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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历险记

(2020-06-15 11:30:25)
标签:

文化

文章

小说

分类: 短小说
已选载于2020年《故事会》6月
(原刊《新民周刋》2020年第1080期“明人纪事”专栏)
明人日记《早春历"险"记》
安谅

   "当心!千万小心,别碰座椅扶手。“脸面捂着白口罩,头箍着黑皮帽,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兼着护目的功能,身上则裹着滑雪服,明人完全是武装到牙齿的模样。他对老母亲说着,眼光也带着警觉,飞快地扫视着。老母亲坐在长椅上,也是亳不含糊的防护装备。她刚想垂落在扶手上的手,骤然悬浮在空中,有点不知所措。明人走近,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白色透明的瓶子,瓶子上端有一个喷嘴,明人对着扶手,一使劲,细微的水柱裹着水雾,飞溅在扶手表面及其周围。老母亲连忙用手挥了挥,一阵酒精味儿弥漫开来。
     这是医院的验血等候区。今天人员稀落,全都是如临大敌般的神情和武装。有几位妇人,半圆弧的透明面罩,套在脑袋上。其夸张的装扮,让明人脑海里闪过那些乱编乱造的星球大战的影片。
    二月的天时暖时寒。一种不知从哪冒出的xg病毒,正在九省通衢的wh爆发,又在各地点状似地流行。前所未有的"大gl",让人心神不定。年近八旬的老母亲早就腰腹疼痛,正巧碰上过年,时断时续,好在不算太重,熬过了春节休假期,又持续了一月有余,她坐不住了,明人也决定立即陪她到医院查查,时间耽搁已太久了。
   此时的医院令人生畏。说是“虎穴"也不为过。多少确诊案例是在医院发现的。比肩接踵的病人,谁是携带着病毒的“tewu”,谁也一眼难辨。这么chuanran高风陪的地方,不是老母亲病痛,明人是断不会让老母亲涉足的。老母亲在家一个多月,没有下过一次楼,寂寞无趣地摒牢,就是为了死死地抵御病毒的侵扰。这一出门,又是到这种"bingdusharen"最有可能的潜伏之处,况且,朋友圈有人提及过,这家门口最近,也是他历来认为最好的医院,也曾有病人确诊。明人未免惶恐不安。
    微信查验登记,还要室外排队,早春的上午,春寒料峭。这对老人就是双重的困扰。有维持秩序的保安,帮着指点,可人流如涌,难以一一顾及,明人只能让老母亲先坐在车内,自己排着等候。
    这也都是憋闷了好久的人流。阵容如此,已远比无新冠病毒的平常,要单薄得多了。
   幸好老年科挂号的寥寥,验血处也极为稀罕地人影稀少,明人让老母亲固定一个座位坐着,自己穿梭着挂号,付帐,取单,好在有与病毒杀人可以叫板的75度的乙醇在手,凡有外人可能触碰处,他必当场消杀,一秒种也不延误。窗口端坐着的医务人员,都披挂上阵,她们戴着橡胶手套,轻巧熟练地接递着社保卡,帐单,每次搁在柜台上,都让明人心里一悸。他接过,都如捏着一颗拉开了保险的手雷。好在付款都用手机微信,不接触,是当下最踏实的招数。
   猛地发现,后边站着一个人,哪有一米距离,几乎快挨近自已了。这也太不懂规矩了,这么大的空间,难道稍站远点,就这么困难吗?他连看那人一眼的兴致都没有,背着他就蹬蹬地走开了。谁知道这人是怎么一回事呢!余光里瞥见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
   倒霉的是,第二次来这窗口付做CT造影的费用,此人又出现了,还在他前边,在窗口前磨磨唧唧的,问这问哪的,仿佛刘佬佬进了大观园,什么都想问。那个中年医护人员也被问得有点烦了,面部表情看不清,但吐出的字句已短促而且迅速提高了音调。口罩上的那双眼晴也翻动着,白色的部分频频显现。那颗顶着一头花白的脑袋,还在窗口凑着,禁不住还把口罩拽下了一半,犹抱琵琶半遮面似的。明人莫名地感到心堵。明人身后有一个女中音响声了:"前面抓紧一点好吧。"
明人侧转脸,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衣着臃肿,裹着像一个肉粽,可那声音,让明人听得很是悦耳。
那男子悻悻地走了,明人受堵的心才舒畅了起来。
     验血处人少,候着做CT的倒又排起队来了。等候者都隔着一个座位坐着。有个秀发披肩的少妇咳嗽了好几下。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那聚焦了,那少妇觉察到了,拼命克制住了,明人是从她含泪的眼睛和发红的额头上,感知到的。也许这口罩后面的脸是俊俏可爱的,但这口罩让丑与美的脸,打造成一个模样了。这也许倒也呈现出一种人间的公平了?
   明人这般想象着,老母亲说话了:"哪里有厕所?“明人头晕了,来医院前最担心的就是这事,其它明人尚可代替,抽血也可站立一侧,毕竟就一会儿的功夫,但这如厕就伤脑筋了,这女厕所,自己身为男儿是不方便出入的。还有,老母亲腿力不行,蹲式承受不了,坐式马桶就有churan的危险,怎办?
   明人顾不上了,朝着女厕喊了几声:”有人吗?有人吗?"没人应声,他便径直走进去,拿起酒精喷雾剂一阵消杀。然后千叮嘱,万叮嘱,才退出门去。然而老母亲便后象在家里一样,便后右手推开门,左手又带了带门。明人赶紧让她洗手,又喷了几下酒精。
     老人尿多,兴许也是为了造影效果,十多分钟里灌了两瓶矿泉水的缘故,小坐不久,老人又尿急了。明人赶紧扶她过去,刚才女厕所却紧闭着。敲了几下,都没应答,再一瞧门板上,分明写着两行清晰的字体:员工专用,外人勿用。刚才恐怕是医院人员用了,一时忘了关闭了。问了人,说是供外人使用的女厕所在楼上呢。估摸着这么上下一折腾,估计至少得一刻钟了,老人憋不住呀。明人只得把男厕所门推开了,只有两个蹲位,一个关着,另一个敞开着,没有坐便器的。明人正犯愁着,老母亲说,就用这个吧,她会当心的。明人看着老母亲颤颤巍巍地进去,门虚掩着。他候在外边,不敢走开。那个蹲位的门忽然开了,把明人吓了一跳,一个穿白大褂的高大男子走了出来,他只说了一句:"我出去后,你把门锁上,免得其它人进来!"
  不用说,明人和母亲的情况,他都听到了,而且善解人意地说了这一句。明人的尴尬,在口罩的掩护下,也在这男医生的话语中,多少有些缓释了。
   与母亲走过楼间的廊道时,竟有一位男子摘下了口罩,在偷偷地xy。烟雾随风飘散,明人隔着口罩都闻到了烟味。明人急忙用身子挡住了老母亲,搀扶着她快走了几步,他要避开这身份不明的瘾君子。他万一是个“bingdushashou"呢?
   取药时,匆忙间一盒药掉落在地,他犹豫片刻,还是垫了一张餐巾纸,把药捡了起来,又喷刷了一阵酒精,才把它扔进了纸袋。前边一位蒙着医用的95口罩的老妇人,刚取完药,一步一挪地离开。
     他的手机上,就有一位朋友发来的信息,有人在领药处与新冠状病毒患者前后站立了几分钟,就不幸被感染。他不寒而栗。
   终于坐上了车,可以打道回府了。发现浑身都汗津津的,额上热汗涔涔。这两个多小时,自己就这么厚衣紧裹,几乎连便意都没了,真够紧张的。口罩严严实实地捂着脸,禁不住要扯开口罩,深深地呼吸一会。却见老母亲捏着口罩外面,想露出鼻脸,她也一定憋得不可忍受了。明人急了:"别用手碰口罩呀。"说着,他拿着喷雾神器,就朝她的手开了几"qiang",老母亲也喊叫了:"当心,当心,你都弄到我眼睛里了!"
    他连忙住手,不知所措起来。
   有同事听说他刚从医院回来,不由地退后了几步,保持着足够的距离。他口罩下的嘴角,不为人所知地牵了牵。
    "其实,医院的防护是很严格的,何况,我们医院发热门诊在那一头,也只确诊过一例,是在一个多月前。医院也没见谁被ganran,之后也未见确诊病人。"这家医院的一位医生,也是他的一位老同学,事后告诉他。
   明人将信将疑。去医院的那天,短短的两个小时,却令他实在太难忘了,遂记下了这篇历险记,并在"险"字上加了引号。险不险的,还是让大家评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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