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异”写作
——对张爽《我们》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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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题目非常好,它包含着一种召唤结构,如同奥茨《他们》,韩东主编《他们》,抑或是马丁-布伯《我和你》等题目一样。
这个小说延续了《认识几个姑娘》中的相关题材与人物和言说风格。这意味着张爽逐渐在将自己的记忆与生活经验融为一体,并呈示为小说文本予以捕获、塑形的某种诉求。
结构当然也不错,但我更要对张爽说,你的小说存在几个问题,良莠不齐,利弊互现。
优点在于,切近自己最好,我手写我,我口说我,意在将一种小文化人的琐碎无聊、散漫游戏的生活状态,付诸写实性的表达,进而实现“日常生活”的诗意重构及其最大可能。
张爽的语言滋味带有本地语调直白特点,属于另一种口语写作。当张爽感觉到这种语言能够游刃有余地实现词与物、眼与心、口和手的如影相随、并驾齐驱的和谐共振关系时,也意味着张爽陷入了一个沼泽地带。如此说的原因即在于,任何一个阅读小说者,抑或是稍稍对文学史有一点常识的人,读张爽的小说会不由地想到徐星和王朔这两员健将,甚至冯唐、石康,包括徐坤。
这意味着什么呢?张爽“没有自己的名字”(余华同名小说)。也就是没有自己的风格。你的小说被徐星、王朔们既定的言说风格笼罩住了、拘囿住了,即使你不想被安放在这个系统以内,纵使你有一万张嘴在进行自我辩解,饶是你说得天花乱坠、鬼泣魂哭,你也逃不出阅读者接受视野里循环着的某种互文印象和影响魅影。
也正因此,张爽就无法穿透徐星以及王朔诸大山的遮蔽,——何以可能?你看这一段,即能发现张爽表述方式中存在着的那种“京痞”口吻:
我老婆这人长得差了点。我叫她肥猫。这是爱称。她喜欢,我方便。别人叫的跟我有点差别。她没来店里时别人当面叫她肥婆,背后叫她肥猪。来店里后就都叫她老板了。她也的确比我更像个老板的样子。她每天抱着个大茶缸子喝红茶,喝得胖大的圆脸越发像煮熟的猪肝。
如果张爽刚开始学写小说,那么这样使用倒没什么,毕竟属于词语历练行为,但按照年龄,按照阅历,按照写作积淀,按照修辞方式,按照话语创新,按照思维模式,按照小说生态良性循环法则,张爽如此写,就有问题。而且这种问题会持续在许多以后的文本中出现。所谓不发光的光,就在这里。无需读小说,就已经知道你写什么,怎么写,能写出什么来。最终表明——作者的虚构能力和表征技巧,将一无是处。
这是张爽的优势,却是其最大劣势,原因即在于你没有形成穿透力,你对抗不了徐星、王朔等人的历史阴影。崔健只有一个,唐朝乐队要想反抗崔健,左小祖咒要反抗唐朝乐队,郑钧要反抗张楚,许巍要反抗郑钧,采用的策略就应该形成自己的独异风格。同样徐星的出场并不在于他的小说写的多么棒,而在于他抓住了时代意识,成为独特的这一个;王朔能成为一定时期的英雄,也在于王朔说出了别人不敢说,王小波也如此。如同韩东有韩东的口语,同样朱文有朱文的口语。这叫求异存同,而不是求同存异。
为何求异存同?即在于写作之初,你就应该琢磨着如何不让自己的言说落入别人的言说痕迹、陷阱和牢笼。比如北岛和芒克,采取的策略就是求同存异行为。而对于诗人多多而言,却是“求异存同”,最终都能胜出,归根结底还在于一个“异”写作。
异写作,就是差异表达。在此不多赘述,我想张爽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一句话:不写则罢,要写就要成为小说的腕儿,就是要有一个独特的文本,一种独霸独裁独到的文体,一种独步天下的风格,让历史和现实姐妹俩分享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巨大战栗和狂喜。让别人永远记住你的存在,哪怕一个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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