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哥回忆录(节选)
(2010-03-08 15: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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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开篇语:活着不需要醒着。我的座右铭:不能溶入虚伪的社会,就抛弃社会潇洒独行。我忘记了世博会在上海还是在宁波举行,但我已是公元2010年“冲出亚洲、享誉世界”的主角。
1.我是“犀利哥”,出生在1976年的文革末期,原名程国荣,爸妈当年为我取这个名字意思是为国家荣盛走一程,十年前我从鄱阳湖边出发去宁波闯荡,两年后不知是传销、挨打或者什么原因(我已记不起,干嘛要记起呢?),我突然大彻大悟,决定走上一条“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的流浪路。
2. 我也曾经想过出家当和尚。走到少林寺门口,看见“庄严国土 利乐有情”八个字,我决定取前两个字“庄利”作为我的法号,可是少林寺方丈首先问我有没有英语六级证书,我一听就懵了,于是他推说少林寺向来和丐帮不交往,加上我没有英语六级证书,将妨碍他们接待外宾及武工队到国外走秀。于是我也只能大隐隐于市了,当不了和尚我当时尚,既然“庄利”做不成,看了看这身如水牛尸体的身材,决定改号为“犀利”。
3.越发达的城市越适合大隐。那个宁波城,三获“最具幸福感城市”殊荣,经济人文发达,简称“甬”,我决定“蚕”蛹脱“虫”顶个“天”,蜗居在此。这是座“潮城”,有雅戈尔、柒牌、杉杉等著名品牌的服装,我也不能妨碍市容,所以我决定把自己变成“潮丐”,每天也哼一首歌“我不是晁盖,我不反朝廷。我只要一根烟,云中轻漫步。我只是潮丐,穿着特前卫。在街头街尾我流浪我释放。我没有武松打虎的本领,也没有李逵酒肉的喜好。我希望找到丰盛垃圾桶,有残羹炙,有红腰带。。。。。。”
4.我成了霓虹灯下的哨兵。我无欲无求,与世无争,超然洒脱。宁波人爱吃臭豆腐、臭冬瓜等四臭,我也入乡随俗,也喜欢上了臭垃圾。我整天修理着垃圾桶,在自己平凡的岗位上为这座城市的创卫工作努力着,谁知多年后才发觉我的那些工作恰恰是违背政府形象的,可是一直没人来指点我帮助我,我只好与风一起享受着烟屁股。其间有一个叫老馋猫的人,体会得到垃圾桶的滋味,所以来帮我,我心存感激,我在他那里通过了流浪语六级。但我发觉,象我这样戒了理想的流浪哥也很多,一个老馋猫是不够的。
5.流浪继续着。有一天,我突然发觉,从我身边经过的我的影子越来越多,那样的急匆匆,那些穿着西装戴着领带的卖保险的、搞推销的、传销的、蜗居着的等等,只不过都是些沐浴后的我。同是天涯沦落人,你为了讨份小小工作,我为了捡个烟屁股,相逢何必曾相识,但偏偏都猎奇我的猎食心,叶公好龙啊!我或许与狗争食,但我不与人面狗心的人争食。我自由快乐的漫步街头,一个烟屁股,让往事随风去,烦恼尽解脱。而你们呢?告诉大家:人生,你围观别人,同时你也被别人围观,娱乐别人,同时你也被别人娱乐……
6.终于明白冷漠才是这个社会最大的杀手。我虽没纳过税,但在垃圾桶旁“享受”了公款吃喝的尾桌,我决定默默的做一个治理这个冷漠世界的义工来回报社会。过去有“拈花佛陀,迦叶看破”,现在有“拈烟潮丐,世人看破”。我要以无声胜有声的方式告诉世人,“犀利哥”不代表一个人,背后客观存在着一个数量依然庞大的群体,希望以我这一个个体渗透到社会的一个群体。有人整天挖帝陵古墓,拼命找寻过去的辉煌,而真正的“陵墓”却在地上、在人们的眼睛里,他们却麻木不仁。我也不需要别人给我建纪念碑,我知道有好心人来瞻仰,但麻雀、乌鸦却同样会飞到上面来拉屎撒尿。
7.人生当酒,兴亡荣辱奈我何,弃食果腹,以敝衣御寒。七年流浪,让我彻底感觉我是在逛一个世界上最大的动物园!我在露天电视里看见过聚光灯下虚伪的同情和假惺惺的施舍。我一笑了之,我不是乞丐,我只是个有自己尊严的流浪者。我飞越疯人院,远离那些虚情假意或者锦上添花的助人为乐,我游走在都市边缘,我需要平静,知道什么是平静吗?那就是我在野外露宿时,星落眼前,风在耳际。他们每天大鱼大肉,又怎能体会到我突然捡到一块肉时的幸福呢!
8.我在垃圾堆里挑拣着衣物,尽量自娱自乐的使自己“潮”着,可终于有一天我为我的“气宇轩昂”和时尚付出了代价,准确的说是这个社会的伤疤开始发炎了,我记得是公元2010年2月21日,我上媒体了,准确的说我是“被”上了。他们开始围观我,接着“被温暖”、“被救助”不间断,领导说不会让犀利哥“再受冻了”,可我在七年多流浪中,从没有人送过我一条被子,七年没冻得直钻被窝,现在却被吓得直钻被窝。有追“星”族居然跑到我身边摆POSE留影娱乐,也有人斥责那些追“星”族,我的意思是,原谅他们吧,请不要骂他们脑残,宽容他们吧,我与他们相比,他们才是这个社会真正需要救助的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悲剧,这是一群人的悲剧。
9.几天后,救助站叫我“和谐”去,我以为是“喝”会茶“歇”会脚,可他们要洗去我养了多年的宠物虱子,况且那个烟草专卖局的韩局长玩弄女人,我玩弄烟屁股的权力也要被剥夺,这些我能舍得吗?而他们还说救助站还有清华北大的远程教育,得了流浪硕士还能娶凤姐,我想想算了,这凤姐夫还是留给祖德兄做吧,因为他们同属暴牙一族,我只是犀利一族,道不同不相与谋。我有试图忘记过去那些无法承受的痛苦的流浪权,于是我逃走了。
10.我越逃避,“围观”人群对我的人生加工就越激情。心理砖家说我爱套女人衣服是因为我需要个女人疼爱,似乎是红尘跌倒,我简直晕倒,他们好象以为我每天都在逛百货商店,喜欢买什么就是什么,其实垃圾堆能让你挑吗?捡到什么就穿什么而已。有好事者说我是抗洪英雄,我苦笑,那是山寨的,我这七年抗过SARS,H1N1,禽流感倒是真的,可谁来帮过我,各个敬而远之还来不及呢。最离奇的是那一声吼,我只不过本能的发了声鄱阳湖的渔民号子,他们却说我代表着对社会虚伪的抗议和发自灵魂的呐喊,我早已对这冷漠世界死了心,连抗议我早已不感兴趣了。“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可是这么多年有谁该出手时就出手了呢?拘留所里还有躲猫猫躲死的呢,我还是风风火火闯九洲去。
11.几乎同时,我“冲”出亚洲,“奔”向西方。西方的报纸把我叫做“Brother Sharp”,简称“BS”,简直绝了,他们把“SB”反过来,直接证明了我精神没问题。确实因为我在路上这么多年,“路透社”的记者早已“了解”我了。但是我还是违背了城市形象,救助站的领导虽然自己的邻居还不认识,但他拿出了关心外星人的精神,把我“市容”了。到底做了件好事,让我见到了我那白发苍苍的老母亲。我在救助站里一手拿着杯具(悲剧),一手拿着洗具(喜剧)地刷牙,终于口气清新的说声“感谢党感谢政府”了。
12.我那套圣衣的拍卖晚会还没结束,我知道还有很多人穿着不同款式的圣衣,我希望全国能发起一场脱圣衣的晚会。尽管组委会还没成立,但我得先回家了,为了妈妈,为了家,为了那个红军曾经驻扎过的地方,也为了回去办一份《鄱阳湖哨兵报》。就写到这里吧,妈妈喊我回家吃饭了!
(因众友邀请写下此篇,根本不想调侃“犀利哥”,若有调侃,就是劣质灵魂的娱乐活动!只想随便解剖一下社会道德“杯具”,我把题目故意加个“节选”,只是想说明犀利哥们七年多流浪的辛酸怎能用这几个文字可以萧萧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