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看着一脸不解神情的平主任，孙居简问道：“真的忘了老相好了？”
    “别逗俺，裘雪是谁？”
    “真的想不起来了？俺给你点提示吧。”
    “嗯”平主任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次旅游……”孙居简看着平仄，放慢了语速。在逐渐提示：“在泰国……在巴提雅……”
    平主任恍然大悟：“呵呵，知道了。她怎么到了这儿了？”平仄有些吃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裘雪会来到他住的这个城市，连忙问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唉，说来话长啊……”孙居简叹了口气，说道：“裘雪其实是个男人。”平主任脸一红，他没有想到孙居简会知道这个秘密，并且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令他有点无地自容，他低下头，手中摆弄着纸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孙居简并没有注意到平仄表情的变化，眼光迷离地看着远方，仿佛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忽然，他收回目光，直直地盯着平仄，问道：“你知道人妖有三个层次吗？”
    没等平仄开口，幺贝儿抢过了话头：“不知道。快，快说！”
    孙居简没有答理幺贝儿，眼睛依盯关平仄：“第一个层次，是纯粹的男扮女装，没做切除加工，有点类似刚出家的小和尚，六根还没清静，上厕所也还是上男厕所。这个层次，泰语里叫TUUT。”
    “第二个层次呢？”幺贝儿问。
    “第二个层次，因为服用了雌激素，乳房长大，外形上已经接近女人，因为没做净身手术，下面还是带把的。”
    平主任还是第一次听到人妖的区别，他没有想到小小一个人妖竟有这么多学问，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孙居简，认真地听着。
    “第三个层次。做了切除手术，没把了，清了六根，一如俺们这里的变性人，是所谓真正的人妖了。”
    听到这里，幺贝儿马上想到了裘雪，她急切地问到：“那么，裘雪呢？”
    “裘雪是第二个层次吧。其实裘雪从小就认定自己是女人，是上帝错给了她个男人的身体，她的母亲特别喜欢女孩，从小将她当成女儿抚养，使得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和一个真正的女人毫无区别，她从小学习舞蹈，跳的也是女性角色。可以这么说，她已经彻底女性化了，如果不说破，绝对没有人能够看出她是个男人。”
    “她到这来干什么？”平主任问。
    孙居简笑了笑，道：“放心，不是来找你的。”
    幺贝儿接过话头，打趣到：“来找你的啊？”
    孙居简哈哈大笑：“俺哪有那个福份！如果她愿意俺还真想娶了她，不管她是男人还是女人。”停了一下，孙居简接着说道：“她是来做变性手术的。”
    “哦？那么，她怎么在黑森林？”平仄问。
    “说来话长啊。其实裘雪家境平寒，在泰国，她付不起变性手术费用。那次分手，她向我要了手机号码。”
    “真的？她怎么没告诉我呢？”平仄更加吃惊。
    “你是有身份的人，她说她不想连累你。”孙居简说：“其实那个时候她就和俺说明了一切，让俺帮她联系做手术的地方。她是个有骨气的女孩，不肯接受俺的资助，只想用自己赚来的钱实现自己的理想。来了已经大半年了，一直在黑森林表演，但不是表演人妖。她很怕别人把她定位在人妖上，处处小心谨慎，黑森林的人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当红女星的真实性别呢。”
    “看样子黑森林也是你安排的了。”
    “当然。”孙居简不无得意地说：”一个外籍女子，俺不介绍谁敢用她？对外，她还是俺的亲妹子呢。”。
    “劳你费心了。手术做了吗？”
    “还没有。听说她已攒够了手术费用，近期可能就要手术了。”停了一下，孙居简又说到：“泰国不承认变性人的新性别，她想嫁过来，入中国籍，做个堂堂正正的女人。”
    “这有点难啊。”平仄知道中国的国籍政策，外国人要加入中国国籍，要不在国家一级机构工作四年以上，要不为中国作出过特殊贡献，裘雪这种情况，加入中国国籍基本上毫无指望。想到这里，平主任有点哀伤。孙居简从平主任的表情变化中读出了他的哀伤，便安慰他道：“我知道很难，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听天由命吧。”
    幺贝儿被裘雪的故事深深地打动，在一旁唏嘘不已。三人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