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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冲天

(2023-07-06 07:20:21)

鹤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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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梅雨霁,暑风和。高柳乱蝉多。小园台榭远池波。鱼戏动新荷。薄纱厨,轻羽扇。枕冷簟凉深院。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清明天气。永日愁如醉。台榭绿阴浓。薰风细。燕子巢方就,盆池小,新荷蔽。恰是逍遥际。单夹衣裳,半栊软玉肌体。石榴美艳,一撮红绡比。窗外数修篁,寒相倚。有个关心处,难相见、空凝睇。行坐深闺里。懒更妆梳,自知新来憔悴。

冬冬鼓动,花外沈残漏。华月万枝灯,还清昼。广陌衣香度,飞盖影、相先后。个处频回首。锦坊西去,期约武陵溪口。当时早恨欢难偶。可堪流浪远,分携久。小畹兰英在,轻付与、何人手。不似长亭柳。舞风眠雨,伴我一春销瘦。

白角簟,碧纱厨。梅雨乍晴初。谢家池畔正清虚。香散嫩芙蕖。日流金,风解愠。一弄素琴歌舞。慢摇纨扇诉花笺。吟待晚凉天。

梅谢粉,柳拖金。香满旧园林。养花天气半晴阴。花好却愁深。花无数。愁无数。花好却愁春去。戴花持酒祝东风。千万莫匆匆。

冬冬鼓动,花外沈残漏。华月万枝灯,还清昼。广陌衣香度,飞盖影、相先后。个处频回首。锦坊西去,期约武陵溪口。当时早恨欢难偶。可堪流浪远,分携久。小畹兰英在,轻付与、何人手。不似长亭柳。舞风眠雨,伴我一春销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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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窗漏永,月冷霜花堕。悄悄下帘幕,残灯火。再三追往事,离魂乱、愁肠锁。无语沉吟坐。好天好景,未省展眉则个。从前早是多成破。何况经岁月,相抛嚲。假使重相见,还得似、旧时么。悔恨无计那。迢迢良夜。自家只恁摧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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篘玉液,酿花光。来趁北窗凉。为君小摘蜀葵黄。一似嗅枝香。饮中仙,山中相。也道十分宫样。一般时候最宜尝。竹院月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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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浅,弄妆迟。芳事去心时。绣鞍骢马已空归。还约燕来期。镜屏移,花漏永。怅望女床鸾影。自家帘幕梦中逢。翻道宋墙东。

《鹤冲天·黄金榜上》是宋代词人柳永早期的作品。

是柳永进士科考落第之后的一纸“牢骚言”,在宋元时代有着重大的意义和反响。它正面鼓吹文人士者与统治者分离,而与歌妓等下层人民接近,有一定的思想进步性。既表现出作者身世漂零之感,又反映出对妓女们的同情以及蔑视功名、鄙薄卿相的倾向,不仅具有一定的社会意义,而且还带有消极反抗的情绪。全词直抒胸臆,语言自然流畅,平白如话,读来朗朗上口。

鹤冲天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游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1]

折叠白话译文

在金字题名的榜上,我只不过是偶然失去取得状元的机会。即使在政治清明的时代,君王也会一时错失贤能之才,我今后该怎么办呢?既然没有得到好的机遇,为什么不随心所欲地游乐呢!何必为功名患得患失?做一个风流才子为歌姬谱写词章,即使身着白衣,也不亚于公卿将相。

在歌姬居住的街巷里,有摆放着丹青画屏的绣房。幸运的是那里住着我的意中人,值得我细细地追求寻访。与她们依偎,享受这风流的生活,才是我平生最大的欢乐。青春不过是片刻时间,我宁愿把功名,换成手中浅浅的一杯酒和耳畔低徊婉转的歌唱。

折叠编辑本段创作背景

这首词是柳永早期的作品,是他初次参与进士科考落第之后,抒发牢骚感慨之作,它表现了作者的思想性格,也关系到作者的生活道路,是一篇重要的作品。南宋人吴曾的《能改斋漫录》卷十六里有一则记载,与这首词的关系最为直接,略云:(宋)仁宗留意儒雅,而柳永好为淫冶讴歌之曲,传播四方,尝有《鹤冲天》词云:“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及皇帝临轩放榜,特落之,曰:“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其写作背景大致是:初考进士落第,填《鹤冲天》词以抒不平,为仁宗闻知;后再次应试,本已中式,于临发榜时,仁宗故意将其黜落,并说了那番话,于是柳永便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而长期地流连于坊曲之间,在花柳丛中寻找生活的方向、精神的寄托。[2]

折叠编辑本段作品鉴赏

折叠文学赏析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柳永考科举求功名,并不满足于登进士第,而是把夺取殿试头名状元作为目标。落榜只认为“偶然”,“见遗”只说是“暂”,由此可见柳永狂傲自负的性格。他自称“明代遗贤”是讽刺仁宗朝号称清明盛世,却不能做到“野无遗贤”。但既然已落第,就要考虑下一步。

“风云际会”,施展抱负是封建时代士子的奋斗目标,既然“未遂风云便”,理想落空了,于是他就转向了另一个极端,“争不恣狂荡”,表示要无拘无束地过那种为一般封建士人所不齿的流连坊曲的狂荡生活。“偎红倚翠”、“浅斟低唱”,是对“狂荡”的具体说明。柳永这样写,是恃才负气的表现,也是表示抗争的一种方式。科举落第,使他产生了一种逆反心理,只有以极端对极端才能求得平衡。所以,他故意要造成惊世骇俗的效果以保持自己心理上的优势。

柳永的“狂荡”之中仍然有着严肃的一面,狂荡以傲世,严肃以自律,这才是“才子词人”、“白衣卿相”的真面目。柳永把他内心深处的矛盾想法抒写出来,说明落第这件事情给他带来了多么深重的苦恼和多么烦杂的困扰,也说明他为了摆脱这种苦恼和困扰曾经进行了多么痛苦的挣扎。

写到最后,柳永得出结论:“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谓青春短暂,怎忍虚掷,为“浮名”而牺牲赏心乐事。所以,只要快乐就行,“浮名”算不了什么。

在整个封建社会,哪怕是所谓“圣明”的历史时期,科举考试也不可能没有营私舞弊、遗落贤才的通病。“明代暂遗贤”、“未遂风云便”等句,蕴含着作者自己的无限辛酸和对统治集团的讥讽揶揄,它道出了封建社会中许多失意知识分子的内心感受,获得了广泛的共鸣。这首词的社会意义也正表现在这里。正因为这首词刺痛了统治阶级,所以作者终生失意,备受压抑排摈。据吴曾《能改斋漫录》载:“初,进土柳三变好为淫冶讴歌之曲,传播四方。尝有《鹤冲天》词云:‘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及皇帝临轩放榜,特落之曰:‘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这首词所表现出的那种蔑视功名,鄙薄卿相的倾向是很明显的。

整个看来,这首词的基调,它的主导方面,无疑是积极的。“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这些话,充分表明作者的生活态度和行动方向。历史证明,作者的一生是忠实于这一誓言的。他为下层妓女填写过许多词篇,达到了“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的相当普及的程度(见叶梦得《避暑录话》),并且获得了“掩众制而尽其妙,好之者以为无以复加”的社会效果(见胡寅《酒边词序》)。一个古代白衣词人的作品,其流传程度如此广泛,在历史上也是少见的。封建统治阶级把他长期摈斥于官场之外,甚至毁灭了他的政治前途,但另外一方面,这又恰恰成全了他。正由于他长期仆仆风尘,奔波于下层人民之中,才使他成为北宋独具特色的词人,成为中国词史上具有转折意义和具有深远影响的大词家。他死后,曾得到下层人民,特别是妓女们的同情和尊重,从传说中的“吊柳七”等活动中,可以看出,他的确获得了“白衣卿相”这样重要的历史地位。

这首词的构思、层次、结构和语言均与柳永其他作品有所不同。全篇直说,绝少用典,不仅与民间曲子词极为接近,而且还保留了当时的某些口语方言,如“如何向”、“争不”、“且恁”等。全词写得自然流畅,平白如话,读来琅琅上口。不独在柳词中,即使在北宋词中,这一类作品也是少见的。这种“明白而家常”,“到口即消”的语言,正是词中之本色,是经过提炼而后取得的艺术效果。[2]

折叠编辑本段作者简介

柳永(约987~约1053),字耆卿,崇安(今福建武夷山市https://so1.360tres.com/dr/220__/t016aaa34aeb686e940.jpg柳永)人。代表作《雨霖铃》。原名三变,字景庄。后改名永,字耆卿。排行第七,又称柳七。柳永是婉约派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也是宋词发展的关键人物,影响极大,“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叶梦得《避暑录话》)。苏轼门下的秦观、黄庭坚等都深受其影响。词作内容一是叙写都市繁华,这类词作约占全部词作五分之一,代表作如《望海潮·东南形胜》,以及汴京元宵之夜的《迎新春》和清明踏青的《木兰花慢》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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