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7月22日,所有的挪威人都记得住的一天,这天挪威人布雷维克在奥斯陆制造了汽车爆炸,并在奥斯陆附近的于特岛上对青年人进行屠杀。
7月22日这天,我和北极熊以及我父母、北极熊母亲在挪威南部城市度假。
我们坐在海港边的餐馆外面看着宁静的海水拍打海岸愉快的聊天吃饭。北极熊母亲的男友到餐馆内为我妈妈拿餐巾纸,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们电视播放了奥斯陆发生了爆炸,当时觉得是个玩笑,挪威这样平静且与世无争的小地方怎么会有恐怖袭击?
或许是早前拍去利比亚的几架战机让穆斯林人民愤怒了? 我们迅速吃完盘中的海鲜,立即驱车回家。 回家打开电视却看到的是在于特岛的屠杀新闻。
一桩接着一桩。 电视里播放的是挪威语新闻,靠着北极熊翻译成英文,我又翻译成汉语给我父母。
“恐怖袭击发生在挪威”,对此除了惊讶,实在是找不到更恰当的词来形容了。
挪威固然没有天堂般的完美,但是在这里小镇子4点关门的面包房会把面包放到门外,并且标注好价格,旁边放着一个罐头瓶,人们可以把钱放到罐头瓶里然后拿面包走;这里可以夜不闭户,虽不至于处处都是路不拾遗,但是我曾经在这里丢过手机,捡到的人一直等着我们打电话回去,并且给我寄了回来;大街上三四岁的娃娃们自己背着书包上下学,从小没听说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这样的嘱咐。
这里亦不是完美的,但是我和走过的地方来看,这里却是我见过最平静和安然的地方。
四个月前发生的恐怖袭击,新浪当时发来征稿函希望我能写写挪威恐怖袭击,我当时完全写不下。几次提手在键盘上输入,面对空白的屏幕泪流满面。
挪威有500万人口,国土面积比日本要小些。挪威是个小国,这里有着很小的社交圈,在恐怖袭击中,交叉的联系,怎么都能找到自己家认识的人。
我的一个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告诉我她认识的一个女孩A在袭击中幸存了下来,躲藏在桌子后面的A在岛上看到了自己的同伴被屠杀,同在岛上A的朋友她的怀抱里变凉。从奥斯陆回斯塔万格,斯塔万格机场聚集了无数的记者要采访这个幸存下来的A,在家人和机场的共同安排下,A走了特殊通道,避免和记者的正面接触,也避免了再次对内心的伤害。听到这里我已止不住满面的泪水。
发生爆炸地点的对面就是挪威最大报社VG大楼,北极熊的表姐那时正在上班,据她的描述当时窗户全部碎掉,整个大楼里的人都在抖。
今年3月11日,我在日本经历了历史罕见的9级地震。地震时看着左摇右摆的摩天大楼,我觉得我能活着是我的幸运,随后由地震引发的大海啸,让我在电视里看到了被卷走的人,电视中播放的死亡和失踪人数不断上升。
3月13日福岛核电站发生冷却系统故障,美国航空母舰运送冷却剂,在几公里外的海域对其进行帮助,那时觉得核爆发生也不意外。3月17日离开日本,日本成田机场里挤满了逃离日本的人。
我觉得自己像是从鬼门关里走过一遭。但因为是自然,很多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我敬畏大自然的力量。从大地震开始到我离开日本,几乎每隔几分钟就有一次余震,从感觉很小的4级到明显感觉的6级,每日和衣而睡;从日本回到中国3个月,每当有重型卡车经过,或者有人重重的踩楼梯时,公寓里一点点的颤抖我都感受的很明显,那种揪心的感觉我想没在日本大地震经历过的人永远体会不到。
经历了只是地震的我以如此揪心,想想经历过的屠杀的青年人,那是一辈子无法抹去的痛。面对挪威恐怖袭击,我止不住的泪流,因为那是人--人对人的屠杀。
无死刑与没有无期徒刑的挪威,布雷维克最多只会面临高21年的监禁,并且关7年就可外出度周末不受监控,关14年便可假释。今天挪威据恐怖袭击案的检察官表示,由法院指定的精神病学医生判断奥斯陆爆炸案和于特岛枪击事件凶手安德斯·布雷维克患有精神病。这一结论意味着布雷维克最终很可能被送进精神病院、避开之前外界推测的十几年牢狱之苦。
之前布雷维克曾发表过如果他认为最坏的结果是被诊断为精神病人,可见布雷维克非常不希望自己被诊断为精神病,因为一旦被诊断为精神病,那意外着他之前的政治主张就变成了一个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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