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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声吟唱石油的向度

——读诗集《石油的六种向度》

    出自六位著名诗人的诗歌合集《石油的六种向度》（以下简称《向度》），由石油工业出版社于去年出版后，笔者认真进行了品读，感慨万千。该书收录了谷地、北原、李文彦、安国顺、高潮洪、殷常青六位长期活跃在中国诗坛上的诗人98首石油题材的诗作，并且独立成卷。它不仅是诗人们多年来创作成果的展现，更是他们以饱满的激情，丰富的想象力，充满意象的语言词汇为顶天立地的中国石油人放歌、为石油这种特有的不可再生的黑色金子诵唱礼赞！

    应该说，《石油的六种向度》是六位诗人从各自的文学视角，诗意的灵感，诗化的语言，诠释、展示、印证、记录了从远古到现代黑色血液的时间所在、空间所在、生命所在、灵性所在、精神所在、情爱所在，是时间、生命、情感、精神、意志、文学向度的抒发与展现，是中国石油发展史诗的纪录与再现！

    时间的向度在诗人的笔下尽情挥洒。时间在宇宙的空间中是笔直前行、一往无前的。时光既不可逆转，亦不可滞留。而石油的历史沿革却仿佛像一股股黑色的液态，在时间所固有的势态、向度的坐标上闪烁着、奔涌着、流逝着、凝结着。诗集《向度》就是诗人浓墨重彩地为中国石油的昨天、今天与明天绘制着诗意的宏伟壮阔的画卷，诠释着中国石油的时间向度的大写意。谷地《喷洒而落的塔克拉玛干石油雨》、《石油与战争》，北原的《北原与石油》、《华北大地》、《平原·钻塔·我们》、李文彦的《我们召唤古老的生命》，安国顺的《与石油有关的青春》、《与石油有关的岁月》、《一个石油人的大事记》，高潮洪的《黑色的血脉》、《风雪萨尔图》、《七号院：1992》，殷常青的长诗《石油辞：迎风诵唱（节选）》等诗作，诗人们运用“龟裂的大漠”，“一瓣瓣象形文字”，“海湾战争”，“沈括梦溪笔谈”，“古潜山、三叶虫、始祖鸟、细嫩的胡须、七号院、青春、记忆”，等等，这些具有时间象征的元素与符号，都是在为石油自远古到现代，与时间向度中的孕育、生长、问世、长成，做着纪录、回忆、反思与顿悟。特别是北原的《北原与石油》与其说在回答石油是什么，道不如说是诗人把自己的生命溶入了与生俱来的石油——无边的蓝蓝的海/荡漾无边的蓝蓝的羊水/孕育北原/于是/这一片贫瘠泥土/便丰盈起来……石油是地球孕生的生命液体/在激情喷张的瞬间/在抽搐痉挛的瞬间/激射而出/刺入历史的卵巢/创造现代文明/石油是什么/诗是什么/那绿色的杆与时间/斜刺而出的玉米/不就是一座钻塔的形象么/滴滴醇厚粒粒金黄。诗人把石油与大地、与金色的玉米、与岁月沧桑相关联，赋予了生命的绿色，让时间的向度在石油黑亮的底色下肆意的律动。

    生命的向度在诗人的手中竖起永恒的丰碑。诗人用充满意象、充满深情、充满对生命礼赞的诗意语言与丰富的词汇，将黑色石油演化为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生命，将具体的管网形象地点化为生命的血液与经络，为了找到它、采掘它、冶炼它、输出它，一代又一代石油人前赴后继、奋力拼搏，在生与死的精神向度上闪烁着精神的光焰，生生不息，代代传承。北原的《祭》是一首充满凄美而又昂扬挺拔的诗作。这首近乎纪实的诗，反映了一名普通钻工对逝去师傅的一腔深情、万般感怀：“在原野上，我采一把小草，编织一个小小的花环，如同一个绿色的句号，挂在你的胸前。那带着露珠的绿，如你亲切而又庄严”/撕碎的请调报告/燃起一簇炙热的火焰/让那令我羞愧的纸/做我给你的纸钱吧/我站起身，像你那样挺拔地站起/让我站成一块墓碑吧/在你的坟前……读着这样的诗句，就如同在与石油老前辈进行心灵的述说、沟通与内心的忏悔，让我们仿佛看见了一个朝气蓬勃的石油青年正在长成、正在立起，让人们从哀宛之中得到了振作、得到了启迪、得到了感化、得到了生命的力量！

李文彦《我们召唤古老的生命》以大气磅礴态势，从远古到现代、从二十年的生命到上亿年的地质，描绘了古老生命的凝重，呼唤着宇宙的生命、人的生命、石油的生命——“在一阵不安的骚动中/被巨大的表把旋紧/远古生命部族湮没前/被扯碎的最后一声啸叫/重新构造点燃太阳的爝火……我们年轻的钻井队/以生命的尊严/支起帐篷/矗起钻塔/种植信念/生长我们的采油树……我们以年轻的名义/召唤古老的生命部族”。这生命部族，实际就是百万石油大军，就是这支游走性的部族，把中国贫油国的帽子抛到了太平洋，也就是这支部族用血与火激昂的生命乐章，唤醒了千年沉睡的大地，让黑色石油从神秘的地层中喷涌而出。

    《金属的歌唱》是诗人高潮洪以拟人的手法，形象而又凝练、具体而又深邃地将冰冷的金属赋予了火热鲜活的生命，意象悠远地为生命的向度歌唱：“荒原中的钢铁，土陶罐中的谷子或麦粒/宁静中孕育着爆炸的因子/它的歌唱，在阳光的燃烧中壮大/在汗水的沐浴中日趋嘹亮/像草籽蓬勃的嫩芽，像春天膨胀的欲望/在子宫的突然痉挛中破浴而出……碰撞着大地，碰撞着天空的心跳/钢铁的、肉体的，钢铁与肉体混合的/惊心动魄的原始大合唱……巨大的肺页，像金属的扇片/摇撼着荒原无边的壮阔”这是多么大气雄浑旷远的生命交响，这是多么志向高远的石油人的精神、信念与理想的结晶，它是金属的歌唱，更是石油人生命的歌唱！

    情感的向度在诗人的心间喷发、涌动与伸延。《石油的六种向度》是六位诗人长期生活与关注石油的情感和心血的凝结。整个诗集首首诗作，段段章节均呈现了诗人对石油、对石油人、对由此派生的人与物的真挚的情感与深深的爱。而这种情、这种爱都凝聚在每首诗歌的词汇里，每个意象因子中。谷地《平台上劳作的男人》对“他们的神态/丰富动情”给予了诗意的速描；《北原与石油》是诗人内心情感的展露，再现诗人与石油不解的情缘，回答了石油是什么的深奥而现实的问题。诗人把石油与大地、与沃土、与诗、与金色的收获相喻相溶，赋予它们厚重情感、鲜活生命的流动，让人们读着读着，仿佛我们也融入其间、涌入情感的涡旋。

    李文彦卷中很多诗篇都是诗人情感向度的喷发。《石油女人》、《一个钻工的妻子》等诗篇，再现了妻子对丈夫的体谅、理解、支持与思念，以及她们丰富而又细腻的情感世界。尤其是《石油女人》诗歌虽短，但内涵深刻，诗人用了非常惟美的语言元素，细致地描写了这种漫长的牵挂和思念，而这种“思念把夜晚滋养得很丰满”，“新月清瘦/心事晾晒/扳着指头数日子的期待/筹划和他相聚的时刻和情节”这些具有意象和深意的诗句，将石油人特有的聚少离多的生活与情感活灵活现地进行了写意。安国顺的《与石油有关的青春》以书信和长句的形式，淋漓尽致地把石油人与石油、与青春、与信念、与幸福、与追求与情爱诠释得惟妙惟肖。诗人在诗的结尾写道：慧敏，你可知道/石油就是一生中粮食一种光芒/石油就是一种永远，永远是——盛开在女人身上的花朵！诗人把深深的情、眷眷的爱聚焦在女人身上、凝聚在花朵上，真是太美了。

    高潮洪卷的诗歌，有不少篇幅以现实的场景和诗人的敏锐，用诗意的语言把现实与历史的时空进行切换，再现了几代石油人真实情感与他们不死的精神——《风雪萨尔图》：“四十五年后，我来到这个地方/风雪迷漫中，我看见春天的蝴蝶扑向草原/它们翩舞的翅膀，像四十五年前的那场雪……”华丽文字与沸腾场景相融，时空转换和跨越中，把人们的情感又一次拉回到大会战的场面；而《铁人纪念馆》则把一个经过火红年代洗礼，艰难创业建成的美丽城市，以诗的语汇加以描述：“一种不死的精神像钟摆惯性摆动/揺大了一座城市，揺大一代一代人/凝固的时光从来没有锈蚀，石油一滴一滴从那大理石的毛孔里渗出/滋润着仰望的目光”。铁人的精神不仅催生了一代代新的铁人，而且还催生了一座座新兴的石油城，人们在仰望英雄的同时，亦仰望到了幸福光明的前景，这种过去与现在、现在与将来、具体与形象契合得如此巧妙，不能不说是诗人驾驭诗歌语言与意象的功力所在。

    殷长青卷里节选了诗人的《石油辞：迎风诵唱》四十个小节。这首饱蘸豪情与大气笔墨的诗作，以史诗般宏大的气魄，把对石油的情感、对国家的情感、对人民的情感、对石油人的情感集于全诗的每个章节中——由石油写到父亲、由父亲写到石油城、由石油城写到国家，由国家写到世界。由小及大，由表入里，激情迸发，豪情满怀，恢宏壮阔，浑然天成地在为石油写辞，为石油诵唱，为石油讴歌，为石油呐喊！情景相溶、意象相通、意境深远、跌宕起伏、振聋发聩、催人奋进。作者在诗的前面有三句精辟的题记：把天下最孤独的人集合在一起，教会他们练习生活练习爱----“如果这是幸福的，世界就是幸福的”。笔者认为，与其说这是题记，不如说这是对长诗主旨的诗韵概括，是长诗点睛之笔，是诗眼。从第1节开篇的秀美隽永的诗句：“石油。这个词滑过书页——如一片漫游的灯盏，如一片耀眼的灿烂”到第40节通俗纯朴的收尾：“唇齿相依的幸福和疼痛/通俗或者隐约/它们都将成为我的诗歌/诗歌中那些美好的词汇”，前后呼应，贯通全篇，引人入胜。

    应该说，《石油辞：迎风诵唱》吸收和借鉴了中外著名史诗的精华，兼容并继，为我所用。诗人把石油的神圣，大自然的神秘，岁月的沧桑，父辈的艰辛，创业的艰难，石油人的情感，祖国的期待，世界的视野，石油城的变迁，代代承袭的信念等等，这些挥之不去的情结，以诗的语言，以丰富的词汇，以独特且有着洪水般气势的长句，形象地进行了再现，尽情地给予了表达，理性而又厚重地给予了诠释，读起来令人激情澎湃，意境悠长，意象深邃，让人回味无穷、怦然心动。诗人在第5节深情地写道：青春。记忆。脆弱。克制/世界和一声叹息之间/生活和一滴血、一滴泪之间，都将沾上夜露——奔波。迁延。游走/逐野地而劳作而居，但不能停止/生活需要你喜欢上风……石油。紧随这个词语之后到来的生活在，其实更多的是庸碌，在国家的灯芯里/在第7节里又写到：其实是写下我的父亲/写下石油人的父亲/大家的父亲/写下它们/表情平静/心中却无限热烈/仿佛写下了一个国度的广大与绵绵爱意/仿佛全世界都不要了/都被随意扔掉了/我写下它们/写下一团团激烈而专注的心跳/写下翻动五脏六腑的细沙/写下十二种闪光的乐器/彻夜不归/通宵达旦/我写下它们/它们就是我温暖的亲威/我写下它们/它们就是我的骨头我的灵柩。这是多么大的气势、气度与气魄啊！

    写石油、写石油人和石油生活的诗歌多如牛毛。而《石油的六种向度》合集却是非同凡响，远远有别于一般的创业、会战、拿油、上产等停留于表象，直面于复制的诗篇。六位诗人的诗作更多的是着眼于现代，着眼于生活，着眼于多元，着眼于深层，着眼于厚重，着眼于向度，着眼于诗的意象与张力。因此，这些诗每一篇都堪称上乘之作、精品之作，它们耐读于心、引发共鸣则是水到渠成、自然天成的事。

    总之而言，石油的向度就是石油人的时间向度、生命向度、情感向度。而六位诗人的作品合集，就是对他们各自对这种向度最好诠释与注解。石油的向度就是诗人对石油人情感的奉献、就是他们的共同的心声与美好的祝愿。愿他们能再为石油、为石油人写出更多更好的诗歌作品。我们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