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你还好吗
(2009-04-08 19:4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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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随笔 |
蜘蛛,你还好吗
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喜欢起蜘蛛来了。
其实,从外貌上来讲,蜘蛛是令人讨厌的,小时候甚至挺怕蜘蛛的。一是惹急了它会咬人;二是脏兮兮的到处拉网,一不小心就会弄你一身沾满灰尘的网丝,清理起来好麻烦。不知是谁传下来的口令,说谁若踩死一只大蜘蛛,就会多活十年。于是,利用它们的网来取乐,也就成了儿时理直气壮的游戏了。
记得有一种玩法就是利用蜘蛛网粘蜻蜓和蝴蝶。先找来一根长长的高粱杆和两根柳条,再把两根柳条弯成半圆,对称地插在高粱杆的细的一头两侧,形成大红灯笼剖面的图形,这个蚂蛉网就做成了。于是明日早早起床——晚了别的伙伴抢先了就得等下个明天了——房前屋后、树杈柴垛去找蜘蛛网。看到一个,一贴、一转,如法炮制。一会柳条圈成的圆空当,便成了千丝万缕的粘网。如果还有哪一个胆大的蜘蛛没能逃走,自然只有死路一条了。太阳升到几杆子高了,蜻蜓不知在哪睡足了成帮地飞来了,有时用铺天盖地来形容也不为过的(后来才明白,当时当地水系发达,鱼虫自然多)。蚂蛉网可以大显神威了。或追击、轮甩或静立在葱地边智取,随心所欲,比现在城里孩子使用的纱布网兜好用多了。我很喜欢站在葱地里一只只地粘。不知怎的,蜻蜓尤其喜欢停在葱叶的尖端,这时将蚂蛉网缓缓靠近,当蜻蜓发觉了,刚一起飞,双手握杆轻轻一崴,沾上了。而葱叶毫发无损。一会工夫小瓶子就满了,这样鸡崽、鸭仔们的早餐就有改善了。网拍粘蚂蛉是容易的,因为蚂蛉基本上按直道飞。而用它粘蝴蝶就难多了。蝴蝶飞得总是上蹿下跳的——后来才懂那是三维的螺旋线——并且蝴蝶懒得停落。现在想来,不知大观园里娇滴滴的宝姑娘是怎么用香扇扑蝶的,宝玉怎么不给做一个粘网呢,多令小姐失望。
丑陋的蜘蛛着实给我的童年增添了不少的童话色彩。岁月远去连弘一也曾感慨“是乐不可做”了。我不知家乡的孩子们还有没有这种游戏了。我想,即使它们会玩儿,恐怕连一根高粱杆也难以找寻了,何况哪有时间,连卷子还作不完呢。
蜘蛛网,对于我来说,几乎成了一种怀念。如果有机会和时间,我得好好看看蜘蛛织网的全部过程。说实话到现在我也没完全弄明白一张蜘蛛网是怎么织成的。有时看到两个房山间高高地悬挂着一张条理分明的蜘蛛网,甚至疑心那是高科技的杰作。小小的蜘蛛凭借什么智慧把最初的纤索从这边接往那边的呢?又是用的什么量角器,使网上“射线”间的夹角分配得那么合理?“同心的螺旋多边形”比量了怎样的卡板?网丝粘如万能胶,蜘蛛自个儿的腿脚于上如旅平地。而且小蜘蛛一旦自立门户便不学自通,织出的网除了个头小些,与祖上的比起来,毫无质量疏忽。
蜘蛛结网,已是我梦中的一道风景,甚至成为了我的一曲《乡愁》——
科学认为,蛛丝是迄今人类发现的拉力最强的天然丝线,有的科学家正在试图人工合成,据说可做防弹衣的。
而今,蜘蛛给我更大的好感是它的独处性格。大千世界里,一般弱小的生命,都靠群居的形式来维系生存。不必列举那些手无寸铁的饲草动物。拿人类来说,越是没什么专长的平庸之辈就越得依赖苦心经营的人际关系网络,以博得物质或精神的依赖,求得互补。这一点上,蚂蚁们可做为楷模。蜘蛛是不理那份胡子的,虽然它不比虎的威猛,不比鹰的剽悍。若以其单位体积,蜘蛛应执智勇的牛耳。蜘蛛的前世,没准是那孤独的、文武兼备的哲学家呢。看来人类没有必要霸道地凭借自己的好恶,冠生灵们以益害之名。以蜘蛛顽强的生命力和极富道家的生存观来看,蜘蛛在人类消亡之前不会灭绝。
我所了解的蜘蛛,无非皮毛。要做蜘蛛的知己恐怕没那么简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