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放假后就几乎没怎么讲过瑞典语了,六月七月八月在外面旅行,都是讲的英语。这个学期开学前,心怀惴惴,怕瑞典语转不回来了,而这个学期的课程很难,好多次都因畏难而心生怯意了。
第一天是硬着头皮去的。因为去希腊回来学校已经开课一周,我没有书也没有课程计划表,抱着不知道能不能听懂的心情去的。还好,好象不怎么需要适应,听是一下子都听懂了,至于讲嘛,稍微有一点口生,不过也还算是过得去,没有跟英语打架。
今天感觉渐入佳境,老师拖堂五分钟后让我复述一篇小说来结束今天的课。我不假思索,言简意赅地讲起来,不但语言流利,还能顾及语法细节,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好象每次放假停几个月不碰瑞典语,再开学的时候都有一个意想不到的飞跃,真是惊喜啊!
我兴冲冲地从教室出来,冷不防迎面碰上英语老师,她微笑着跟我打招呼。
英语老师Margaretha是一位温和的英国老太太,瘦而高,与热情奔放的瑞典籍女老师不同,她永远温文尔雅,永远戴着保守的珍珠项链和耳环,永远只穿套裙。
老太太的教学方法有点象中国老师,就是喜欢罗列很多的知识点,填鸭似地灌输给学生。不象瑞典的老师,关于语言知识系统地讲的并不多,而是早早地让大家去看书看报到网上查资料,在大量阅读的强压下自已成长。
老太太操劳过度的形象也很象中国的小学老师,她常常不厌其烦地讲解和拖堂,或者给同学补课,搞得常常没时间吃午饭,下午一点钟又接着上课。看着她疲惫又强打精神微笑着对我们的神态,我都不忍心下课后拿着问题去问她。
学校好象只有两位老师教英语,另一位是在美国出生的瑞典人的后裔,再移民回瑞典的,只教最低和最高级的英语,其他课都由Margaretha上。每学期各级别的英语课程都有全国统考,分为听力,口语和笔试,这个时期老太太就更忙了。实在忙不过,她会请她先生来监考,让她可以抽空去吃饭和休息一下。不过其实她一点也不放心,一直也呆在教室里顾头顾尾。
她先生是瑞典人,所以她也会讲瑞典语,当解释生词的时候,她往往会在生词边上注上瑞典语的翻译,但她从来没讲过一句瑞典语。有一次一位瑞典同学对她的教学方法提出质疑,在堂上与她辩论,英语不够用了同学改说瑞典语,她们俩就你一句瑞典语我一句英语地争论,这种体验对我来说非常新鲜有趣,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我上学期报了Margaretha的课又取消,原应承她改到这学期再上的,但是这学期我没有报她的课,一直想应该对她作个解释。这里碰到她,她又关心地询问我的情况,我只好说点什么,但是只能用“张口结舌”来形容我当时的表现,我努力搜寻英语的词来组织简单的句子,却发现出来的全是瑞典语,一句话说完,发现十个字里竟有八个是瑞典语。一急更说不出来,无奈之下,我只好改说瑞典语,忽然间我发现瑞典语对于我来说竟然如此简单,不知道是喜是忧。Margaretha依然微笑,用英语作答。
很尴尬地完成了这次瑞典语对英语的对答,我走出学校,感慨万千。
从英语到瑞典语,经历了一个语法和发音都相混淆的阶段,慢慢地瑞典语加强了,再讲英语,又回复同样的困难。其实语言的学习是一个不断操练的过程,只有到一定程度后能用这种语言来思维时,才可以流利地用它来表达。
就象普通话,在学习和工作生活中几乎成为我的唯一用语后,回到家跟父母讲我的母语,就发现有很多意思用母语都难以表达。同样的姐妹间几乎不再讲母语而只讲普通话。什么时候我的瑞典语和英语都进步了,就可以通畅无阻地使用它们了,我期待着这一天,也为之努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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