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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忆系列二  雨辰

(2006-11-01 21: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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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雨辰是我的本科同学,江南人士,长得眉清目秀,有着理想主义的书生气质,操一口LR不分的淮扬普通话。此君住在我们宿舍隔壁,可能是嫌自己的宿舍太清静,常常跑到我们宿舍来抽烟、看球和侃大山,可以算我们宿舍半个成员。

我可以十分肯定地说,我亲眼目睹了雨辰这个同志堕落的全过程,而且我可能还是拖他下水的关键人物。我所说的堕落是全方位的,包括肉体和心灵。肉体主要是指这个同志的身材,遥想公谨当年,真是一个帅小伙啊,其腰虽然算不上盈盈一握,也还称得上纤细。记得当时有位美眉在我面前大夸雨辰是如何俊(注意,这个词的正确读法是zhun),弄得我还有几分嫉妒。在比较身材方面,我是雨辰的一个标准参照物。在本科期间,我是年级的四大排骨之一。记得在大二去昌平看望军训中的学弟学妹时,我们俩还身材相若(有照片为证)。但是自从大三到大庆油田社会实践归来,他的体形就明显发福了。这种趋势一直在延续,直到毕业几年后再度相见时,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借用徐志摩的那句“你是天空中的一片云”,我一直坚持说他是风中的一堵墙,这个比喻在朋友间流传甚广,闹得他几次都欲先扁我而后快。

心灵主要是指生活习惯。但凡大学宿舍,打开水总是一件麻烦事。一般而言,总是由宿舍哥们每天轮流打水,以供日常所需。雨辰最初也还是遵守一个行为规则的,事情坏就坏在他们宿舍出了位老狼。这位狼兄是个神人,自称从不打开水,但是只要宿舍有开水,还是必喝无疑的。这样就迅速造就了三个和尚没水喝的情况。后来他们宿舍的同志实在无奈,就只好每天各人打各人的。雨辰开始还坚持了一段时间,后来就每天到我们宿舍来蹭水了。一开始我们大声呵斥还会让他脸红一下,后来他就非礼勿听,管尔东西南北风了。

雨辰好书,阅读面甚广,对于国学尤为醉心。每每在淘书归来之后,他总要把当日所获拿到我床前显摆一下。记得某个夏日午后,他把我从睡梦中叫醒,看他浑身大汗淋漓,就问他去哪儿了。他得意洋洋地说,刚到孔庙、国子监那条街上溜达了几圈,心中突然开悟了,有很多体会和感触。但是我当时睡意正浓,于是无情地拒绝了去喝冰镇啤酒并且听他谈谈感悟的建议,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点遗憾。

雨辰好球。由于家乡地理位置的缘故,他是上海申花队的铁杆球迷。当时由于我们宿舍凑钱买了台黑白电视机,于是每到看球时就成了人声鼎沸之际。在我记忆中,除了雨辰之外,基本上没有申花的球迷了。于是每当有申花队比赛时,不管另一支队伍是谁,宿舍里都演变成所有其他人和雨辰对峙的局面。在我们排山倒海般的呵斥声下,雨辰每每脸色通红,光着膀子,在电视机前挥舞着胳膊和我们抗争。有时候实在干不过我们了,就用他的家乡话开始四处扫射,弄得火星四溅。有一年联赛,申花被国安队灌了个九比零。雨辰在电视屏幕边脸色一阵比一阵难看,当时我们本来想痛打落水狗一把,但是最终看他太难过,还是忍住了。不过,这”热故锹怕懦晌颐呛罄闯胺硭谋厩

在毕业前的一段时间,班上的男生都打起了篮球,雨辰也不例外。虽然技术还很粗糙,但是他对篮球还是有独特的理解。一是内线决定一切,一旦得球之后,他就埋着头往篮下冲,也不看看防守队员的斤两。二是对球不对人,只要看到对方得球之后,他就会义无反顾地冲上去拼抢,也不管自己应该对位防守的是谁。在这两种思想的指导之下,他居然还打得有声有色,是当时的明星小前锋。

不知道从何时起,这厮喜欢上了我们班上的一位姑娘。这位姑娘平时的话不多,属于冷美人的那种类型。雨辰本是个风风火火的人,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却变得扭扭捏捏,不像个男人。我当时也特别傻,固守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信条,也不管做事的方式是否招人待见。在几次鼓动他向那位女生表白后未果后,我冒冒失失地把那位女生约出来帮他表白,但是不料得到了否定的回答。理由是两个人之间没有火花。尽管如此,雨辰还是兢兢业业,一直在等待着美人的青睐。记得大概是大四的寒假,雨辰浪漫地昏了头,跨省来到女孩所在的县城,在女孩家的窗前痴痴守望,希望给女孩一个惊喜。虽然如此,还是苍天难遂人愿,两个人最终未能成功。雨辰毕业后回到了家乡,似乎又痴痴等了这个女生几年。每次他来到北京出差和同学相聚时,我们也尽量联系那位女生到场。但是恒心和爱情是两回事吧,最终这个女生还是嫁给了别人,想必还是给了雨辰很大的打击吧。

刚上大学的雨辰,并不太善于与人打交道,在气质上属于遗世独立的那种。在大学里厮混了几年后,功力大有长进,居然当上了班长和学生会主席。虽然有时在行为处事上还暴露出浪漫天真的本性,但是还是变得越来越历练。以至于到了最后,我们都相信他已经具备了成为一名官僚的素质。事实上,他最终也选择了这条道路。记得毕业那年北京的就业形势及其糟糕,很多同学为了北京户口而削足适履,但是雨辰毅然选择了回老家从政的道路。几年时间下来,虽然说不上青云之上,但是也还是顺风顺水。

毕业之后,雨辰还是坚持每年回一次北京。每当我们这群狐朋狗友相聚时,大家总是慨叹青春易逝,时光不再。但是在酒酣耳热之际,看见雨辰意气素霓生的行状,我总不禁在心里感叹,雨辰还是雨辰,时光流逝改变了我们的容颜,让我们彼此带上了假面,但是终究还是改变不了我们内心深处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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