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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锅巴的记忆(原创)

(2020-06-16 05:28:43)

吃锅巴的记忆(原创)

在我的记忆中保留着许多美好的事物。其中吃锅巴这件事是众多事物之一。我所说的锅巴与现在市面上出售的锅巴不可同日而语。那么,我所说的锅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子的锅巴呢?这得从我心酸的童年说起。

童年时候,我家住在秦岭深山。由于气候环境等众多因素的制约,粮食产量普遍低下。在粮食作物中,又以小麦稀缺。所以我们家里以玉米等杂粮为主。虽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为了改变我们家的膳食结构,母亲尽可能的把粗粮细作。比如打搅团,做洋芋拌汤,擀洋芋面等等。还有一种吃法,就是做稠糁子。给我的感觉是,这些饭食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耐饥。比如,吃了搅团,几泡尿就尿空了。还没等到下一顿开饭,就已经时不我待了。

某天,我发现父亲给附着在锅底的粘接物上面撒一点油,再稍微撒一点盐水,然后加一些文火炒一下,一种新型食品诞生了,而且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这个名字就叫做锅巴。

锅巴到底有多香,父亲平日里吃任何好吃的食品都要给我平分,唯独吃锅巴这件事情上,父亲可是当仁不让。尤其是父亲津津有味嚼锅巴的时候,我馋得在一旁直流口水。这是我最初对锅巴的印象。至于能吃到一块锅巴,可是我童年时候梦寐以求的事情。这样的机会总是迟迟不来。

关于锅巴,顺便穿插一个小插曲。那是父亲经常讲的一个故事。说全国解放前山里面住着一户人家,靠种地、打猎为生。男主人勤劳吃苦,女主人懒惰成性。表现最差的就是每次做完饭不洗锅。日子长了,锅底结了厚厚一层锅巴。某天晚上,这家人被贼光顾了,第二天早上,当男主人检查自己家的锅是不是被人盗了,检查结果竟然让人笑出声来,原来小偷愣是把厚厚一张锅巴误认为铁锅给盗走了。可以想见,锅巴的厚重和逼真。这当然是一个可信度几乎为零的笑话。但锅巴却是真实存在。

好的事物,总是跟我作对,我一心一意想吃锅巴,父亲就是不给我这个机会。以至于做梦都在想。虽然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接触到“孔融让梨”这个典故,但是出于对父亲的敬畏,我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听母亲说过,无论包谷也好,小麦也好,在由原粮加工成颗粒或粉末的时候,用的是石磨,会有少量的石头残渣混入其中,这些残渣会沉淀到锅底,锅巴不会像父亲说的那么香。既然没有父亲说的那么香,父亲为什么吃得那么有味道?

在邻里发生的另外一件事情,却让锅巴再次蒙上神秘的面纱。事情是这样的。那个父亲跟我父亲差不多,说严重了,就是有点霸道,他明确规定,每次吃饭的时候,锅巴必须给他留着,谁也不能吃。某天,儿子趁其不备,将锅巴吃了个干干净净,为此遭到父亲的严厉训斥,差点遭遇皮肉之苦。父子俩争吃锅巴的笑话,传得沸沸扬扬。这让锅巴的香,成为不争的事实。

如前文所说,锅巴是做饭时候,附着在锅底的粘接物,除了吃面条,锅底不会留有粘接物之外,锅巴会或多或少的存在。吃锅巴也成为我那些年的一个念想。不过,这样的机会还是有过一次。有一个晚上,父亲刚刚把煎好的锅巴盛进碗里,忽然想起要给生产队寄养在我们家的耕牛填夜草,就放下碗,奔牛棚去了。趁这个空隙,我偷偷撕下父亲碗中的一小块锅巴 ,嚼一口,真香。

真正能够吃锅巴是在上中学的时候。由于距家较远,我做了住校生。学校食堂每天早晚都要熬玉米糁子,而且熬得很稠,粘接在锅底的锅巴面积远远大过我家的锅巴面积。出于对健康的考虑,学校规定,锅巴一律倒掉,不得食用。这样就给我创造了吃锅巴的机会。为了争取这个机会,我会利用课余时间帮炊事员给锅洞填个柴,或帮炊事员抬个水。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小恩小惠,换取吃锅巴的机会。虽然不会像父亲那样把锅巴煎得油香。就是这样原汁原味的吃下去,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有了第一吃锅巴的甜头,我几乎没有放掉任何一次吃锅巴的机会。渐渐的,我发现吃锅巴的许多长处,比如锅巴瓷实耐饥,同样是吃饭,吃稠糁子,还等不到下一顿饭开始就饥肠辘辘。吃锅巴则让人处于饱腹感。也正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尝试,我对吃锅巴这件事情有独钟。我热衷于吃锅巴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我们在学校里吃的饭,都是自己从家里带的粗细粮,然后由学校食堂做成饭。吃多少粮带多少粮,如果吃锅巴,会给自己省下一些粮食。实在是变废为宝的事。由于当时生产队里实行的是按劳分配。我们家人多劳少的矛盾极为突出。我们每年从生产队里分得的粮食极为有限。而且每年春慌时候,还得靠吃返销粮勉强维持。返销粮是国家照顾粮食产出量较低的山里人,以低于市面价的价格销售给这类人群,大多以玉米等粗杂粮为主。我如果在学校里选择吃锅巴,就可以省下一些粮食,可以缓解我们家粮食短缺的矛盾,实在是两全其美的事。

吃锅巴的习惯,被一直保持下来。父亲吃锅巴的秘密,也因为我的切身体会,给出了合理的答案。直至现在,我对吃锅巴还乐此不疲。在家里,我像父亲当年那样的霸道,锅巴非我莫属。即使近几年在外面给一家私企开货车,我依然保持着吃锅巴的习惯,炊事员也尽量满足我的这个需求,因为锅巴是废弃物,出于健康的考虑,没有人跟我争。

每当吃锅巴的时候,我就想起童年时候生活的艰辛,也理解了父亲当年嚼干锅巴的无奈。因为父亲当年干的是重体力活,吃锅巴是体能的需要,也是节约粮食的表现。在吃货花样繁多的今天,让我无法不对父亲产生由衷的敬意,也让我更加怀念已经故去三十多年的父亲。还激励我珍惜今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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