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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的火车

(2010-09-06 18:28:19)
标签:

家庭

天水站

小伙子

旅客

崔泰保

北京

分类: 散文/游记

京华掠影(图说二)

火车是一个汇聚五湖四海旅客的流动性很大的场所,在一般人眼里,火车上的旅客鱼目混杂,很难在乘车的有限时间内甄别你周围旅客的优劣。鉴于此,为尽量保证自己的旅途安全,一般的旅客乘车时都尽可能避免向同车厢的其他旅客透露自己的私人信息。不说别的,就火车上动辄发生旅客财物被盗的案例而言,搞得许多旅客乘车时都故意让自己变得很矜持。就连有别的旅客问自己旅行的目的地也不敢轻易透露,生怕由此引发不必要的不安全事件。

我坐火车也出于安全考虑曾多次把自己装在“套子”里密封起来,能不给别的旅客透露自己的信息尽量不透露。哪怕三缄其口,让别的旅客暂时误以为自己是个木讷迟钝的傻子也无伤大雅,总被因言语不慎而导致不安全因素乘虚而入强。可在火车上切切实实地遇到一些萍水相逢的旅客主动对我推心置腹地和盘托出一切后,我才觉得自己以前的判断有误。简而言之,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在旅途中尤为重要。这种素不相识者之间的相互信任,就像暗夜中一盏明灯,它能照亮人由戒备而灰暗的心,让相互信任的光芒温暖所有疑神疑鬼的人的近乎冷冻的身心。

8月10日,我乘T28次列车去北京,在旅途中就切身感受到相互信任的温暖。

我的铺位是14号硬卧车厢19号下铺,对面18号上、下铺是两位正恋爱的对象。小伙子是四川人,已随家人在北京做生意多年;姑娘原籍永登,这次带着对象回兰州看望父母、同时考察一下兰州服装批发市场的行情。

甫一上车,小伙子和姑娘就很热情地跟我攀谈。他俩很直率地向我先详细地介绍一番自己的籍贯、在北京发展的现状以及这次回兰州的目的。当他俩得知我在报社的广告中心工作后,很主动地向我咨询兰州各家报纸广告的价位和广告效应,恳求我这位“专家”给他们支招,看在兰州那家报纸作广告效果好。我很客观地给他俩分析了兰州几家都市报的广告效果,向他们推荐了一两家报纸。听了我的分析后,他俩豁然开朗,小伙子握着我的手连声说“谢谢”。同时,小伙子还掏出自己的名片很恭敬地双手递给我,希望我以后“多多关照”。从名片上看,小伙子叫黎明,在北京一家家族化的公司做生意。我对小伙子开玩笑说:“你名片上的名字跟‘四大天王’之一的黎明同名,不会是化名吧?”尽管我只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但小伙子和姑娘听了后马上异口同声地很郑重地对我道:“这的确是真实姓名,只是凑巧跟‘黎天王’重名了,老兄您可千万别以为这是假名字啊!”说完,小伙子还担心我不信,又补充道:“老兄,尽管现在人们都说名片就是明着骗人的;但您尽管放心,我名片上所有的信息都是真实可信的!我们做生意的人,最讲求的就是诚信;如果连名片都是假的,哪谁还敢跟你打交道、做生意呀!”看着小伙子和姑娘十分认真又很着急的样子,我赶紧解释:“你俩千万不要误会,我不过开玩笑罢了,绝没有不信任你们的意思!”说完,没带名片的我拿出纸笔很快为他俩写了自己的姓名、单位、电话号码等。同时,我还一再对他俩说,如果他们将来真要在兰州发展,别的忙我或许帮不上,但如果他们要在报纸上做广告,我完全可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他们。跟他俩这样一沟通,他们心中的疑虑顿消。我们三个人就天南海北地神聊起来,气氛越来越融洽,彼此之间的信任度更高。

尽管我带的食品不多,但也足够在火车上这段时间吃。小伙子和姑娘看我带的食品少,就不断请我吃他们带的水果和其他食品。我平时不大爱吃水果,就婉谢他们,可这二位还以为我不好意思,就硬把水果往我手中塞。盛情难却,我只好接过来吃了。

小伙子和姑娘都很健谈,他们很详细地介绍了各自的家庭背景以及他们目前在北京的生意情况。姑娘更是开诚布公地连他老家永登秦王川一处宅基地的遗产继承的情况都向我做了详尽的介绍,还向我认真咨询有关遗产继承的事项。

通过交谈,我了解到,小伙子家十几年前从四川去北京做生意,如今,他父亲岁数大了、身体也不太好,家族的生意基本上就交给他打理。他有一个妹妹,对家族生意不感兴趣,二十二岁的她在北京开了一家美容院,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他母亲尽管退休前是一名医生,但现在完全成了一位光做家务但又不担一点儿家族生意责任的家庭妇女。他父亲平时爱喝酒,尽管有高血压,但他还是不听医生和家人多次劝阻,一直在偷偷喝酒。偏偏惟他父亲马首是瞻的母亲又不敢多劝他父亲戒酒,他妹妹忙美容院的生意都忙不过来,根本没时间劝说父亲,劝父亲戒酒的重任就义不容辞地落在他头上。下小伙子很欣慰地告诉我,幸亏他父亲还算能听进去他的劝阻,只要他在北京父亲身边,总会及时劝阻父亲不喝酒。这次离开北京到兰州考察市场,他隔三岔五就给父亲打手机,一再劝说他父亲别喝酒。就在昨天,他还给父亲打手机请安并再次劝父亲千万别偷着喝酒,父亲在电话中答应他一定不喝酒。小伙子给我说,他最担心的就是父亲的身体健康。父亲是他最大的精神支柱,他老人家千万不能因喝酒犯病,否则他将抱悔终生。

列车离开天水站约一个小时后,小伙子的手机响了,他一接听,神色突变,万分焦急的他对着手机竟大声吼叫起来。电话是他母亲从北京打来的,母亲告诉他一个很不幸的消息:他父亲因高血压突发住进了北京某医院抢救,病情很严重,医院已停止治疗,大夫已向他母亲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他母亲立即给他妹妹先打手机,可他妹妹关机,情急之中,她就给火车上的儿子打了手机。看小伙子着急得六神无主、光知道对着手机给他母亲发火的样子,我赶紧对他说:“你母亲现在肯定很焦急,往往在这种情况下,人都会手足无措。现在的关键是,你必须尽快跟北京其他亲友电话联系上,让他们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先把你父亲最新、最真实的病情告诉你,你才能做进一步的判断和处置。你先别太着急,越着急越于事无补,最关键的是尽快联系到北京的其他亲友,让他们尽快赶到医院。如果收治你父亲的这家医院不治疗了,可以让北京的亲友帮忙尽快为你父亲转院作进一步治疗。”听了我的话,小伙子焦躁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他赶紧给北京一位亲戚打手机。火车上手机信号不太好,小伙子跟北京通话时断时续。还没有跟北京的亲戚说明情况,手机断线了,小伙子急得又对着手机吼叫起来。接连断了两次线,小伙子情绪异常激动,举起手机就狠狠地扔在地上并很生气地埋怨对象图便宜买的山寨机误了他的大事。姑娘见状,小心翼翼地又拿出备用手机让他继续给北京的亲戚打电话,可还是时断时续。小伙子心中的怒火一触即发,姑娘吓得在一旁搓着手不敢出声。我及时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小伙子,总算顺利地联系好了北京的亲戚。不一会儿,北京的亲戚打来手机说,已给他父亲转院,大夫正在尽力抢救。小伙子又多次给妹妹打手机联系,还是关机,小伙子摔了手机狠狠地说:“看我回到北京怎么收拾她!”我又及时劝小伙子,他妹妹肯定是给顾客做美容有意关了手机,她又不知道父亲病重的消息,不知者无错,不要再怪罪妹妹了。听了我的话,小伙子才打消了“收拾”妹妹的念头。不一会儿,北京又来电话了,说他父亲的病情仍不容乐观,小伙子又开始焦躁起来,甚至打算火车一到西安就下车去西安机场坐飞机赶回北京。我及时为小伙子分析了情况,假如他们在西安下车去机场坐飞机,别说能不能坐上最快起飞的航班,即便能坐上,飞回北京时间也跟坐火车回北京差不多;假如坐不上最快的航班,在西安机场耽误上几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他们回北京还要比坐火车晚许多。因此,我一再建议小伙子别在西安下车。

车到西安后,听了我劝说的小伙子没有下车。车离开西安约半小时后,北京亲戚的电话打来了,说他父亲已脱离了危险、病情逐渐趋于平稳。小伙子总算松了一口气,差点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的他累坏了,给北京的亲戚反复叮嘱让先照顾好他父亲后,躺在铺上睡着了。

善解人意的姑娘给小伙子盖好被子后,很抱歉地对我解释了半天,说她对象最大的毛病就是爱发火,一发火就摔手机、说脏话骂人,请我千万要原谅他的行为。我对她说,谁都会遇到危机情况,一旦遇到,谁都会发火,这很正常,我很理解,绝对不会在意。姑娘这才连说好几声“谢谢”后,又硬塞给我一个苹果。

在整个下午劝说小伙子的过程中我无暇顾及其他旅客,以致完全忽略了与我同是19号、中铺的一位中年女旅客。就在我劝说小伙子的时候,这位女旅客就在中铺睡觉,小伙子情绪开始逐渐平静时,这位女旅客从铺位上下来吃晚饭,很文静的她开始与我及小伙子、姑娘交谈起来。我同小伙子、姑娘无意中谈起已去世的甘肃农业大学教授崔泰保先生培育藏獒的事,这位女旅客很关切地问我崔泰保的病情怎样了。当我告诉她崔泰保已去世一年多的消息后,她很惋惜地连声叹息、。这位女旅客现在中科院兰州分院某研究所工作,她在甘农大取得的博士学位。尽管她不是崔教授的学生,但她间接了解到很多崔教授的情况。在农大时,她还聆听过同为农大教授的崔教授夫人鄢珣的学术报告。尽管她一直未能接触到崔教授,但她对崔教授的为人何和学术成果向来很敬佩。得知我多次采访过崔教授并为其撰写过包括报告文学在内的许多报道后,她很中肯地说我干了一件很有价值的事。她说,学术界有很多默默无闻的人的学术成果和高尚的人品鲜为人知,很需要像我一样的新闻从业者大力宣传他们。她很坦诚地告诉我们,她去西安看望父母,她每次都坐T28去西安,在车上睡一觉就到西安了,很舒适、也很方便。接下来,她又跟我谈了甘肃各高校、各科研单位的学术氛围以及学术成果。从她的谈话中可以看出,她本着一位科研工作者的良知很公允地评判甘肃各高校、各科研单位,没有半点儿的私心杂念和偏颇。车到西安站了,临下车前,这位我尚不知姓名的女科研工作者很热情地邀请我回兰州后到她工作的地方去做客。

8月11日8:50,晚点了1小时20分的T28次列车到达北京站。临下车前,小伙子和姑娘一再感谢我。在站台上分手时,姑娘还很真诚地对我说:“大哥,你回兰州如果买不上火车票一定告诉我们,我们想办法给你买!”

8月13日13:35,我坐Z55次列车返回兰州。

我的铺位是“加2号”软卧车厢的1号铺(下铺),我上面的2号铺是一位带了一个五六岁小女儿的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妈妈,我对面的3、4号铺,是一对去兰州探亲并旅游的母女,母亲约三十多岁,女儿十一二岁。

3号铺的女孩儿很好动也很健谈,车一开动后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想竹筒倒豆子一般很快就对我和2号铺的母女做了很详细的自我介绍以及她家庭的具体情况。从小姑娘介绍中我们得知,她妈妈在北京某研究所工作,她爸爸在北京开了一家装饰公司,现在兰州承揽了某银行办公大楼的内部装修,她这次和妈妈去兰州探望爸爸并去敦煌等地旅游。小姑娘很愿意与我交谈,当她听我给她介绍了许多有关兰州和敦煌的情况后,更加深了她对我的信任度。他很兴奋地对她妈妈说:“这位记者叔叔简直就是一个活地图,有他给咱们当参谋,咱们去兰州、敦煌旅游就方便多了。我原来以为我是我们班最热心的人,没想到这位叔叔比我还热心!”

2号铺的年轻妈妈很娴雅,说话的语气很平缓,但平缓的语气中不乏对人的热情。她6岁的女儿很腼腆,我主动问了她很多问题,她都低着头不说话。给她给我带的桃子吃,她也不要,得到她妈妈的许可后,才勉强从我手中接过桃子。6岁小女孩的父母都是天水礼县人,父亲在北京联通公司供职,母亲在北京某公司上班。由于工作很忙,年轻夫妇把女儿留在天水礼县老家让爷爷奶奶带。爷爷奶奶很呵护孙女,生怕儿子、媳妇的宝贝在家乡受一点委屈,更怕孙女外出玩时被坏人拐走。因此,两位老人一直对孙女进行“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式的教育,致使小姑娘遇到生人就很胆怯。尽管每年暑假父母都把小姑娘接到北京生活,但小姑娘仍很内向。这个暑假,夫妻俩刚把小姑娘接到北京不久,小姑娘的姥姥就病重住院了。小姑娘的妈妈很挂念自己的母亲,就带着小姑娘赶回礼县看望病重的母亲。

一路上,同在一个软卧包厢中的不同年龄的我们4位乘客像一家人一样很热切地交谈着,彼此加深了印象、互相增进了信任。在这个浮躁流行而普遍缺失信任的时代,我们4位素不相识的人推心置腹地聊了一路。

8月14日凌晨三点多,睡在我上铺的准备在天水站下车的母女开始起床收拾东西、洗漱。我帮母女俩把大小包、旅行箱从床下取出来,准备送她们下车。车准点到天水站的时间是3:46,但晚点了36分,4:22才到天水站。我帮着母女俩把大包、旅行箱拿下车,目送她们离开了站台。此前,我还一再为这俩到天水后还要坐班车去礼县的母女分忧。因她们到天水是凌晨时分,没有去礼县的班车,我就建议她们母女到天水火车站后先别出站,就在候车室等到天亮再去汽车站坐去礼县的班车。

天亮了,列车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兰州。我又给去兰州的母女很仔细的介绍了兰州市内“黄河母亲”、“水车博览园”、“民俗风情馆”、“五泉山公园”、“白塔山公园”等景点。

8:09,Z55次列车晚点39分到达兰州站。在出站口,告别了已有专车接的与我同来兰州的母女俩,我大步流星地向站前广场内的公交车站走去。

又一次信任的火车之旅在我惬意的回味中合上了帷幕。

(2010年9月6日,补记于金城无用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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