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一首诗,巴黎公社的某位不知名的战士写的,题目是“致难友”。诗诞生于1872年,作者当时被关押在监狱之中,见难友们用破布制作了一面公社红旗,激动之中便写下了这首诗。诗是这么写的:
岁月向我们倾注温柔的目光,
对我们寄托着希望。
噢!瞧那面暗暗飘动的红旗!
它红艳得令人神往!
那是浴血奋战的信号呵!
可眼下还不能声张。
为准备投入那场苦斗,
我们要显出伟大战士的高尚!
我读了简直目瞪口呆。因为不到八十年后,在中国重庆的歌乐山下,也是一位身陷囹圄的革命者,他和他的难友们一道制作了一面五星红旗,而后挥笔写下了这样的诗篇:
我们有床红色的绣花被面,
把花拆掉吧,这里有剪刀。
拿黄纸剪成五颗明亮的星,贴在角上,
再找根竹竿,就是帐竿也罢!
瞧呀,这是我们的旗帜!
鲜明的旗帜,腥红的旗帜,
我们用血换来的旗帜!
美丽吗?看我挥舞它吧!
别要性急,把它藏起来呀!
等解放大军来了那天,
从敌人的集中营里,我们举起大红旗,
洒着自由的眼泪,
一齐出去!
这首诗的名字叫《我们也有一面五星红旗》,作者便是有名的罗广斌。
一瞬间,时代的距离,国别的差异,仿佛全都不存在了。
犹记得许久以前,我读过维克多·雨果的一首诗,名叫《在街垒上》,写的也是巴黎公社的故事:被攻破之后的街垒,十二岁的孩子和大人一道被捕,即将遭到处决。快要轮到他的时候,他要求回一趟家,好把自己的表交给母亲。军官以为这不过是孩子的拙劣谎言,一边笑他一边叫他赶快滚开,却想不到短短一会功夫,孩子真的又回来了。仁慈的诗人给了我们一个相对温暖的结局:大为惊讶的军官发了善心。但即便如此,“把表交给母亲”这样的情节也依旧熟悉得叫我无法直视。
再往前追溯,还得继续说说我们的人道主义者维克多·雨果先生。第一次在《悲惨世界》里读到安灼拉的结局,就算晴天里猛然打了一万个响雷也没法叫我更震惊些。为什么呢?因为我们亲爱的领袖安灼拉同学于大约二十六岁的时候死于枪决,身中八枪而屹立不倒。就说这么多吧,关于这事,我拒绝划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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