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读【玛瑙灰】

 

妮子的诗歌一直是原钟爱的。

因为她简练有力，因为她藏有黑色的光芒，

她跳跃，她思维，她总能直接或间接地触痛我的神经。

我承认，她的很多暗语和深度意识是我所不能领会或企及的。

但这并不重要。

因为我常常可以在似懂非懂的间或遭遇内心的一道闪电。

于是我动了。我的心动了。我的手也动了。

甚至可以不顾自己浅薄的文字素养大胆地解读她的玛瑙灰，

在我知道诗意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今天，

在我知道一千个人读哈姆雷特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今天。

 

玛瑙灰，这本身就是一个很诗意的题目。

按照作者的解释，这首诗是因为一件珍贵的礼物——玛瑙手珠

引发的，是作为答谢，作为祝贺赠者获奖而撰写的。

如果仅仅只是想写这件礼物，仅仅是想表达彼此的友情，

那么题目可以是灰玛瑙或者致谢什么的，但是妮子她没有。

她用了玛瑙灰，她瞬间将一个本来描写玛瑙颜色的灰字给放大了。

就此，她也为整首诗埋下了更多的元素。

 

第一节：

 

庇护我

十个光滑的月亮 需要光

小爱神在手腕上 嵌入银色的铃铛

 

这是妮子很熟悉的技法。是用最简洁的表达，交代了这件物品的

来历，作用，形状，色泽甚至连小附件与颗数都交代了。

而这一节的表达无疑就是将干瘪的说明文转换成玛瑙般的诗意。

我想，不用我做过多的解释，大家看看也都明白了。

 

庇护我——佛器的作用

十个光滑的月亮——颗数，色泽与形状

需要光——友情

小爱神——来历。暗指朋友的馈赠。

银色的铃铛——手珠扣，附件。

 

第二节：

 

仿佛

剔透饱满的圆润  去赴约

去爱  去轻触水波里的黄昏

要安慰白色皮肤的下沉

 

这一节是情绪饱满的一节。她不仅延续了上一节的余味，

更是用“去赴约，去爱，去轻触水波里的黄昏”这样的歌声

将挚爱的友情推入高潮。

请一定要注意最后一句“要安慰白色皮肤的下沉”

我个人认为这是此节的重点。安慰一词，直接道出了

这件礼物或者这份友情的重要意义。即使白色皮肤下沉，

即使日后容颜衰老，只要拥有这样的友情，作者依然可以欣慰。

而白色与下沉的关系又是妙不可言，试想，白色下沉之后

我们可以看见什么呢？自然就是灰了！

 

第三节：

 

灰是灯下的水质暗语

是沿途的植物 夜晚的叹息

梦中挥霍的药丸

储蓄或捐献

 

由上一节引发的灰，在此节突然爆发了。但这一节也是最难掌控的。

这一节应该是妮子对灰的感受与心跳，是妮子的独白和挣扎。

甚至可以是一首独立的诗作，名曰：灰。这就是我前面所说的闪电，

也是妮子诗歌的独门武器。我读她时可以萌生太多的幻觉与场景，

却独独不能说出一句话来，就像一个过分激动的人，不能说话。

 

第四节：

 

必须迎向你 小爱神

你的词语 是琉璃是收敛

是冶艳的生活里

慢慢吞咽的葱郁 我的苦乐圆满

 

如果一首诗歌只能放出去而不能收回来，那这首诗就只能是泛泛之作。

但妮子不是。一句“必须迎向你”，不仅承接了上一节的浪涛，

更是诠释了整部作品的方向。那就是你。这里的你应该是多层含义的。

是灰，是玛瑙，是朋友，是友情。因为有了你，再怎样的生活都可以吞咽，

都可以发现绿意盎然，都可以苦乐圆满。我之所以喜欢妮子的诗歌，

就是因为她从来不会放过每个细节的处理。其实，我只需点出两个词汇，

或许我们就都会明白了。庇护我——苦乐圆满。

这样的首尾呼应是不动声色的呼应，

是充满禅意的呼应。不能不服！

 

纵观整部作品，我的感受绝对已经超出了单纯的文字意义。

有时，我甚至认为她写的不是灰，不是玛瑙，不是朋友，不是友情，

更不是什么礼物。我觉得她仿佛在写爱，写另一种深度的爱，

写一种关于生命与本质的爱。

当然，我也不能说这是一首完美的诗。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完美。

就像再好的玛瑙也有瑕疵与裂缝，否则一定是假的。

而这首诗是真的，这首诗的情也是真的。所以我喜欢。

最后，我想请妮子原谅我的唐突与冒昧。

包括我的浅见。我的管中窥豹。

 

 

2011-9-30  上海   原之罪

 

作者原文链接：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a39af40102dsai.html

 

玛瑙灰

 

文  衣米妮子

 

庇护我

十个光滑的月亮 需要光

小爱神在手腕上 嵌入银色的铃铛

 

仿佛

剔透饱满的圆润  去赴约

去爱  去轻触水波里的黄昏

要安慰白色皮肤的下沉

 

灰是灯下的水质暗语

是沿途的植物 夜晚的叹息

梦中挥霍的药丸

储蓄或捐献

 

必须迎向你 小爱神

你的词语 是琉璃是收敛

是冶艳的生活里

慢慢吞咽的葱郁 我的苦乐圆满

2011-8-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