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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和小李沟村h1宋体母亲水窖 |
分类: 记事 |
西北的春天,杏花粉,梨花白,风开始变得柔和,叮叮当当的风铃声纯净了黄沙恣肆的天空。一路上,面对满目灰黄的山峦,仿佛进入时光隧道,回到一个凝固了的元朝,想象大漠英雄驰骋沙场竞风流的雄浑与悲壮,彻底忘记今朝何年以及我们为何开始的西北之行。直到我们走进村庄,一个有着用黄土垒成房屋有毛驴骡子和看家狗的村庄——李沟村。
时值中午,艳阳高照,村庄却静悄悄的。村干部介绍说,李沟村是复兴乡颇具代表意义的村庄,由于耕地少,干旱严重,这里的农民劳务输出较多,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孩子们上学,村里就只剩下妇女和老人了。
我们来到村民陈万平家,陈万平外出打工只留下妻子在家照顾老人和孩子。陈家有一眼母亲水窖,去年蓄上的水还有三分之二,打上来的水清澈甘甜,陈妻说用到七八九月的蓄水期没问题。陈家养了五六头羊和两只骡子,看起来家境不错。
村民陈重和一个儿子外出打工,另一个儿子在城里上大学,老人已过世,只有妻子一人在家种地。陈重家也有一眼母亲水窖,生活用水不成问题还富富有余;有母亲水窖洁净甘甜的饮用水,陈妻很少生病,这也让出门在外的陈重和儿子都很放心很安心。
我们还走访了村民张汉民张秀兰一家,张秀兰面色红润,笑得很爽朗,她告诉记者,她家共有五眼母亲水窖,每个儿子都有一眼水窖,小孙女每天都可以洗得“白白的”去上学。
在山坡最高处的那户人家门口用棍棍支起挂了个红布条,村支书说那是昨天做了个不好的梦今天谢绝外人上门做客的标志。尽管他家院子里的杏花开得灿烂,可我们还是放弃了对他家的走访。
在村子里走了一圈,我有如下发现:
李沟村的老人都唇红齿白,满面红光,都很健康。老人们说是因为喝上了甜水很少生病,从前喝苦咸水的时候经常闹肚子,就没这么好了。
李沟村的妇女都鼻梁高高,目光炯炯,笑起来声音质朴爽朗。从前,她们每天都要花好几个小时去担水以保障全家人有水喝,现在不用了。夏天,母亲水窖里的水还可以直接饮用,比泉水还甜。
李沟村的狗狗都是杂毛狗,每一个的长相都不相同,也许正是因为血统的不纯正,使得他们看起来都比宠物狗英武还有点西北风格的狭肝义胆。
李沟村的家禽都很沉默,我试图驱赶出几声音响效果来,结果它们还是沉默不语。连那个在牲口棚里露出脑袋的小毛驴也比别处的毛驴有个性,一声不吭如同那些家禽一样沉默。
陪同我们前往的当地妇联干部告诉我们说,甘肃省白银市平山区复兴乡是典型的干旱贫困乡,全乡共有7个村,总人口8069人,现有耕地4.28万亩,无一亩水浇地,种地就是靠天吃饭。那里年降雨量380毫米,而蒸发量却达到了1600毫米,不仅如此,该乡地下水源枯竭,更无地表水。全国妇联“大地之爱·母亲水窖”项目实施之前,农户饮水通常要到20公里外去拉去担,且生活用水远远达不到卫生标准,都是苦咸水。2002年,完美(中国)日用品有限公司向复兴乡捐赠建设每户一眼母亲水窖,每眼水窖都有净化处理池以保证水质的清洁卫生,每眼水窖蓄水量可达30立方。随着“大地之爱·母亲水窖”项目的实施,生活从此发生了变化。人畜饮水改善了,健康水平提高了,经济收入也增加了,精神面貌从而也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去年,该乡被评为白银市平安乡镇。
我们 离开复兴乡李沟村的时候,村庄还是那么寂静,村头的牛晒着太阳格外悠闲,看家的小狗高声狂吠了几声使村庄愈发显得寂寥。老人们执意要送我们到村头。张汉民的哥哥张汉俊今年80岁,身体硬朗,年青时是乡里秦腔剧团的“老把式”台柱子,道别时一高兴,他还特别吼了两句秦腔,前一句戏词没听懂,后一句听明白了,是:“我的媳妇啊!”据李沟村支书牛应成介绍,该村还有25位大龄青年婚姻问题尚未解决,也就是农村里常说的光棍汉。张汉俊老人是想说,现在喝水的问题解决了,外村的姑娘不用为担水爬山发愁了,今年过年,有几家该娶媳妇了吧!
城市
兰州又名金城。为何叫金城有两种说法,一是因历史上兵家金戈铁马驰骋征战之地,二是因此地曾是金人统治的重镇。前一种说法充满浪漫的想象却未免附会,后一种说法似乎更有历史根据从而更具说服力。在兰州兰皋山,我们登高看兰州夜景美丽繁华如时尚中的不夜城,若不是顷刻间狂风大作黄沙漫卷天空,你一定想象不到这里是距离沙尘暴原发地最近的省会城市。我们在兰山撞钟品茗,听风铃声声,看黄沙飞舞,想刚刚朗照过我们的月色星光,恍若隔世。
西安是曾经的十三朝古都,我们在参观完汉阳陵和兵马俑之后进入西安城参观碑林,那一刻夕阳西下,古城街头人流如织。独自站在酒店窗前看西安古城墙渐渐变成剪影,昔日的古都呈现出喧嚣后的孤独与落寞,西安之夜难以入眠。
人和事
小王和小黄
陪同我们在甘肃采访的是小王和小黄。小王是公司白领,每天西装革履,头发用锗哩做得很有型,说话纤纤君子礼数周全,象是江南书生;小黄是省妇联干部,面部轮廓分明高鼻梁黄眼珠长得象是新疆巴郎子。而两人的外貌与出生地完全不搭界。小王从小生活在黄土高坡,而小黄的出生地却是水乡泽国。两个出生地如此不同的人童年生活自然也就迥然各异。小王记得上学时帮老师挖窑洞,忽然西边晚霞似血,美得恐怖,沙尘暴骤然而至,天空在刹那间变得昏黑一片,风暴过后,课桌上落下了厚厚的黄土。小黄说,上学时常常到河里游泳,老师怕出事就坐在一个能看见河里所有同学的高坡上,随时准备跳下河当救生员。周末的时候小黄还和同学三五成群骑车到南京玩。
当车窗外黄土高坡绵延不断,小王和小黄的童年回忆给我们的旅程增添了色彩。
两位女作家
在城市除了采访就是见各种各样有创意的人。
在兰州,印象深刻的是一位漂亮时尚有着蒙族血统的女作家。女作家快人快语,酒量不小,性情中人,最能体现这一点的举动有仨:一是下车时飞快塞给司机一百元钱,就在我诧异兰州人给小费的习惯如此超前之时,司机贾师傅抗议说这不是出租车!二是歌厅K歌时,必点燃香烟递给老友并与老友十指相扣高歌数曲;三是说到儿子泪流满面。
在西安,印象深刻的也是女作家,只是与兰州女作家不同,林妹妹气质,敏感又多情,据说会做两个菜——西红柿炒鸡蛋和西红柿炒豆腐。西红柿炒鸡蛋味道可以想象,西红柿炒豆腐就没吃过了。这样古典的女子如今是不多见啊!
此行前本打算考虑是否改行做作家,见了上述两位女作家,同伴便开始规劝我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我的又一理想一瞬间就灰飞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