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子乐队被美国遣返说起

姚鸿恩

几个女子组成的女子乐队，提着乐器箱进了美国海关。移民官员观颜察色，起了疑心，于是请那些女子当场演奏。那些“乐手”个个傻了，因为都是“南郭女子”。

结果，当然是全部遣返。

这是我2009年一篇文章中讲述的一个例子。文章收在我的《美国民生实录》中。

美国移民官员采用的是极其简易的方法：让可疑的女子乐队到房间里去当场演奏，让她们“自证”。这一招犹如点穴武功，那些女子个个呆若木鸡。

即便有中国的演出剧照，也有录音碟片，都不作数。因为剧照可以制作，录音可以代录。你不需要辩解说，代录无法自证。你说你有此能力，那么就当场演奏一曲吧。

世界上很多的才能或技能都是能当场测试的。你说你会弹琴，那就弹一下吧。你说你会骑车，那就骑一下吧；你说你会游泳，那就游一下吧。

语言文化知识的能力，也是可以当场测试的。在美国，有关的专业工作若需要外语，申请者必须通过一门所需外语的考试，叫做OPI，即口语能力面试（Oral Proficiency Interview）。美国外语教学理事会（American Council on the Teaching of Foreign Languages，简称 ACTFL），将语言能力分为不同等级，对熟练程度都作了详尽的说明。OPI测试的是语言结构、词汇和流畅程度方面的技能（skill in linguistic structures, vocabulary, and fluency），也测试广博的技能和知识的深度（ broader skills and depth of knowledge）。

测试方法是面试，也可以是电话面试。通常由两位获得证书的测试员与被测试者面试。开始是“热身”，聊些家常，而后很快便会进入正题。测试员是经过培训考核的，知道如何探虚实，选话题。天南海北、古今中外，你根本无法预测他们的“无轨电车”会开到哪里。

OPI属于能力测试，所以几乎是无法准备的测试。好比钢琴、小提琴之类的考级，你的级别就是你长期学习和练习后的水平，你不能指望“临时抱佛脚”，在临考前突击提高。

通常，OPI测试结果分为五个级别。级别0，不具备熟练程度（No Proficiency），或者说没有能力。级别1，能生存的熟练程度（Survival），类似“菜鸟”能力。级别2，有限的工作熟练能力（Limited Working Proficiency)。级别3，一般专业熟练能力（General Professional Proficiency）。级别4，高级专业能力（Advanced Professional）。级别5，相当于受过良好教育的说母语者（Equivalent to Well-Educated Native Speaker），良好教育通常指大学以上学历。

如果语言水平能力在两个级别之间，就用加号表示，比如0与1之间，就是0+。如果被测试者会说一些事先背好的基本的句子和词汇，但一旦回答问题，便“这个不好说”，“那个不知道”，反来复去就那几句话，没有语言自主能力，那就是0+。级别2，能够完整地谈自己熟悉的话题，如自己的兴趣爱好、简单的新闻故事等。但若谈到专业问题，则明显力不从心，言辞枯竭。若比级别2还差一些，就是1+。

语言的熟练能力，特别是一个作家的语言能力，跟学历并无必然的对应关系。中学甚至小学学历者，都可能成为作家。他们没有较高的学历，但是通过自学，完全可以具备较高的熟练运用语言的能力，不会低于级别4。从逻辑学来说，这种语言能力是完成作品的“必要条件”，也就是说，有A未必有B，但没有A，必然没有B。例如：若要证明某作品是否某某所写，只要看某某是否具有该作品所需的语言、知识水平即可判断：若未能证明具备相应水平，那么，必然不是该作品的作者。否则，便是“巨额知识财产来源不明”。

这种语言能力是可以测试的，OPI就是其中有效的一种。OPI一般进行半个小时，最多一个小时。你可能会问，短短几十分钟，能测出一个人的语言能力吗？回答是肯定的。一个美国哥们在网上吐槽，他参加OPI，5分钟就结结巴巴，搜索枯肠，无言应对了。测试结果自然是“菜鸟”水平。莫言小学5年级辍学，但他的汉语驾驭能力是无可置疑的。他上电视谈自己的作品，必然是如数家珍，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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