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右文殿修撰张公神道碑》区分了张杓、张枃
(2022-04-28 09:4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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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右文殿修撰张公神道碑》区分了张杓、张枃
1、《右文殿修撰张公神道碑》载:“淳熙七年(1180)春二月甲申,秘阁修撰、荆湖北路安抚广汉张公(张栻,字敬夫)卒于江陵之府舍,其弟衡州史君(使君)杓(张杓)护其柩以归葬于潭州衡阳县枫林乡龙塘之原,按令式立碑墓道,而以书来谓(朱)熹曰:“知吾兄者多矣,然最其深者莫如子,今不可以不铭。”表示:张杓淳熙年下葬亲兄张栻后,寄书朱熹请朱熹作墓志铭,时知潭州为辛弃疾。
2、《右文殿修撰张公神道碑》载:“偶独后死,矧(况且)定叟(张枃)之所以,见属(嘱咐)者又如此,其何以辞?顾以疾病之不闲后五六年,乃得考其事,而叙之。”表明:张杓淳熙年下葬亲兄张栻后,寄书朱熹请朱熹作墓志铭,朱熹没有马上作铭,未知原因,或因时朱熹疾病缠身。朱熹疾病之不闲后五六年,约淳熙十三年(1186),朱熹考张栻事迹,应张枃的嘱咐终为张栻认真作了墓志铭。淳熙十二年(1185),张咸孙朝散郎、权尚书兵部侍郎兼知临安军府事、两浙西路安抚使(张)枃到绵竹祭祀其祖父张咸及其夫人赵氏、计氏墓。
淳熙十年(1183),林粟知潭州。朱熹武夷精舍成。淳熙十二年(1185)四月二十六日,知潭州林栗进献朝廷《周易经传集解》。淳熙十四年(1187)十月,林粟除特进、判江陵。淳熙十五年(1188),朱熹上《戊申封事》。召对,知隆兴府林栗除兵部侍郎。会朱熹召为兵部郎官,二人论学不合,林栗遂劾朱熹本无学术,妄自尊大。太常博士叶适上书辨之,侍御史胡晋臣乃劾林栗,林栗知泉州,又改明州。绍熙元年(1189),奉祠的林栗去世。绍熙五年(1194)五月至八月,朱熹知潭州、领荆湖南路经略安抚使。
淳熙七年(1180)春二月甲申,秘阁修撰、荆湖北路安抚广汉张公(张栻,字敬夫)卒于江陵之府舍,其弟衡州史君(使君)杓(张杓)护其柩以归葬于潭州衡阳县枫林乡龙塘之原,按令式立碑墓道,而以书来谓(朱)熹曰:“知吾兄者多矣,然最其深者莫如子,今不可以不铭。”
(朱)熹尝窃病圣门之实学【朱熹《中庸章句题解》载:尝窃病近世学者不知圣门实学之根本次第,学之根本次第而溺于老、佛之说,无致知之功,无力行之实,而常妄意天地万物人伦日用之外别有一物空虚,元妙不可测度,其心悬,悬然惟徼幸于一见,此物以为极致,而视天地万物本然之理、人伦日用当然之事,皆以为是非要妙忒可以姑存而无害云尔。盖天下之士不志于学则泛然,恐所执持而徇于物欲,幸而知志于学则未有不堕于雌者也,熹之病此久矣而未知所以】不传,而道术遂为天下裂,士之醇悫者,拘于记诵,其敏秀者炫。于词章,既皆不足以发明天理而见诸人事,于是言理者归于老佛,而论事者骛于管商,则于理事之正反,皆有以病焉,而去道益远矣。中间,河洛之间,先生君子得其不传之绪而推明之。然今不能百年,而学者又失其指。近岁,乃幸得吾友敬夫焉,而天下之士乃有以知“理之未始不该于事,而事之未始不根于理”也。然又不得尽其所为而中道以没,不有考焉以垂于世,吾恐后之君子将有憾于吾徒也。(朱)熹之愚固不足以及此,然于共学辈流。偶独后死,矧(况且)定叟(张枃)之所以(原故),见属(嘱咐)者又如此,其何以辞?顾(只是)以疾病之不闲(初愈)后五六年,乃得考其事,而叙之曰:
公讳某,字敬夫,故丞相魏国忠献公之嗣子也。生有异质,颖悟夙成,忠献公爱之。自其幼学而所以教者莫非忠孝仁义之实。既长又命往从南岳胡公仁仲先生问河南程氏学。先生一见,知其大器,即以所闻孔门论仁亲切之指,告之。公退而思,若有得也,以书质焉。而先生报之曰:“圣门有人,吾道幸矣。”公以是益奋励,直以古之圣贤自期。作《希颜录》一篇,蚤夜观省,以自警。所造既深远矣,而犹未敢自以为足,则又取友四方,益务求其学之所未至。盖玩索讲评,践行体验,反复不置者十有馀年。然后昔之所造,深者益深,远者益远。而反以得乎简易乎实之地。其于天下之理,盖皆了然心目之间,而实有以见其不能己者,是以决之勇,行之力,而守之固,其所以笃于君亲,一于道义而没世不忘者,初非有所勉慕而强为也。
少以荫补右承务郎,辟宣抚司都督府书写机宜文字,除直秘阁。是时,天子新即位,慨然以奋伐仇虏,克复神州为己任。忠献公亦起谪籍,受重寄,开府治戎、参佐皆极一时之选,而公以藐然少年周旋其间,内赞密谋,外黍庶务,其所综画,幕府诸人皆自以为不及也。间以军事入奏,始得见上,即进言曰:“陛下上念宗社之仇耻,下闵中原之涂炭,惕然于中,而思有以振之。臣谓此心之发,即天理之所存也。诚愿益加省察,而稽古亲贤以自辅焉,无使其或少息也,则不惟今日之功可以必成,而千古因循之弊,亦庶乎其可革矣。”上异其言,盖于是始定君臣之契。
已而忠献公辞位去,用事者遂罢兵与虏和。虏乘其隙反纵兵入淮甸,中外大震,然庙堂犹主和议,至敕诸将毋得以兵向虏。时忠献公已即世,公不胜君亲之念,甫毕葬事,即拜疏言:“吾与虏人乃不共戴天之仇,向来朝廷虽亦尝兴缟素之师,然玉帛之使未尝不行乎其间,是以讲和之念未忘于胸中,而至诚恻怛之心,无以感格乎天人之际,此所以事屡败而功不成也。今虽重为群邪所误,以蹙国而召寇,然亦安知非天欲以是开圣心哉?谓宜深察此理,使吾胸中了然无纤芥之惑,然后明诏中外,公行赏罚,以快军民之愤,则人心悦,士气充,而虏不难却矣。继今以往,益坚此志,誓不言和,专务自强,虽折不挠,使此心纯一,贯彻上下,则迟以岁月,亦何功之不成哉?”疏入,不报。
后六年,始以始以补郡,临遣得复见上。时宰相虽以恢复之自任,然所以求者类非其道,且妄意公素论当与己合,数遣人致殷勤,公不答。见上首言:“先王之治所以建事立功,无不如志,以其胸中之诚足以感格天人之心,而与之无间也。今规画虽劳,而事功不立,陛下诚深察之日用之间,念虑云为之际,亦有私意之发,以害吾之诚者乎?有则克而去之,使吾中扄洞然无所间杂,则见义必精,守义必固,而天人之应将不待求而得矣。夫欲复中原之地,当先有以得其百姓之心,欲得中原之心,当先有以得吾百姓之心。而求所以得吾民之心者,岂有它哉?不尽其力,不伤其财而巳矣。今日之事,固当以明大义,正人心为本。然其所施有先后,则其缓急不可以不详。所务有名实,则其取舎不可以不审,此又明主所宜深察也。”
明年召还,宰相又方谓虏势衰弱可图,建议遣泛使往责陵寝之故,士大夫有忧其无备而召兵者皆斥去之。于是公见上,上曰:“卿知虏中事乎?”公对曰:“不知也。”上曰:“虏中饥馑连年,盗贼四起”公又对曰:“虏中之事臣虽不知,然境中之事,则知之详矣。”上曰:“何事?”公遂言曰:“臣窃见比年诸道亦多水旱,民贫日甚,而国家兵弱财匮,官吏诞谩不足倚仗,正使彼实可图,惧我之未足以图彼也。”上为默然久之。公因出所奏书读之曰:“臣窃谓陵寝隔绝,诚臣子不忍言之至痛,然今未能奉词以讨之,又不能正名以绝之,乃欲卑词厚礼以求于彼,其于大义己为未尽,而异论者犹以为忧,则其昧陋畏怯又益甚矣。然臣窃揆其心意,其或者亦有以见我未有必胜之形而不能不忧也欤?盖必胜之形,当在于蚤正素定之时,而不在两陈决机之日。”上为竦聴改容,称善至于再三。公复读曰:“今日但当下哀痛之诏,明复仇之义,显绝虏人不与通使,然后脩徳立政,用贤养民,选将帅,练甲兵,通内修外,攘进战退守,以为一事,且必治其实而不为虚文,则必胜之形隐然可见,虽有浅陋畏怯之人,亦且奋跃而争先矣。”上为叹息褒谕,以为前未始闻此论也。其后又因赐对,反复前说,上益嘉叹,面谕:“当以卿为讲官,冀时得晤语也。”
时还朝未期岁,而召对至六七。公感上非常之遇,知无不言,大抵皆脩身务学,畏天恤民,抑侥幸,屏馋谀之意。至论复仇之义,则反复推明所以,为名实之辨者益详。于是宰相益惮公,而近幸尤不悦,遂合中外之力以排之,而公去国矣。
盖公自是退居三年,更历两镇,虽不复得闻国论,而蚤夜孜孜反身修徳,爱民计军,以俟国家扶义正名之举,尤极恳至。于是天子益知公可用,尝赐手书,褒其忠实,盖将复大用之,而公巳病矣。
病亟且死,犹手上疏劝上,以亲君子、远小人,信任防一己之偏好恶,公天下之理以清四海,克固丕图,眷眷不能忘者。写毕,缄付府僚,使驿上之,有顷而绝。
呜呼,靖康之变,国家之祸乱极矣。小大之臣,奋不顾身,以任其责者,盖无几人。而其承家之孝,许国之忠,判决之明,计虑之审,又未有如公者。虽降命不长,不克卒就其业,然其志义伟然,死而后已,则质诸神而不可诬也。
始,公出幕府,即罹外艰,屏居旧庐,不交人事。会盗起郴桂间,声揺数路。湖南帅守刘公珙雅善公,时从访问筹,卒用以破贼。还朝,为上极言公学行志业,非常人比。上亦记公议论本末,除知抚州。未上,改严州。到任问民疾苦,首以丁盐钱绢大重为请,得蠲是岁半输。召为尚书吏部员外郎兼权左右司侍立官。时庙堂方用史正志为发运使,名为均输,而实但尽夺州郡财赋以惑上听。远近骚然,人不自安。贤士大夫争言其不可,而少得其要领者。公亦为上言之。上曰:“正志以为今但取之诸郡,非取之于民也,何伤?”公对曰:“今日州郡财赋,大抵劫劫无馀,若取之不已,而经用有阙,则不过巧为名色而取之于民耳。”上闻之矍然,顾谓公曰:“论此事者多矣,未有能及此者。如卿之言,是朕假手于发运使以病吾民也。”旋阅其实,果如公言,即诏罢之。
兼侍讲,除左司员外郎,经筵开,以诗入侍。因葛覃之篇以进说曰:“治常生于敬畏,乱常起于骄淫。使为国者毎念稼穑之劳,而其后妃不忘织纴之事,则心之不存者寡矣。周之先后勤俭如此,而其后世犹有以休织而为厉阶者兴亡之效,于此见矣。”既又推广其言,上陈祖宗自家刑国之懿,下斥当时兴利扰民之害详焉。上亦叹曰:“此王安石所谓人言不足恤者,所以误国事也。”
俄而,诏以知阁门事张签书枢密院事,公夜草手疏极言其不可,且诣宰相,质责之语甚切,宰相惭愤不堪。而上独不以为忤,亲札疏尾付宰相使谕指。公复奏曰:“文武之势诚不可以太偏,然今欲左文右武,以均二柄,而所用乃得如此之人,非惟不足以服文吏之心,正恐反激武臣之怒也。”于是上意感悟,命得中寝。然宰相实阴附说。明年乃出公知袁州,而申说前命,于是中外喧哗,而(张)说后竟谪死。
云淳熙改元,公家居累年矣。上复念公,诏除旧职,知静江府、经略安抚广南西路。广西去朝廷绝远,诸州土旷民贫,常赋入不支出,故往时立法,诸州以漕司钱运盐鬻之,而以其息什四为州用,以是州得粗给,而民无加赋。其后或乃夺取其息之半,则非不能尽运,而漕司又以岁额责其虚息,则高价抑卖之弊生,而公私两病矣。公始至,未及有为,专务以访求一道之利病为事,既得其所以然者,则为奏以盐息什三予诸郡,又因兼摄漕台,出其所积缗钱四十万而中分之:一以为诸仓买盐之本,一以为诸州运盐之费,奏请立法:自今漕司复有多取,诸州辄行抑卖,悉以违制议罪,其敢以资燕饮、供馈饷者,仍坐赃论。诏皆从之。所綂州二十有五,辽夐荒残,故多盗贼,徼外蛮夷,俗尚仇杀、喜侵掠,间亦入塞为暴。而州兵皆脆弱慵惰,又乏粮赐,死亡辄不复补,乡落保伍亦名存而实废。邕管斗入群蛮中最为重地,而戍兵不能千人,独恃左右江洞丁十馀万为藩蔽。而部选提举巡检官,初不择人,公知其弊,则又为之简阅州兵,汰冗补阙,籍诸州黥卒伉健者以为效用,合亲兵、摧锋等军,日习而月按之。悉禁他役,视诸州犹有不足于粮赐,若凡戈甲之费者,更斥漕司盐本羡钱以佐之。申严保伍之令,而信其赏罚,知流人沙世坚才勇,喻以讨贼自效,所捕斩前后以十百数。又奏乞选辟邕州提举巡检官以抚洞丁。传令溪洞酋豪,喻以弭怨、睦邻、爱惜人命为子孙长久安寜之计,毋得辄相虏掠仇杀生事,而它所以立恩信、谨关、防示形制者亦无不备,于是境内正清,方外柔服,幕府无南郷之虑矣。朝廷买马横山,岁久弊积,边氓告病,而马不时至,至者多道死。公究其利病,得凡六十馀条,如邕守上边,则濒江有买船之扰,纲马在道,则缘道有执牵之劳。其或道死,则抑卖其肉,重为邻伍之患,是皆无益于马,而有害于人,首奏革之。其他如给纳、等量、支劵之奸,以至官校参司名次之弊,皆有以究其根穴而事为之防,由是诸蛮感悦,争以其善马来,岁额率常先期以办,而马无滞留,人知爱惜,遂无复死道路者。
上闻公治行,且未尝叙年劳,乃诏特转承事郎,进宝文阁再任。五年,除秘阁修撰荆、湖北路转运副使,改知江陵府、安抚本路。湖北尤多盗,州县不以为意,更共縦释,以病良民。公入境,首劾大吏之縦贼者罢之,捕奸民之舎贼者斩之,群盗破胆,相率遁去。公又益为条教,喻以利害,俾知革心,开其党与得相捕告以除罪,其余禁令、方略,大率如广西时,于是一路肃清,善良始有安居之乐。
郡去北不远,虽颇有分屯大军,而主兵官率常与帅守不相中,帅守所将独神劲亲兵及义勇民兵干人。比年亦废简阅不足恃。公既以礼遇诸将,得其驩心,而所以恤其士伍之私者亦无不至,于是将士感悦,相戒无辄犯。公令每按,亲兵必使与大军杂试以相激厉,均犒赏。修义勇法,使从县道阶级,喻以农隙阅习武事,以俟不时按验而加赏罚焉。其后团教则又面加慰谕勉,以忠义而教以敦睦,首领有捕盗者,为奏补官。由是戎政日修,而士心亦益感奋。会有献言于朝,请尽籍客戸为义勇者。公虑惑民听,且致流亡,亟取丁籍阅之,命一戸而三丁者,乃籍其一以为义勇副军,别置总首,人给一弩,俾家习之。三岁一遣官就按,它悉无有所与。且为奏言所以不可尽取之故,阖境赖焉。辰、沅诸州,自政和间夺民田、募游惰,号刀弩手,盖欲以控制诸蛮,而实不可用,中废复修,议者多不以为便,诏与诸司平处列上。公为奏去其病民罔上者数条,诏皆施行,人亦便之。
并、淮奸民出塞为盗,法皆处死。异时官吏多蔽匿弗治。至是捕得数人,仍有胡奴在党中。公曰:‘朝廷未能正名讨贼,则疆场之事不宜使数吾曲。’命斩之以徇于境,而缚其亡奴归之。北人叹其理直,且曰:“南朝于是为有人矣。”
信阳守刘大辩者,婺州人也,怙势希赏,诱致流民,而夺见户熟田以与之,一郡汹汹。公为遣吏平章乃定。及是闻北人逐盗有近淮者,则又虚惊,夜弃城郭,尽室南走数十里,军民复大扰。公方劾奏之,而朝廷用大辩请以见戸荒田授流民,事下本道施行如章。公复奏曰:“陛下幸哀边民,前诏占田巳垦者不复通检,其未垦者二年不垦,乃收为营田,徳至渥也。今未及期,而大辩不务奉承宣布,反设诈谖,亏国大信,以济凶虐。且所招流民不满百数,而虚奏且十倍,请并下前奏论罪如法。”章累上,大辩犹得易它郡以去。盖方是时,上所以知公者愈深,而恶公者忌之亦愈力。公自以不得其职,数求去不得,寻以病请乃得之。然比诏下以公为右文殿修撰、提举武夷山冲佑观则已不及拜矣。卒时年四十有八。
柩出江陵,老稚挽车号恸数十里不绝。讣闻,上亦深为嗟悼。四方贤士大夫往往出涕相吊,而静江之人哭之哀。盖公为人坦荡明白,表里洞然。诣理既精,信道又笃。其乐于闻过而勇于徙义则又奋厉明决,无豪发滞吝意,以至疾病垂死,而口不绝吟于天理人欲之间,则平日可知也。故其徳日新,业日广,而所以见于论行事之间者,上下信之至于如此。虽小人以其好恶之私,或能壅害于一时,然至于公论之久长,盖亦莫得而掩之也。公之教人,必使之先有以察乎义利之间,而后明理居敬,以造其极。其剖析开明倾倒切至,必竭两端而后已。所为郡必葺其学,于静江又特盛。暇日召诸生告语不倦。民以事至廷中者,亦必随事教戒,而于孝弟忠信、睦姻任恤之意孜孜焉,犹虑其未遍也,则又刻文以开晓之。至于丧葬嫁娶之法,风土习俗之弊,亦列其事以为戒。命闾井各推耆宿,使为乡老,授之夏楚使以所下条教,训厉其子弟,不变,然后言之有司而加法刑焉。在广西刑狱使者陆济之子弃家为浮屠,闻父死不奔丧,为移诸路,俾执拘以付其家。官吏有犯名教者,皆斥遣之,甚或奏劾抵罪。尤恶世俗神老佛之说,所至必屏绝之。盖所毁淫祠前后以百数,而独于社稷山川古先圣贤之奉为兢兢,虽法令所无,亦以义起。其水旱祷祠无不应也。平生所著书唯《论语说》最后出,而《洙泗言仁》、《诸葛忠武侯传》为成书,其它如《书》、《诗》、《孟子》、《太极图说》、《经世编年》之属,则犹欲稍更定焉而未及也。然其提纲挈领,所以开悟后学,使不迷于所郷,其功则已多矣。盖其常言有曰:“学莫先于义利之辨,而义也者,本心之所当为而不能自己,非有所为而为之者也,一有所为而后为之,则皆人欲之私而非天理之所存矣。”呜呼!至哉言也,其亦可谓扩前圣之所发,而同冷冻性善、养气之功者欤。
公之州里世系,巳见于忠献公之碑,此不著。其配曰宇文氏,朝散大夫师中之女,事舅姑以孝闻,佐君子无违徳,封安人,前卒。子焯,承奉郎,亦蚤世。二女:长适五峰先生之子胡大时,次未行而卒。孙某某尚幼,后数年胡氏女与某亦皆夭。鸣呼!敬夫巳矣,吾尚忍铭吾友也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