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雅仍诵关令贤

——宋治平年间丰县令关景仁与其在丰创作的《凫鹥亭》诗

http://s3/bmiddle/001KxDIogy6G6bd5r9062&690  原创" TITLE="苏轼的好友关景仁与其在丰创作的《凫鹥亭》诗   原创" />清顺治版《丰县志》关景仁条

（一）

 
    公元1065年，也就是北宋治平二年（丰志言三年，从关景仁妻墓志改。），浙江杭州钱塘县进士关景仁在县尉职位上两任四考，成绩优异，被朝廷升任为京东路徐州丰县令。当时的丰县，户虽然超过三千，居紧县之列，但是却饱受黄河决溢之患，境内沼泽连绵，地瘠民贫，赋税重繁，百姓苦不堪言，一派萧条景象。
 
    关景仁到任后，体察民情，了解民急，减苛捐，奖渔耕，与丰县百姓休戚相关，同仇敌忾，战黄患，修城池，任内终于让丰县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宋代丰县旧城县府西南有秦代所筑厌气台，县衙东北有大池，池东畔旧有亭，名“四望”，是县人雅集之所。

    关景仁来到丰县时，四望亭已经破旧不堪，因“病其榱栋栏楯之朽败，不足以蔽风雨而延宾客也。”，于是重建。因池内常有凫鸟游乐飞翔，新题名曰“凫鹥亭”，并亲撰十六句五言古体《凫鹥亭》诗于其上：“古有凫鹥诗，喜物游太平。今见凫鹥乐，为作凫鹥亭。夜安洲渚栖，昼无罗风惊。群嬉固俦匹，适意相飞鸣。春风藻荇稠，夜雨波澜清。特以土泽深，遂此微物生。飞甍枕榛台，缭绕寒芜城。府目瞰清泚，日羡凫鹥情。自惟县令职（百度词条中误作暇，不知据何？），朝夕亲编氓。土瘠民半馁，役频民少宁。嗟尔多蹙迫，岂与凫鷖并。我心徒尔嗟，奈何存典刑。尔劳悯以恕，尔（百度词条中误作匀）重移之轻。庶几皆有乐，共戴君聪明。民安令亦暇，临流解尘缨。卒（百度词条中误作座）岁可归去，白发南山耕。”

    此诗题意出自《大雅．生民之什》的第四篇，宋朱熹《诗集传》释曰：“凫，水鸟，如鸭者。鹥，鸥也。”关景仁借对凫鹥之关爱，表达了自己的爱民之心与忧怀天下的愿望。诗言志，酒载情。虽然已经距离今天近千年的时光，我们仍能从他的诗句里，感受到他的“乐民之乐、忧民之忧”仁厚情怀。
 
    我试着揣摩关令当年的吟唱：“古代诗经里就有关于凫鹥的诗句，它们在和谐的世界里享受安宁和太平。我而今也看到了凫鹥在丰境内的安乐，所以在池畔建造了凫鹥亭。让它们夜里能够安然的在洲渚里栖息，白天在这里飞翔也没有罗网之惊，成群结队都是同伴啊，高兴时来回飞翔而啼鸣。春风吹拂着茂密的水草，夜里下雨，连水面的波澜都是那样的清清。正是因为丰县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赠予的恩泽很深，所以，它们才能得以这里快乐的生活。亭子枕于秦台上，缭绕的寒气笼罩着曾经荒芜的小城。俯首看着清澈的池水，每天真的羡慕凫鹥的悠闲与快乐。但我是丰县的知县呀，我的职责就是要把丰县的政务做好。但是丰县百姓还过着半饥的日子，频繁的徭役让他们得不到少许的安宁。他们蹙迫的生活令我叹息，可是我的哀叹也是徒然和无奈，我没有能力改变朝廷的制度和刑法，只能为你们的劳苦表示怜悯，力所能及地减轻你们的负担，真希望大家都能够快乐地生活，真是如此，让我们共同感戴君主的英明。你们安居乐业了，我才能有空闲的时间，脱下官服，来到凫鹥亭里，看池水波澜不惊，赏野鸭和鸥鸟在池内的草丛间欢快嬉戏，那真是太平而和谐的人间美景，其乐融融啊。到年终，我的任期已满，我将回到钱塘老家的南山上，直到白发苍苍，自己乐于做个自食其力的耕者！”

    关于贤令关景仁的记载，宋史无见载，县志仅寥寥两句而已，而且任职时间和籍贯与其他文献记载有出入，今暂以《周夫人墓志》所载治平二年为准。

    通过查阅文献，关景仁的身世和交游情况略述如下。

   关景仁，字彦长，出生于杭州钱塘县的一个书香之家，父亲关鲁原为会稽人，大中祥符五年（1012）进士，曾以著作佐郎为仁和（杭州城内与钱塘县并存）令，遂家焉。后以尚书尚书职方员外郎历任池、台两州，年八十才致仕归杭，卒赠尚书都官郎中。关鲁妻傅氏，生子八，景芬、景元、景仁、希声、杞、景山、景宣（即后来改名的景晖）、景良。女一人，景华，嫁著作佐郎史叔轲。

    关鲁长子关景芬、四子关希声、五子关杞（历官江南溧水令、湖南邵州通判、提举广南西路常平仓、行部邕管、太子中允。）兄弟三人同时考中皇佑元年(1049)己丑科冯京榜进士，一时传为佳话。关鲁次子关景元以父恩为广德尉。本文的主人公关景仁，是关鲁的第三子，嘉佑四年(1059)刘辉榜进士及第。关鲁七子关景晖（原名景宣）嘉佑八年(1063)癸卯科许将榜进士，官至处州太守，景山亦进士及第，景良有茂才。这就是南宋潜说友撰《咸淳临安志》中记载的“关鲁八子六登科。”
 
    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与关家是姻亲关系，他的长妹嫁给了时任郓州平阴县主簿的关景晖为妻，曾巩的妹妹刚过三十二岁就因病早卒，卒后六年，曾巩怀着悲痛的心情亲自为妹妹撰写了墓志：“吾妹既殁之六年，景晖得进士第。于是时，余被命校史馆书籍，皆会京师，而余于其间再哭妹，又哭女与哭妻，忧患之接于余者，可谓多矣。景晖之始葬吾妹也，来请铭不及，余与之皆恨焉。而其会京师以归也，乃为之书吾妹之事以遗之，而使表之于其墓上。”。曾巩还给关景仁的妻子周氏、母亲傅氏撰写过墓志，其异母弟弟，

    也是北宋著名文学家的曾肇后来为关景仁撰写墓志。一是因为两家的姻亲关系，二是当时关家的确称得上是蜚声江浙让人景仰的书香世族。关景仁，性多能，钟律、历数、草隶、图画，无所不学，尤长于诗。”而其原配妻周琬，字东玉，“独喜图史，好为文章，日夜不倦，如学士大夫，从其舅邢起学为诗。既嫁，无舅姑，顺夫慈子，严馈祀，谐属人，行其素学，皆应仪矩。有诗七百篇，其文静而正，柔而不屈，约于言而谨于礼者也。（曾巩撰《夫人周氏墓志铭》）”才子佳人，夫唱妇和，可惜红颜薄命，周氏仅活了二十六岁，治平（1065）二年九月撒手人寰，在丰县病卒。
 
     周琬给关景仁遗一男一女，男即关澥，字子容，神宗熙宁六年（1073）进士(《宝庆会稽续志》卷六)，官余杭令(《咸淳临安志》卷五十一)。《全宋诗》卷九九七录其绝句诗二首：“其一；野艇归时蒲叶雨，缲车鸣处楝花风。江南旧日经行地，尽在于今醉梦中。其二；寺官官小未朝参，红日半竿春睡酣。为报邻鸡莫惊起，且容残梦到江南。”《云门明觉寺诗》目录中有关澥《九锁山诗》，惜未得见。
 
    明代江东伟在其《芙蓉镜寓言》如此记录关澥的轶事：“关澥有俊才，而容止不扬。持服中，过南徐，客次见一绯鱼朝士倨坐，关揖而问之。彼疑关为攫徒，因谑关曰：‘太子洗马高垂鱼。’良久，复询关，关答以‘某之官乃是：皇后骑牛低钓鳖。’朝士骇曰：‘是何官位？’关笑曰：‘且欲与君对偶精切。’壶公曰：趣。” 关景仁后来继娶，又生三子，即关淳、关演、关注，皆举进士。

    关注字子东，尤为知名，官至太学博士，有《关博士集》。景仁有一个侄子叫关治（一作沼），字圣渊，亦杭之名士。史书上这样记载他：“登元佑三年进士第，隐士孔夷尝有《赠圣渊学士》诗云：‘吴越声飞二十年，缁衣空复叹遗编。紫芝眉宇风尘外，太白文章锦绣前。可是石渠方载笔，未应水国要归田。他时雪里相逢处，能记骑驴孟浩然。’夷字方平，号滍皋先生，刘攽、韩维之畏友，其称沼如此，则沼之才望可知！”

    南宋著名诗人晁补之亦有《赠关浍关沼》云：“君不见杜侯昔为歌行赠徐侯，大儿色清澈，小儿气食牛。往有关尹官仕周，其人有道其泽流。会稽竹箭无名久，文采关侯二儿秀，不然安取关尹后。何用黄雀青鷇蓬间飞，长嘴饱满短嘴饥。何用城乌嗷嗷八九雏，端坐秦氏桂扶疏。渊也诗足兴，功也礼足立。三年不见冠岌岌，何用春耕投种叹粟粒。功成裘氏九里湿君家，会稽山头松树清江枫。乃翁行采薪，所愿溪上风。男儿封侯食肉勋业须少壮，勿学乃翁呻吟萧屑所愿在溪上。”

    关氏祖孙三代，进士及第者至少14人之多，这在中国科举史上，也是不多见的。

 
    关景仁有一《赠小苏》诗：“ 昔日闻苏小，今朝见小苏。未知苏小貌，得似小苏无。”他与苏氏兄弟的交情由此可知。关景仁在徐州丰县任职时，二苏还在四川眉山为母亲丁忧，所以他们并没机会见面和认识。直到关景仁从丰县转到钱塘县令任上时，刚好苏轼第一次到杭州任通判，二人从此认识并交往，后来成为了一生相惜的朋友。直到苏轼乌台诗案后，谪官杭州，关景仁仍与苏轼保持着密切的友谊。此间，苏轼留下《谢关景仁送红梅栽二首》：“其一，年年芳信负红梅，江畔垂垂又欲开。珍重多情关令尹，直和根拨送春来。其二，为君栽向南堂下，记取他年著子时。酸酽不堪调众口，使君风味好攒眉。”

    在著名书家米芾眼里，关景仁既是不一位书法大家，也是古代书法作品的收藏和鉴定家。在米芾的文章里，常常看到关景仁以及关氏家族其他成员的名字。即使到了晚年，米芾也和当时任职长沙的地方官关杞之子关漼保持着亲密的友谊。米芾在《书史》中有这样的记载：“唐率府长史张颠字伯高真迹四帖，在杭州陆氏大姓家……陆氏子素从关景仁学，因借摹三大帖，……又三年官杭，关景仁为钱塘令，因陆氏子登第者来谒，与关同往谢而阅之。”。又载“钱塘关景仁收唐石本《兰亭》，佳于定（即定武本《兰亭序》）本，不及余家板本也。” 而在《宝章待访录》中有关于关景仁的记载两处，一是：“唐率府长史张旭四帖，右真迹在杭州陆氏，大姓也。旧有五帖：第一秋深，第二前发，第三汝官，第四昨日，第五承须。今所存四帖，“汝官”后有一古印文记，不可辨。“昨日”、“承须”二帖，襞纸也。陆氏子素从奉议郎关景仁学，关因借抚三大帖，余丱见石本于镇戎军。及冠，官桂林，朝奉大夫关杞为使者语及，始知石在关氏。二十五，官潭，杞通判邠州，以石本见寄。三十五，官杭，而景仁为钱塘令，陆氏子登进士第者来谒，与关谢而阅之。”二是：“晋中令王献之《己复此节帖》，右在朝请大夫新昌石元之家，关景仁屡见之，尝抚石。某见两本，字札精妙。”
 
    米芾当年给写给关景仁的书札至今仍存，这就是很著名的《宠临帖》：“芾顿首启。昨日特承宠临，属王氏兄弟饭，遂阻于门迎。留以朝衔，谨先上纳，旦夕只造，不宣。芾顿首再拜。景仁通判宣德兄。”

    米芾写此书札时，关景仁已经升任杭州通判，故称关景仁通判，宣德，即宣德郎，是宋代的文职散官品衔，正七品下，而关景仁一生仅仅以奉议郎终（从六品上），可见宋代对于基层县令和幕僚的轻薄。
 
    米芾还有《戏成呈司谏台坐》帖，就是米与景仁侄子关漼感情至深的存照：“我思岳麓抱黄阁，飞泉元在半天落。石鲸吐出湔一里，赤日雾起阴纷薄。我曾坐石浸足眠，时项抵水洗背肩。客时效我病欲死，一夜转筋著艾燃。（下注：关漼）如今病渴拥炉坐，安得缩却三十年？呜呼！安得缩却三十年，重往坐石浸足眠。”米芾在长沙时，因为腿抽筋疼痛欲死，而关漼一整夜燃艾为其祛痛，米芾与关氏的情同手足，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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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成呈司谏台坐》帖”，图片来源自百度图库

《三吴帖》，是米芾在关杞刚刚要任职江西时写赠书札：“黻谨以鄙诗送提举通直使江西。襄阳米黻上。三吴有丈夫，气欲吞海水。开口论世事，借箸对天子。瑞节高如松。—岁几繁使。秋水浮湘月。罇酒屡觏止。言别不可攀。寥虚看云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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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资料来源百度图库

关景仁任职丰县的年代说法有二，明版丰县志载为三年，当误，今据曾肇所撰关景仁墓志改。关于他的籍贯，因为历史的原因，也是不太精确，县志为会稽人，今据墓志与宋《临安府志》改为钱塘县。

北宋曾官至礼、吏部尚书的常州人胡宗愈，是关景仁的同年进士，也是好友，在关景仁建造好凫鹥亭后，他当时在汴梁（河南开封）京城学士院任散官，所以得以来到丰县看望好友，他到京城后专门写了一首和诗寄给关景仁，而关景仁收到此诗后不久就调任故乡钱塘县了。但是，这首诗却流传了下来:”君为凫鹥亭，更作凫鹥诗。凫鹥为鸟虽甚微，君心仁民而爱物，不忍壮者弋其母、儿童捕其儿，凫鹥母子何嘻嘻！城头草静云烟迷，城下水暖菰蒲低，凫鹥朝伴云烟飞，倦来暮入菰蒲栖。寄巢生子冬复夏，巢稳子大无人知。我思入境观君为，坐见三异于今时。知君官久行亦归，亭上引满伤别离。岂惟丰人惜君去，虽我亦为凫鹥悲。”胡尚书真可谓是关令的知己！

三十年后，山东单县人马建中以世胄子弟于元祐年间来知丰县事，凫鹥亭还在，关景仁的名声更是在丰县百姓口中流传。马建中触景生情，也和了一首《凫鹥亭》诗，同样是五言古体。其诗云：“古丰千岁远，汉皇实此生。雉堞皆榛荆，故魏徙都城。县宇构台上，台基起秦嬴。四绕半农桑，前池澄流清。东偏特起亭，题曰凫鹥亭名。传是关令建，下瞰连高甍。亭兴三十载，继踵多贤英。开轩堪眺望，景趣江湖并。春夏荚荷茂，秋冬风月明。政暇来登赏，心虚厌簪缨。因观亭立意，期于仁化行。博爱飞鸣游，庶几及群氓。将使为政者，视物推斯城。暴虐当知禁，典刑当就轻。今我来承乏，治术择未精。境土皆陂泽，弥年水害惊。赋入复增重，务农难劝耕。积有弊源深，宣流孰为更？安得凫鹥乐，均尔黎庶情。年丰衣食足，《大雅》歌太平。”

毫无疑问，诗句中流露出马建中对前令关景仁的佩服和敬慕，也是马建中以关景仁为楷模的真实写照。后来，他做到了，马建中离任后，丰县士子把他与关令一样“从祠名宦祠”.

在马建中任期内，丰县士子乐其政，喜其咏。元初，县人把关景仁和马建中的《凫鹥亭》勒石，并请当时著名的诗文书画大家、江西高安原南宋进士姚云（字圣瑞，一字若川，初名云文。）撰写了《凫鹥亭诗序》同刻于石。因此，这三首《凫鹥亭》诗在丰县代代相传，明代嘉靖年间修志时，一并载入艺文卷中，自明隆庆年间刻版付梓，以后历次的县志中都入载了这三首《凫鹥亭》诗，此足见关景仁对后来踵继丰县令者的影响之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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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作好此篇，2014年的春节将至，村人华发又增，所以欣慰者，县政协欲将村人在《丰县报》“寻觅丰县”专栏所刊发之文结集出版，亦爱好丰县文史者之幸也。

 

本文图片皆来源顺治版《丰县志》

本文参考资料：

宋《咸淳临安志》卷之六十五

宋曾巩《南丰集》

宋曾肇《曲阜集》

《宋元学案》卷三五。

《宝庆会稽续志》卷六

北宋沈括《梦溪笔谈》下

元熊梦祥《析京津志辑佚》下

明·江东伟《芙蓉镜寓言》

明隆庆《丰县志》

清.顺治版、乾隆版、道光版、光绪版《丰县志》

当代版《全宋诗》

 

附关氏诗（部分）：

关景仁：

《凫鹥亭》

古有凫鹥诗，喜物游太平。今见凫鹥乐，为作凫鹥亭。夜安洲渚栖，昼无罗风惊。群嬉固俦匹，适意相飞鸣。春风藻荇稠，夜雨波澜清。特以土泽深，遂此微物生。飞甍枕榛台，缭绕寒芜城。府目瞰清泚，日羡凫鹥情。自惟县令职，朝夕亲编氓。土瘠民半馁，役频民少宁。嗟尔多蹙迫，岂与凫鷖并。我心徒尔嗟，奈何存典刑。尔劳悯以恕，尔重移之轻。庶几皆有乐，共戴君聪明。民安令亦暇，临流解尘缨。卒岁可归去，白发南山耕。

 

关希声：

 

《枕流轩》

 

山出太虚外，溪流千古高。临窗喧客枕，洗耳溅僧袍。夜月气犹凜，秋风声更豪。二年游赏剧，欲别首频搔。

关景山：

《醉眠亭》

其一

杜老颠狂寻酒伴，经旬只走出空床。
输君纵饮还高卧，长有生涯作醉乡。

其二

贫饶北海杯中物，静胜长安市上眠。
乱地春风吹不醒，功成合与酒为仙。

北宋晁补之：

《病起答关景晖》：

 

卧病车马绝，初非遗世人。逍遥乍形散，邂逅却情真。

见护屏能力，相扶竹亦神。闲来佐欢喜，漉酒用陶巾。

 

 

关澥：

 

《绝句二首》
　　其一　　
野艇归时蒲叶雨，缲车鸣处楝花风。江南旧日经行地，尽在于今醉梦中。
　　其二
寺官官小未朝参，红日半竿春睡酣。为报邻鸡莫惊起，且容残梦到江南。

关注：

《洞霄与道士夜话》

夜阑立语意萧然，似与黄冠有宿缘。
不用天坛飞皓鹤，知君家世是神仙。

《记梦》

玄衣仙子从双鬓，缓节长歌一解颜。
满引铜杯效鲸吸，低回红袖作弓弯。
舞留月殿春风冷，乐奏钧天晓梦还。
行听新声太平乐，先传五拍到人间。

《秋声》

梦破松声枕上闻，睡魔夜半战吟魂。
初疑秋雨连江岸，乍觉寒潮上海门。
招引好风来古寺，追随月色下前村。
晚行欲问声来处，郁郁苍波漫不分。

《咏俞仲义屏上王内史》

手追心慕漫悠悠，写向丹青入卧游。
绝胜山阴问陈迹，茂林修竹想风流。

关士容：

《寿客》

莫惜朝衣换酒钱，渊明邂逅此花仙。
重阳满满杯中泛，一缕黄金是一年。

关韪：

《桃源》

流水洞门三数里，落花松迳几千年。
山南蜀国新开路，洞下秦人旧种田。

关耆孙：

句

况此憔悴州，居人仰煮卤。
煮卤数十年，余者皆贫寠。

《送刘朝美侍郎归蜀》

清议久不作，世无公是非。
只因翻故纸，不觉蹈危机。
东壁梦初断，西山蕨正肥。
十年成底事，赢得载书归。

《游东屯》

呼船渡西嚷，策马行东屯。
犹有竹下屋，依然柴作门。
林深多鸟雀，山对有猱猿。
世隔券尤在，堂非基自存。
稼云迷旷野，屏翠随层轩。
土厚疑吾里，溪清何处源。
餐英金有种，饭粒玉为要。
芦笋恋春渚，蕨芽蕃故园。
山名窃诸葛，城榜为公孙。
云雨峡前梦，琵琶山后村。
留人惟野趣，隔世绝尘喧。
墙度鸟飞影，泥留兔走痕。
渔樵老岁月，藜苋过朝昏。
槎汉我初返，梯参君暂扪。
车徒今附骥，行列旧同鵷。
休沐因闲日，携持访古原。
摧颓一弊节，走逐双朱轓。
凉飙薄巾袂，佳气浮酒樽。
出游有此乐，相视而无言。
则为樵夫嘲，甚於人言烦。
取君古锦囊，盛我浣花番。
归去待星上，随江看月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