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
(2013-01-14 15:23:23)
认识老程该有八年光景了吧！在这八年来，我不仅是被他的豪气所感染！
在一般人的心里，或者说在不见其人只闻其名的人心里，他是一个地方的书记，或是某个局的局长，而且有些火辣脾气，认定的事，就是使老版火车那么大的劲去拉，也拉不回头！就这么一个人，他的身边，却围着一批来自各行各业的朋友！
我是一个吃名声饭的人，做人为文不得不讲究 。如有不慎，就会给我的生存链带来斑斑锈迹，说不定那天就因为生存链某段铁锈的侵蚀而折断！我还是一个有些自恋的人，很是明白自己在这个人们不那么关注的文坛还能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所以，在我的笔下，很难见到写一个官员的文章！第一是现在的官员民众反感的多得去了，第二，目前很多官员的确不好写，主要是角度不好把握！老程就不同了，他在我这不是一个官，只是在我人生的道路上结识的一个朋友！我的人生格言是，在我心里：没有官，只有兄弟!谁要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官，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就会越来越远。的确，老程自己也从不把自己当做一个官！按他自己的说法就是：多做事，多积德！每次见我帮了人做了事，或是写了什么推广地域文化方面的好文章，他那张红脸就会立马绷得紧紧的，一副比谁都认真的样，说：做的好哇，对呀，多积点德嘛！
与老程结识的这八年来，我感觉到，他与我虽是朋友，按他的说法：“兄弟一场，没什么好计较的！”但是我们之间总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点距离的把握，不是在我而是在他。相比之下，我是一个精神上比较富有的人。往往能在无事所作的时候，关紧房门，去写个诗弄个文章什么的，好好地自恋一把，以此打发那些个无聊时光！不管文学在这个世界如何边缘化，文学如何被这个世界所冷漠。我的这种自恋都是大款，高官们所羡慕的生活！同我身边的一些朋友比，在金钱方面，我就清贫一些了。原来以为，老程与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是因为我在物质过于清贫，每年都会以宣传的名义去他单位寻求经济支持的原因。经过这几年的接触，慢慢地，我才知道，在那个大学生是“天之骄子”的年代，不知什么原因，他没有享受到这份荣誉。他能在不到四十岁就走到正科级领导的位置，完全是靠他的“多做事，多积德”的为人理念，凭着自己的实干，从边远山区，干到城管局局长、再被任命到醴陵城区一个办事处的书记。加上我是个看破世间百态走过世态炎凉的人，被人忽悠是常有的事，忽悠我的人，有高官，也有所谓的企业家、艺术家。所以，我很是理解吃亏是福这句话的真实含义。而在他的心里，民众是好的，政府是好的，之间存在的一些不理解，或者说是大小矛盾，主要是主管领导如何去做的事。那就与我形成了一些看法上的不对称。
准确的说，经过这么多年的接触，觉得，我与老程还有性格上的差异！他是个豪放的人，在我看来就是有点大大咧咧。例如在抗洪工作中，他为了自身工作的方便，会当着很多人的面随便一坐，套鞋一脱，露出白白的脚背，鲤鱼肚样的腿把子，走街串户。甚至会打着赤脚，站在某个高处指挥着办事处的人抢险！得闲时，他不会顾及站在他周围人的心思，自己会立马走向向滔滔的洪水里，试试水深水浅水流的急缓，甚至自己会在洪水里边唠叨手下干活不卖力边使劲干事。2008年，发生在中国南方地区的冰灾，可谓举世震惊。他正好在我们这座城市的城管局任局长，为了城里街道旁的那些个树，在他看来这可是城市一道风景，冰结在树的枝上叶上，越结越厚，有些树被冰的重量压弯了，压断了。眼看这个城市大小街道的树木全完了。他却想出了一个死主意，命城管队员每人每天清早起来，拿起竹篙铁锹，同他一起，去敲大街小巷的树，结在树上的冰也就在他们一天接一天不厌其烦的敲打之下稀里哗哗的往下掉。我不知其他城市的情况，我们这个城市在冰灾过后，街道上的树，就凭他这个“死主意”保护得好好的，基本维持了原貌。虽然他的这个死主意不咋地，与《亮剑》里李云龙那些个骚主意很接近，但是在冰灾面前，没有比这个主意更实惠的了！按他的说法是：我又不能到树下去烧火升温！
在朋友们的眼里，我是一个豪爽的人，不会像其他文人一样，讲话酸气熏天，做人醋味十足，为人处事起码能够说到做到。也源于自己喜欢接触各个行业各个层次的朋友，在利益面前，在朋友处吃点亏，我是从不计较的人。我的底线是不能缺德，不能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在老程的眼里，把我的这些特点归类为：实在人！看得出来，老程对现在官场那些个说不明白的事，有些厌恶。自己又不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与我不同的是，他会把自己吃的亏压在心里，他又是豪放的性情中人，压着这么一些事，兄弟朋友面前都不说，想想都是一件很苦的事。也许是我血里流淌着那么点豪爽的血液，与老程一直保持了朋友的那份情谊，距离也在其中了，因为他的性格是豪放。豪爽与豪放的区别在于，豪放放得更开，在豪放面前，豪爽是谨慎的。应该说，我与老程一直保持的距离，就是豪放与豪爽的距离。
老程在青少年时期到底享受了多少年的正规教育，我也没问过，大学学历肯定是有的。不过他对报纸杂志特别有感情，在办公室经常见到他右手一支烟，左手一份报纸或是一本杂志地阅读，这个形象不弱于文人。有时他盯着报纸上某个地方眼睛奇大，活像一位关心时事的老农。他对我们这座文化古城也很操心，对这座城市的文化推广，甚至还有些忧心。说实在话，我是个靠推广地方文化为生的人。在当今这个口说公益，实际上不怎么公益了的文化事业，没有一个好的背景，发财根本不可能，像我这种单靠“个人的人格魅力”的人弄文化养家糊口都很难。这点，我很是感谢我们这座城市有一批像老程这样的人，他们总是会在万难中，给予我精神上与经济上的支持。每次我遇到什么难事，或者想到了什么挣钱的新点子，不知什么原因，我第一个就会想起他来。就会立马联系他，跑到他的办公室。他的态度是，干文化，写文章，别老指望着发财挣钱，坐在家里多写我们这座城市陶瓷产业方面的文章，多积德。这点，我与他有过争议，甚至用发信息的方式对骂过，每次对骂之后，我又会想起他，去见他！这种有点尴尬的见面，他的眼睛眉毛会立马舒展开来，鼻孔出气却在明显加大，又是倒茶又是递烟的。为什么推广地域文化的人就不能过得潇洒点？我想不通。其实。我们这个城市虽是一座古城，但是太小，在全国的名气还远远不够，这就造成了文化推广的薄弱性。能够养活一些个像我这种靠一支笔生存的文化人，都是因为有着陶瓷烟花两大产业的缘故，政府需要挖掘文化，百姓需要推广文化，要不单凭一个所谓的“古城”二字，我们这些文化人早就向其他行业奔跑了。
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的朋友不少，能这样说，我的朋友可以用遍及五湖四海来形容。不管怎么地，我一有新想法，一有什么难事，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老程，好像他是我人生道路上的兄长，或者说是，能化解我内心郁闷指点人生迷津的活菩萨！如果说，人与人之间在于人内心的尊重，明白的说，就是看不看得起！真心尊重我的人也不少，把我当做神仙一般的人也有。老程的不同之处就是，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很直白，很实际，不玩什么花样，就是自己包含的那一点点私心他也会说在明处。即使会形成分歧，他也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也许这就是老程待人的那一份真诚吧。也就成了我遇事就会想起他来的一个主要原因。
老程待人的真诚不仅是对我。
几年前，在他的辖区里有几个老是上访的人，为土地款分配不匀的事！在维稳压倒一切的体制下，上访对一个地方是最大的忌讳。他跑到上访人的家里，还把我也邀上，说东说西的，调查情况。会躲开一些人的眼睛，打开皮夹子，里面空空的，向身边的朋友诉说他现在是身无分文。在这种比我还穷的境遇下，他会没事一样，一路小跑地跑到人家的猪栏里，看人家养的那几头猪。每家每户地走，每家每户的离开，他都会说：有什么事就来办事处，我的电话为你们24小时开机。这份真诚并没有止住那些人上访的脚步，后来我才了解到，那些喜欢上访的人，原来确实经历了一些不平事，现在老了，坐在家里没事可干，上京上访成了他们无聊中一份至高无上的荣誉，就像是打麻将中的自摸。我知道了这个情况后，很是生气，做人怎么能这样呢！他却不同，哈哈大笑地说，这不是个小问题，我这种小官管不了。遇见这种人我止不住，人家照样止不住。
如果非要把老程当做一个地方行政官员来看，不是不可以，那么我只能造一个“草根官员”的词来说事，官员怎么也草根了呢，这不是笑话吗！也就是说老程这种官员，摆不好官架子，就是摆，也很别扭！因为他来自官庄山区，现在还把家安放在那。一到双休日，如果没其他紧要的事，他就会回山区去，与当地人一起说话谈事。在我看来，这才叫真正的接地气。这种接地气的方法，没别的原因，是他的性情使然，这么多年来，他的同事们，他的朋友们总是会听他谈起他家乡的那些人那些事！总是会听他念叨着哪天能够回到那个山区去，为他的家乡父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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