心!陛下抱负无穷之悲,将见不共戴天之仇,其将何以为心,又何以为容,亦何以为说?愿陛下以宗社之重,宜自兢畏,思高宗不言之意,无见异域之臣,止令赵鼎而下熟与计事,足以彰陛下孝思之诚,而与国体为宜。”又言:“金使入境,经过州郡,傲慢自尊,略无平日礼数,接伴使欲一见而不可得。官司供帐,至打造金戋,轻侮肆志,略无忌惮。臣闻自古谋人之国者,必有一定之论,越之取吴,在骄其志而已,秦之取六国,在散其从而已,其间虽或出或入,而一定之论未尝易也。金人所以谋人之国者,曰和而已。观其既以是谋契丹,又以是谋中国。方突骑赴阙,初以和议为辞,暨大兵围城,又以和议为辞。二圣播迁,中原板荡,十馀年间,衣冠之俗,蹂践几遍,血人于牙,吞噬靡厌,而和议未之或废也。今王伦迎奉梓宫尔,而受金人和议以归,且与其使俱来,此其可信不可信乎?刘豫虽然僭窃,正名号者七八年,一旦见逐。金人虑中原百姓或有反侧,陕西叛将或生顾望,吾一日出师必有应者,以此设为讲和之说,仍遣使焉,所以款我,昭然无疑矣。臣蒙陛下亲擢,备位本兵,国之大事,不敢隐默,故重为陛下陈其三策:上策,莫如拘其使者,彼怒必加兵,我则应之,所谓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是也。金之强大自居,一旦或拘其使,出其意表,气先夺矣,其败可立而待。其次,愿陛下念不共戴天之仇,坚谢使人,勿与相见,一切使指令对大臣商议,然后徐观所向,随事酬应。最其次,姑示怯弱,待在厚礼,俟其出界,精兵蹑之,所谓掩其不备,破之必矣。臣顷与边将大臣议论,皆云若失今日机会,它日劳师费财,决无补于事功,至有云今年不用兵乞纳节致仕者。观此,则人情思奋,皆愿为陛下一战,望陛下英断而力行之。”
丙子(二十二日),因行朝闻思谋之来,物议大讻,群臣登对,率以不可深信为言。宋高宗意坚甚,往往峻拒之,或至于震怒(金人遣使议和,朝论以为不可信,宋高宗怒)。赵鼎因请间密启于宋高宗曰:“陛下与金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今乃屈体请和,诚非美事。然陛下不惮为之者,凡以为梓宫及母、兄耳。群臣愤懑之辞,出于爱君,非有它意,不必以为深罪。陛下宜好谓之曰:‘讲和诚非美事,以梓宫及母、兄之故,不得已为之。议者不过以敌人不可深信,苟得梓宫及母、兄,今日还阙,明日渝盟,所得多矣,意不在讲和也。’群臣以陛下孝诚如此,必能相亮。”宋高宗以为然(从其言),宜谕曰:‘讲和非吾意,以亲故,不得已为之。但得梓宫及母后还,敌虽渝盟,吾无憾焉。’”群议遂息。是日,宋高宗谕大臣曰:“昨日王伦对云:‘金使乌陵阿思谋说,国书中须是再三言武元帝海上通好事,庶得国中感动。’朕因记当时如尼玛哈辈不肯交燕、云,皆欲用兵。惟阿古达以谓‘我与大宋海上信誓已定,不可失约,待我死后由汝辈’,卒如约。阿古达乃所谓武元者也。以此知创业之人,设心处虑,必有过人者。”癸未(二十九日),户部侍郎向子諲入见,因论京都旧事,其言颇及珍玩。中书舍人潘良贵故善向子諲,至是摄起居郎,立殿上,闻其言甚怒。既而潘良贵以向子諲奏事久,叱之退。宋高宗欲抵潘良贵罪,常同为之辨,欲并逐常同。赵鼎奏:“子諲虽无罪,而同与良贵不宜逐。”二人竟出。给事中张致远谓不应以一向子諲出二佳士,不书黄,宋高宗怒,顾赵鼎曰:“固知致远必缴驳。”赵鼎问:“何也?”宋高宗曰:“与诸人善。”盖已有先入之言,由是不乐于赵鼎矣。
七月,宋高宗遣王伦如金定和议。
八月,秦桧继留身奏事,既出,赵鼎问:“帝何言?”秦桧曰:“上无他,恐丞相不乐耳。”御笔和州防御使赵璩除节钺,封国公。赵鼎奏:“建国虽未正名,天下皆知陛下有子,社谡大计也。在今礼数不得不异,所以系人心不使之二三而惑也。”宋高宗曰:“姑徐之。”秦桧后留身,不知所云。十月,金遣张通古、萧哲为江南诏谕使与王伦偕来。赵鼎尝辟和议,与秦桧意不合,及赵鼎以争璩封国事拂宋高宗意,秦桧乘间挤赵鼎,又荐萧振为侍御史。萧振本赵鼎所引,及入台,劾参知政事刘大中罢之。赵鼎曰:“振意不在大中也。”萧振亦谓人曰:“赵丞相不待论,当自为去就。”会殿中侍御史张戒论给事中勾涛,勾涛言:“戒之击臣,乃赵鼎意。”因诋赵鼎结台谏及诸将,宋高宗闻益疑,赵鼎引疾求免,言:“大中持正论,为章惇、蔡京之党所嫉。臣议论出处与大中同,大中去,臣何可留?”
十月,宰执入见,秦桧独留身,言:“臣僚畏首尾,多持两端,此不足与断大事。若陛下决欲讲和,乞颛与臣议,勿许群臣预。”宋高宗曰:“朕独委卿。”秦桧曰:“臣亦恐未便,望陛下更思三日,容臣别奏。”又三日,秦桧复留身奏事,宋高宗意欲和甚坚,秦桧犹以为未也,曰:“臣恐别有未便,欲望陛下更思三日,容臣别奏。”宋高宗曰:“然。”又三日。秦桧复留身奏事如初,知上意确不移,乃出文字乞决和议,勿许群臣预。二十一日,赵鼎便以以忠武节度使出知绍兴府(赵鼎因立嗣、反对出卖祖宗地等原因力求去位,以少傅出知绍兴府),秦桧率执政往饯其行,赵鼎不为礼,一揖而去,秦桧益憾之。秦桧独揽大权,决意议和。赵鼎既去,王庶入对,宋高宗谓王庶曰:“赵鼎两为相,于国有大功,再赞亲征皆能决胜,又镇抚建康,回銮无患,他人所不及也。”寻加赵鼎检校少傅,改奉国军节度使。二十八日,中书舍人兼直学士院吕本中罢。
十一月,王伦至行在,王伦入见,引疾请祠,不许,趣赴内殿奏事。时哲等骄倨,受书之礼未定。御史中丞勾龙如渊诣都堂与秦桧议,召王伦责曰:“公为使通两国好,凡事当于彼中反覆论定,安有同使至而后议者?”王伦泣曰:“伦涉万死一生,往来虎口者数四,今日中丞乃责伦如此。”秦桧等共解之曰:“中丞无他,亦欲激公了此事耳。”王伦曰:“此则不敢不勉。”王伦见张通古,以一二策动之。张通古恐,遂议以秦桧见金使于其馆,受书以归。金许归梓宫、太母及河南地。是月,宋高宗下诏与金议和,百官多认为金朝之言不可信。秦桧擢升中书舍人勾龙如渊为御史中丞,排挤朝中反对和之人。初七日,权吏部侍郎魏矼以忧去位。二十一日,知平江府向子諲致仕。二十二日,枢密副使王庶罢,以资政殿学士出知潭州。权礼部侍郎张九成、冯时行、胡铨等皆被贬出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