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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使我与若变矣,若胜我,我不若胜,若果是也,我果若非也邪?我胜若,若不我胜,我果是也,若果非也邪?其或是也,其或非也邪?其俱是也,其俱非也邪?我与若不能相知也,则人固受其 。。。。。吾谁使正之?使同乎若者正之,既与若同矣,恶能正之?使同乎我者正之,既同乎我矣,恶能正之?使异乎我与若者正之,既异乎我与若者正之,既异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使同乎我与若者正之,既同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然则我与若与人俱不能相知也。而待彼者邪?
庄周看来,是和非即真理和谬误没有客观标准。对象是变化的,不能作为是非的标准;辩论中双方都有成见,不能作为是非的标准;第三者由于自己的局限不能成为公正的评判者。
下面我们来具体分析一下庄子“辩无胜”的命题:
正本先清源,首先,何为“辩”?
论辩是一种以主体间存在着分歧和观点的差异为前提的社会性活动,是以一定的逻辑基础为规则,通过摆事实,讲道理的方式与不同的观点交流,交锋。在这里尤其要指出的是,这里的“辩”是有目的性的,是基于对同一客观事物或问题不同主体的不同看法,双方的目的是为了使真理在辩论的过程中愈加明朗。这里的“辩”并不是无中生有的诡辩,也不是卖弄口才的华辩。
其次,何为“胜”?
这里的“胜”有大概念和小概念之分,万不可片面狭隘地看待。从小的方面上说,“胜”指在一场辩论中以有力的论证和严密的逻辑将对手驳倒,从而证明自己观点的正确性。从大的方面说,“胜”指真理对于谬误的胜利。有的“辩”不能真正得出真理,但是“辩“一定得不出真理的命题绝对是片面的。在辩论中,人们的思想得到交流,自身错误得以斧正,并更深入更全面地完善了自己的思维,智慧的碰撞往往会显现新的真理火花。
庄子认为“言尽悖“,因此”辩无胜“。墨子在《墨经》中针锋相对地指出了“辩无胜”的荒谬性。现在,我们就用现代逻辑学的方法来分析:假定“所有言论都无法表达真理”为前提,立论结果为真,那么便有言论表达真理,然而和自身表述“言尽悖”自相矛盾;另又假定“所有言论都无法表达真理”为前提,立论结果为假,那么依照前提定义,“言尽悖”必为假,然而自身表述的结果相同,反令“言尽悖”为真。如此推断下去,兜转重复,没有结果,显然是虚无缥缈的。
庄子说:“大道无言“,强调“道未始有封,言未始有常。”这种主观唯心论在当代科技文化突飞猛进的今天是站不住脚的。随着客观条件的变化,真理也应是与时俱进,不断修正自身以适应并促进人类社会向前发展。主体间的思想交流是借助于语言而得以开展的,而辩论就为这种发展提供了一种便捷而有效的工具,人的思维理性的光辉则在这个认识过程中得以体现,这难道不是辩论带给人们的一种更高层面上的胜利吗?
亚里士多德曾高呼:“吾爱吾师,吾尤爱真理。”如果每个人都效法庄子“无为”‘大道无言“的做法,对于先人的错误只字不提,只是自己埋藏在心里,那么真理又将如何得以传播?如果哥白尼和布鲁等诺等人不以论辩去抗衡垄断多年的“地心说”的荒谬观点,那么人类可能还被基督教思想的枷锁统治着;如果牛顿在发现万有引力定律之后不勇于同前人争辩,作为永恒真理的宇宙法则虽然永远不变,但人类又怎么会去利用这些自然规律造福于人类呢?说不定地球卫星,航天飞机还只能存在于人们的幻想之中。因此,认识真理的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它是一个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的过程,而在这一过程中,辩论是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俗话说:“鼓不敲不响,理不辩不明。”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老庄哲学的流弊,在其反对人为到达了绝对的地步,从而轻视知识也达到了绝对的地步。庄子用昭文鼓琴打比方,不鼓琴,音倒是全的,一鼓琴,宫则非商,徵则非羽,音反而倒亏损了。这个比喻,把他整个“辩无胜”哲学思想的危机整个暴露了。照此推理,多言多行,多犯错误;少言少行,少犯错误;不言不行,不犯错误。照此说来,惟有整天闭口袖手,危坐如泥菩萨才能幸免于过了;这又如何能完成社会发展的任务呢?即使不论辩了,难道单凭这种无所作为的消极避世的处世态度就能使真理“不辩自明”了吗?这显然是不成立的。
庄周的相对主义理论,虽然为中国哲学史提供了宝贵的辩证法思想,但也是诡辩术的典型,与希腊前5世纪盛行的智者学派有一定相似之处。庄子虽然对辩论持厌恶,敌视态度,却也与惠施进行了长达一生的辩论。他反对其他诸子学派之间的“辩论”与“争鸣”,但细细想来,他所主张的“齐物”与“超然”观点,与儒家积极入世的观点相比,又何尝不是一种辩论?可见,一个身处社会中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全脱离辩论的。
主体间通过辩论能否达成一致而获得共同认可的真理性认识呢?答案并不是绝对肯定的。即使没有胜负,这种论辩本身就是人类文明与精神的胜利。我们在现实生活中也有很多这样的生活经验,政治上,科学上,许多人都是这么做的,即使彼此不能说服对方,但常用对手的见解来暗中修饰己方的意见,即使批判对方,批判即是从对方的论点中大明己方的论点,没有对立面就反映不出己方的全貌。荀子与孔子关于人性善恶的争辩到现在仍无定论,但他们在论辩过程中对中国文化的丰富,传承和发展却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庄子看到了由于种种主客观条件的限制,人的认识能力的局限性和认识的相对性,认为是非无定论,主张兼收并蓄,宽容不同意见,有助于培育多元开放的文化心态。然而,他夸大了认识的相对性,不懂得在一定的条件下,是非是有确定的标准的,真理是能够在多方的论辩中深入发展的,更不懂得实践对于检验真理的意义,因而也就导致了一种不分是非的人生态度。因此,产生意见分歧和观点对立的主体在群体中自由讨论,又有可能克服片面性,抽象性,获得对问题比较全面的认识。论辩的结果也许在具体实施前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无法改变社会现状,但它作为人类文化交流和进步的载体,不应该受此责难。要把可能变为现实,就必须在论辩过程中不断的诉诸逻辑论证与事实(实践)检验,作到“辩合”与“符验”的统一。
21世纪是张显个性的年代,现代人当然应有主见不徇流俗,但更应以多元开放的宽容心态去对待不同的见解,并在与他人他种思想的碰撞与交流中产生新的创意,更好的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和社会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