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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她是一粒小小的种子,那么小,显微镜下都看不清。什么时候,在我的体内,悄悄安寨扎营。呼吸着我的呼吸,心动着我的心动,我们血肉相融。腹内她随意踢打的小脚丫,给我多少惊喜,多少憧憬。谁说十月怀胎辛苦,我说那是一段幸福的旅程。
终于,有一天,小小的她,要离开我的身体,开始自己的人生。于是,剥离,我体验了剥离之痛。剥离之痛,痛不欲生。每一位母亲,都经历过,那是一次血的洗礼。在这生命的洗礼中,我做了母亲,精神升华,“职位”提升。
做了母亲,多少温情多少爱,都付襁褓中。咿呀学语,蹒跚学步,点点滴滴,魂牵梦萦。家有小女初长成,清秀端庄立亭亭。什么时候,那个顽皮的小丫头,变成羞涩的大姑娘;什么时候,那个小小的身躯,变得曲线凸显,娉娉婷婷。
直到有一天,女儿身披婚纱,被一个男孩牵走,只留下大红喜字,灼痛了我的眼睛。几许失落,几许酸楚,心如五味瓶。这是剥离之痛,又一次的剥离,又一次的痛。她不再天天回来,她有了自己的小家。羽翼初丰,她要飞往更高的天空。这是人生必然,但心中仍有,一丝隐隐的轻轻的痛。
当年,她从我的身体剥离,剧烈身痛;这次,她从我的身边剥离,隐隐心痛。猛然想起,当年自己出嫁时,母亲是否也有这种痛?年轻的我,可曾体谅母亲的心情?
突然非常怀念母亲,遥望茫茫夜空,向天国里的母亲,深鞠一躬:母亲啊,女儿现在才真正理解您。母亲啊,您知道吗?您的离去,这种剥离,阴阳两隔,这种心痛,锥心刺骨。现在,这种锥心的痛,已变成绵绵的思念,伴我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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